若只是像前些日子一般,只是因为丈量土地发些小冲突,他们自不会担心,但看眼前的模样,刘澜分明是去要抄家,如果真干出了此事,那后果……
他几个连想都不敢想,直接前去觐见刘澜,可刚到门口就见关羽、张飞还有赵子龙和张俊乂四人,从屋中出来,其中张飞更是满面红光,看到他四人,说道:“几位也是来见主公的?”
几人寒暄一番后,看着甄俨,崔琰,陈群,国渊便即进屋觐见,众人刚欲离开,不想却被关羽拦住道:“各位我们还是在等等看吧。”
“等?有什么好等的?”
张飞立时急了,道:“主公不是让快些吗?云长却为何又要等?”
关羽没有理会张飞,只是看向赵云与张颌道:“各位,你说这四人此时来觐见主公是要干什么?”
张颌与赵云立时明白,明悟的点点头,不想一旁的张飞说道:“甄俨与崔琰皆是世家子弟,此时前来自然是要劝阻主公了。”
关羽没想到张飞竟也瞧了出来,说道:“翼德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我等暂且等上一等,若主公改变主意。我等到时也不至于狼狈。”
“改变主意?”
张飞摇摇头道:“绝对不会,主公都下了多大的决心了。”
“主公下了决心是真。若今日只有崔琰这样的儒生前来,自是不会改变大哥的想法。可这甄俨什么时候又和他们几人搀和到一起了?” 关羽摇头说道。
“二将军的意思是甄俨能劝服主公?”张颌不解的说道。
“若说甄俨能不能劝服尚且不知,但若是将那位请来,恐怕这事就难办了。”关羽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飞想也不想便破口而出,道:“云长是说主母?”同时嘴中喃喃道:“主公如此英雄,怎得偏生‘惧内’呢?”
众人缄默不语,但心中皆是想道:“是啊,主公‘惧内’之事,恐怕整个小沛已是人尽皆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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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阴沉着脸看着几人进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四人齐齐躬身,道:“我等前来,是请主公收回成命,切不可妄动小沛氏族。”
刘澜还以为他们为何事而来,不想却为了那几个土财主求情来了,脸色立时难看起来,道:“不教训教训这些氏族,他们还真当我刘澜是软柿子不成?”今日我不将他们打得菊花残,满地伤。他们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主公息怒……”
陈群后半句尚未说完,便被刘澜打断道:“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这些氏族们竟然串通好了抵制法令,你让我怎么息怒?长文你自己说。对于这些刁民,不来个杀一儆百,以后我还如何教化民众?不来个杀一儆百。你的那套税收政令,如何施行。”
“主公。这些长文都清楚,可对这些氏族要一步步来。万不得已时不能鲁莽啊。”
“万不得已?”
刘澜冷哼一声道:“现在就已经万不得已了,他们阻碍丈量土地我就容忍了,现在他们更是变本加厉,踩到我刘某人的脸上来了,你竟然还说让我忍?”奋袂而起道:“我现在不忍了,我是知道了,对于他们这种人,你越忍他们就越得寸进尺,以为你软弱可欺。”
几人很快便言语激烈的争议起来,这些个都是郑玄的高徒,不但将刘澜辩的哑口无言,更是频频引经据典,而甄俨更是说什么这些事虽然百姓在闹,可大家都明白这背后是这些氏族在搬弄是非,但关键在于使君这道税收政令于理不通,细说起来这条政令若出自朝廷,主公出兵无不可,可出自主公,主公若派兵而出则万万不可。”
舌战群儒的刘澜备气的那个愤懑至极啊,偏偏他辩又辩不过,想引经据典吧,又引不出来,总不能说些后世的例子和他们这些古人辩解吧,盛怒之下只能把他们怒叱出去,一个人在矮机前坐定,室内清净了下来,刘澜以为可以冷静下来,可没想到却越想越气,心中更是对那些个儒生痛骂不已,正要下定决心不去管这些儒生直接杀人时,却不想脑中又跑出另一种声音,都说忠言逆耳?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刘澜迟疑了,但仅仅是片刻之间他就说服了自己,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即使得罪些许氏族又有何妨?何况还是小沛县这样的氏族,在后世,充其量就是土财主,‘他们’能耐便是再大,还能给我翻起天来不成?
