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茂摇摇头,他的骑术不是很好,下面卧个人踩他的背能勉强上了马背,可上了马背想要撒欢的跑就困难了,而从刚才这些骑兵所表现出来的骑术水平来看和他差不了多少,若他们真是右北平的幽州突骑还扛得住东胡?
所以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骑兵,但也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
邓茂回头而望,心立时沉了下来,队伍四分五裂乱糟糟的哪有半点军队的影子简直就像是一大队百姓在逃荒,如芒在背,如果汉军只是刻意如此,目的却是为了使阵型散乱从而回头一击哪今日岂不是真要大败了?而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如果汉军真是如此想法那他们的计策已然成功了。
慌得邓茂已经顾不了许多了,张口大喊:“重整阵形,停止前进;重整阵形,停止前进。”
“副帅,怎么不追了?”一边的鲁温有些不解的问,其实他心中巴不得不去追,幽州突骑的名头他可是知道的,如果对面只是些郡国兵他自然不放在眼里,可看到他们骑着大马心中就一个念头不管是不是突骑,最好别招惹,就算招惹也要等渠帅程志远带了大队过来再招惹。
邓茂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十分不满地说道:“追,追个屁啊,两条腿能追得上人家四条腿?还有我一天念叨着行军时要保持队形保持队形,这就是你给我保证的队形?还好他们就千把人,要是再多个几千人今天不就要溃败了?”
“末将知罪了。”
“知罪?知罪还不去整军?”
邓茂冷冷地看了樊鹏一眼,今天的情况如果再出现,还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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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撤了不久,司马派来的信使便出现在他身边,首先李翔他们三人还有三五日的时间才能抵达瀑河,司马的意思是在保证人员没有大伤亡的前提下拖延住黄巾蛾贼,关键时刻允许他退到象山瀑河古燕长城一线进行防御,但底线是象山,人在山在,人亡山亡。
刘澜的意思很明显,象山瀑河古燕长城是一条防御带,但论起险要来自然要数象山,虽然他并不是连绵不断的群山,但比之瀑河古燕长城来说更能借助地利,所以刘澜才下了这么一条死命令,或者说刘澜是怕梁大恼羞成怒之下真把这些步兵当骑兵派去瀑河古燕长城拒敌。
梁大当然看出了司马的意思,而他何尝又没瞧出来瀑河是骑兵的首选交战场,不管是半渡还是偷袭骚扰对付这万余黄巾蛾贼还是没问题的,可问题他们都是步兵骑战能力弱所以交战场就只能放在象山与古燕长城,可古燕长城都是石土夯筑,说好听点是防御,说不好听啥也不是,全靠一对一的厮杀,这也是下下之选,所以当司马说允许他退到象山瀑河古燕长城一线时他就选中了象山,而这几乎可以说是两人的不谋而合,甚至可以说稍有些军事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
正因为如此他才苦恼如何才能将黄巾蛾贼吸引到西线的象山而不是燕长城的东线与瀑河的中线,要知道不管从三条线那条线走,终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故安城,而从现在的情况看黄巾蛾贼的将领是有一定军事才能的人,所以他不会追击到象山一线的概率是极大的,那时他们必定会径直前往故安,以现在故安城的守军力量,只怕与北新城的结果一样,旦夕可下。
所以梁大决定不遵守司马的命令并把自己的想法通过信使传达给司马,他要将阻拦黄巾的地点改在象山瀑河古燕长城之前,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他会选择死战。
所有屯长都看到了梁大视死如归的决心,一个个脸上都浮现出了大义凛然的表情,甚至有几人已经提议现在就去选择的交战地点查探地形,好在那里以逸待劳等待黄巾蛾贼,但梁大没有同意,去那里决战是迫不得已,最好的办法还是以骚扰袭击拖延黄巾贼的速度。
众人恍然,现在的黄巾蛾贼行军速度缓慢是非常耽误时间的,如果再加上他们每日的骚扰,很可能就把他们拖延住为李翔他们争取到时间在黄巾蛾贼之前赶到象山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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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马河水流湍急,如银河倒泻滚滚翻波浪。搭设的浮桥上一队队兵卒正整齐划一的从上而过。
程志远驻马河边,看着滚滚拒马水,曾几何时他在幽冀两州游走,对这南拒马河再熟悉不过,若非一连数日的暴雨,拒马河也不会似这般湍急。
大贤良师举事早已谋划许久,虽然唐周的告密被迫提前举事但谁又能想到去年旱灾让更多的小农走投无路结果举事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百姓纷纷加入,争先恐后地投入到与大汉王朝的决战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得到幽州信徒被捕的消息后大贤良师才敢派他这一方渠帅带兵入侵幽州,而一旦掌握了幽州,能够从胡人那里获得战马,那么太平道才可以真正的建立千秋功业。
当然了攻略幽州获得战马筹建骑军并不是他的本意,是古熊虎想出来的,因为他手下大多都是掌握控弦之术的战士,也正因为如此,大贤良师日夜谋划,考虑了方方面面的得失,尤其是冀州的战局之后才最终下了决心派程志远带兵前往幽州。
但真正让程远志看上的,却并不是广阳古熊虎口中的骑军,而是他听说涿郡抓捕了数万党徒,如果他能打下涿郡,那么他就可以从小方的渠帅一举变成大方的渠帅,甚至是统领整个幽州的渠帅。
看着那一队队快速通过拒马水浮桥的兵士,想着涿郡被囚的数万党徒即将成为他的帐下,程志远的脸上,终于挂出了犹如孩子得到礼物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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