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襄却是更加开心了几分,突然觉得眼前曾经很邪恶的枭冷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没有人情味。
“夜酒酒虽然被你劫了出来,但是魔教的于飞柏却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你在人家大婚之时将人家妻子劫走,夺人之妻,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枭冷不动声色的看着共襄的茶色眼眸,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狼一样的眼眸。
共襄缓缓笑道:“这样吧,咱们之间这样斗来斗去也只会是两败俱伤,不若合作一下……”
“真他娘啰嗦,我去北冥寻找传说中的冰凤凰解开死女人身上的蛊毒。你帮我搞定魔教的于飞柏让她别缠着我师妹,我枭冷的师妹绝不会做他魔教的什么狗屁媳妇儿。”
共襄等的便是这样的话,不禁笑逐颜开:“枭冷,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共襄别以为你是南昭国皇太子殿下,我就不会揍你了,”枭冷握紧了拳头,虽然共襄将他身上因为中了崆屿寒冰掌的寒毒解除了几分,但还是有些无力,不过已经能站起来了。
“呵……听我把话说完,”共襄站起身来看着枭冷的琥珀色眸子,微微一笑,“夜酒酒怀了身孕。”
“嗯?啊?!!”枭冷倒是没注意这些,他刚从魔教中醒过来,便遇到了于飞柏迎娶夜酒酒的马车。
谁知道夜酒酒看到他后便拼了命的要随他而去,他初始以为魔教的混帐们逼婚,加上听回春阁的小伙计们断断续续说起了赐香的事情。哪里还能憋得住这股火气,要不是共襄派人送消息说赐香在长渊山脉的燕王府,他现如今还在魔教闹个不停手。
但是夜酒酒怀了身孕,这实在是太令他难以想象了。那个飞扬跋扈,腰间挎着弯刀到处追男人的小丫头竟然要当母亲了?
“这个……”枭冷有点儿惆怅,自己是不是坏了人家的好事,将师妹的幸福葬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夜酒酒有身孕的事情,倒是十分高兴的。
他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看待,自己倒是很想扮演大舅子的角色。只是没想到毁坏了师妹的亲事,带着几分心虚的问道:“这个……不会是于飞柏的孩子吧?若如此,我明儿便将她送回魔教去……至于损失我也一定赔那个于飞柏让他满意便是。”
共襄不禁苦笑,这枭冷是真的傻啊!
“不是于飞柏的孩子,是恒安的,”共襄知道他刚刚醒来心思有点儿迷糊,“恒安却被墨羽教主害死了,你想啊,墨羽教主怎么会留一个自己仇敌的种子在身边?所以于飞柏便仗义将夜酒酒娶过门,当然这厮也是个情痴,对你师妹倒是有心。”
枭冷的脸色渐渐变了,他虽然讨厌夜酒酒纠缠,但是那个丫头却是他的亲人。共襄不咸不淡的几句话,枭冷焉能不明白夜酒酒如今的处境,她在魔教中应该是九死一生才能活下来的。
“魔教欺人太甚!!”枭冷眼眸中陡然迸发出一抹恨意的烁光来。
共襄暗道这厮总算开窍了,他知道自己这番恢复了真实身份,那个墨羽一定是气疯了的。南昭国现如今人心浮动,虽然距离上一次宫廷政变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他对那个之前的南昭国的皇太子墨羽是有一番顾虑的。
只要能将枭冷拉到自己这一边对付魔教,那他在长渊山脉便有了左膀右臂。墨羽摊上枭冷这样的对手也算他倒霉。
“枭兄,”共襄开始称兄道弟起来,“魔教现如今虽然被你搅了局,但是还不能动,当务之急将香儿身上蛊毒解了去。然后我建议你事后亲自护送你师妹到南昭你师父夜怀律那里。”
枭冷突然一愣,琥珀色的眼眸渐渐微眯了起来,他突然觉自己又被这家伙算计了。让他护送师妹回南昭,那岂不是又要离开赐香那个死女人?最最关键的是给共襄钻了空子去,这绝对是不可以的。
“枭冷还恳请太子殿下替枭某人将师妹顺道带回南昭,感念之情不甚……”
“呵呵呵…… ”共襄大笑了起来,“我想夜姑娘更希望你这个做师兄的亲力亲为,那丫头的脾气本殿下断然不敢惹的。”
枭冷脸色转了几转,自己刚才是糊涂了吗?怎么会开口求他,他现下巴不得自己滚得离赐香越远越好吧!