心中如此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有甄俨他们,日后还得靠他们,可不能因为此事让他们有弃官的想法,等明日安慰他们一番算了。
说着出门向关羽等人下达了命令,众人接令转身而去。
随即刘澜便朝着后院居室而来,进得屋来前吩咐刘安,今日不管是何人都不见。
屋内并没有人,应该是甄姜去了赵雨处,随即在矮机前坐定,可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外面传来声响,随即只听屋外一道朗笑声响起,道:“难道德然连我也不见吗?”
刘澜顿时怔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热情欢迎,道:“伯宁何时到的沛县,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原来是他期盼已久的甄豫甄伯宁抵达小沛了。
甄豫一袭缎彩锦衣,浑身上下透着风尘之色,躬身施礼,道:“德然这是怎么了?连人也不见了?”
“不说还好,一说,我这肚子里都是气。”
刘澜摆摆手,道:“还是不提的好,不提的好。”说着将甄豫让进屋内,亲自为他添茶倒水,道:“伯宁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亲自迎迓。”
看着刘澜添茶倒水的忙乎劲,甄豫一边说着不用这么客气,一边道:“给德然和姜儿一个惊喜罢了。”随即眼中透出一丝狡黠,道:“德然不知为何事困扰,可否对某道来?”
刘澜将新的税收政策向甄豫说了一番,只见甄豫眼神一亮,道:“这是好事啊,德然又何必苦恼?”
“我也知道这是好事,可你却不知道这些该死的氏族。”刘澜狠狠的说道。
“这些氏族怎么了?”
“这些氏族竟然沆瀣一气,联合抵制。”刘澜重重的一拍矮机道:“你猜,他们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甄豫越听越好奇,忙不迭的问.
‘奇耻大辱,真实奇耻大辱啊。”刘澜叹息,道:“我都羞与伯宁提及。”
“到底怎么回事?”
“有些小氏族,竟然将原本租予佃农的三成的地租改为了六成,更有甚者,其中有几家有水田的氏族,竟然将水田该种成了桑林。”
“还有此事?”甄豫有些哭笑不得道。
“这几户氏族也太过聪明,还四处宣扬如此我便不能收他的地租,(我不种地了,你总不能还收我粮食吧,只能收桑麻。”
甄豫不禁莞尔,道:“那也只能怪德然将桑麻定的太低了,也难怪这些氏族要偷奸取巧。”
“就是如此,若是他们耕种,需要交纳四成粮食,但改做桑林后,不但收入有所增幅,而且每年只需要交纳二成桑麻。”说道最后却是狠狠的骂道:“这些该死的氏族。”
甄豫话锋突然一转,道:“所以德然便派云长几人去惩治这些氏族去了?”
刘澜气道:“若是如此,我也不与他们纠缠,但最可恨者却是那孟安家。”
“孟安?”甄豫疑惑的问道。
“对,就是这老家伙,竟然号称要将田地闲置一年,看我如何收他的税.”
“还有此等事?”
“当然,这老家伙还放出风来,说我不是要俺地收税吗,他今年什么也没种,看我怎么收。”心中却是破口大骂道我x他姥姥。
甄豫笑道:“如此德然便要兴师动众?其实解决这些问题却也简单,就像这孟家来说,既然他家田产已经登记在册,到时只需知其土地有多少,到税收之日,按其土地收税便是,若其不交,到时再惩治不迟。”
刘澜哼道:“我也明白,可最关键的却是这些氏族煽动百姓,你说与其等到那天再去惩治他们,何不提早来他个杀一儆百?”
“不可……”
“难道伯宁也是来劝我的?”刘澜神情突然变得冷淡道。
“我早闻二弟(甄俨)所言,德然欲除世家久矣,可若真要对付他们,到时悔之晚矣。”
“谅这些小沛的氏族又能奈我何?”刘澜不屑道。如果是徐州的糜家和陈家,河东的崔家,河内司马家、颍川荀家,东川费家这些大氏族,刘澜自然要寻个围魏救赵,曲线救国的办法来解决,但区区小沛本地的一些‘乡绅’又如何能放在他眼里……(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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