共襄甩了甩衣袖,姿态说不出的潇洒:“枭冷想一想吧,当年若不是你师父夜怀律大师亲自将你当自己儿子来养,你哪里还有今日?说不定早就被公仪恪抓了回去大卸八块儿了吧?再者说来,若不是你师妹缠着恒安将你送到桃花谷苟延馋喘,你的性命怕早就……”
“闭嘴!!”枭冷懊恼不堪,自己仿佛真的欠了很多人情债,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境况,但是无法驳斥共襄的一言一语。
“况且你师妹沦落到此种地步,你难道真的心头没有半分难过之意吗?她若不是为了天南地北的追逐你,何苦陷入这般困境?为什么不舒舒服服的呆在南昭做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郡主?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若是不能将你师妹安安全全送回到南昭…… ”共襄顿了顿,茶色桃花眼里满是戏谑却又带着几分认真,“ 夜怀律父女对你真的是恩重如山,难不成你竟然连这一程相送都不肯吗?”
枭冷的脸色彻底灰暗了下来,共襄的话好似一柄柄匕首,直接插进他的心脏最要害处。
共襄知道此番说辞起了效果随即道:“先将香儿的蛊毒去掉,过后我安排你和你师妹的行程。”
枭冷捏着拳头盯视着共襄故意显出来的喜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这又能怎么办。也罢先将夜酒酒安顿好了,再来寻赐香这个死女人,到那时即便是大罗神仙也别想将他从香儿身边赶跑。
“共襄你这个混账东西,”枭冷将皇太子殿下的称呼转换成了混账,他何曾不知道这是共襄的阴谋诡计。这家伙总是这么令人无力,仿佛一切都是他算计好了的。
共襄知道此番若是枭冷胆敢回南昭,一来他师傅夜怀律绝不轻饶他,二来南昭可是他的地盘。他唇角微微翘起,施点儿手段将枭冷困在南昭一段儿时间完全有可能。
至于将他困到什么时候,等到香儿嫁给自己的那一刻再说吧!到时候请自己的情敌过来喝喜酒也是不错的结果,呵呵呵……
“枭冷,更深露重好生修养,”共襄缓缓走了出去,吩咐道,“瑁儿带枭公子去上好的厢房歇息,好生伺候着。”
瑁儿扫了一眼被自家少主气得脸色发白的枭冷,不禁暗自叹息,你说你们这些自不量力的也配和我家主上斗心眼儿吗?
赐香这一夜睡得不甚安稳,噩梦再一次袭来,但是这一次噩梦里的景象却没有再出现魔教那个残酷的地牢。反而是共襄那个兔崽子不同的脸,变换着表情,或喜,或怒,或嗔……
“呜……”赐香从噩梦中醒来,却是天光大亮,阳光有些刺眼,她抬起手挡了挡。眼前却被更大一片阴影所笼罩。
“香儿,早,”共襄招牌式的妖娆笑容实在是比阳光还要晃眼。
“唉,”赐香别过了头,觉得很无奈,昨夜整整做了一夜关于共襄的噩梦,没曾想清晨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
“怎么?香儿不喜欢看到我?”共襄精致的脸满是委屈,那神情像极了一条摇着尾巴祈求主人关注的小狗。
“共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尊重一下我的感受?”赐香实在是讨厌共襄这种没有任何礼法观念的率性行为,“好得这也是我的闺房,本姑娘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你来的时候可否不要直接闯进来?”
“哦,”共襄浓厚的眼睫忽闪着,在俊雅白皙的脸上投下一抹忧郁的剪影,“香儿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苦恼。香儿其实没必要这般苦恼的,若是你想出阁,可以随时找我。”
“滚!!”
共襄茶色眼眸中的委屈更甚,突然趴倒在地。
”你做什么?“赐香大吃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却牵动了肩头的伤口,但也无暇顾及眼睁睁的看着共襄真的用缩骨功将自己高大的身形缩了回去,像模像样的滚了出去。
“去死!!”缂丝迎枕摔在了滚出房门的共襄身上,那人却身法灵活的站了起来,恢复了原样。
“香儿,是你让我滚的。”
“天哪!!”赐香凄怆的悲鸣刚喊了一半,却发现门口多出来一个冷着脸的枭冷。
赐香同共襄这一番闹剧看在他眼里却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本来阴沉沉的脸色更是寒了几分。就连额头间那抹奇怪的花纹也因为生气变成了红色,赐香被他的模样吓坏了。
这家伙发起疯来不亚于共襄,若是将这里也变成了毒蛇毒虫的老窝,赐香真的还不如去死。
“枭冷,”赐香忙要说些什么,却看到枭冷轻轻摸了摸唇角,琥珀色眸光杀气腾腾。
她陡然间想起了昨夜的尴尬,枭冷咬破了她的唇后那番威胁的话。突然觉得真是欲哭无泪,她得尽快想个法子,离开这是非之地。r1152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