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扉页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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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许廷钧回到公司,孙晔便有些面色凝重地跟进了他的办公室。

    “许总,创意部组的贾逋离职了。”他说道。

    许廷钧眉峰蹙起,不悦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这种小事,你也要来向我汇报了?”

    “她去了‘泰格’。”孙晔补充道。

    “钧势”和“泰格”势同水火不过是近几年的事,“泰格”的规模和实力要高出“钧势”几个层级,其在南城甚至整个华南地区的广告业内都颇有分量,按理说,商场上即便是有竞争,可是级别相距较大的两家广告公司应该也可以相安无事,因为前者对后者通常不屑一顾;而后者对前者基本无法抵敌,彼此掌握的资源,面向的群体,还有行事的力度,都别如天渊,自然斗无可斗。

    可是“钧势”不同,自它成立起,便一路蹿升,是广告业内最被看好的一支后起之秀,也是最有可能在未来改变华南地区广告业格局的新锐力量。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钧势”又具有许廷钧强烈的个人风格,作风张扬,处事大胆,完全无所顾忌,什么客户都敢抢,什么案子都敢做,吃得下,也消化得了,下手又快又狠,又奇招频出,就这样,“泰格”着了几次道,比如前段时间的明德,其实也不止“泰格”,其他广告公司也不是没吃过亏,可只有雍宝泰的“泰格”跳出来了,仗着前辈的身份,私下的饭局里曾扬言要教教晚辈规矩。

    正因有如此前因种种,两家便如现在这般针锋相对了。

    为此,任琦和卢念琛都曾劝过他,可许廷钧却不以为意,在他心里,对手是谁不重要,是水就蹚,是山就翻,没什么大不了。他真正看重的是这种竞争关系,这种压力,可使人保持斗志,可使“钧势”上下始终在忧患中图存奋进。

    可如今,“泰格”不单抢客户,还抢人,只怕是意在敲山震虎。

    所以,这虽然是件小事,却值得注意。

    果然,正走向办公桌的许廷钧身形一滞,不过一瞬间,他便淡淡地说道:“以我们和泰格的关系,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她是小角色,影响不了大局。你继续留意他们的动向就是了。”

    “是,倒是我小题大做了。”孙晔讪笑着答道。

    许廷钧微微颔首,问道:“任琦还没回来吗?”

    “仓田那边的谈判已经进入尾声,算起来,任总这两天应该就会回来了。”

    许廷钧点点头。

    “许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许廷钧心念一动,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让乔山先别急着招人,我自有安排。”一个想法渐渐在他心中浮现。

    乔山是“钧势”人事部的负责人。

    孙晔抬眼,见他神色莫名,便点头应是,然后转身而出。

    待孙晔退出办公室后,他面对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件资料,不由地怔怔出神,也不知道林白苏现在正在做什么?多半是在睡懒觉,她那么贪睡,根本就是个睡包。

    想到这里,他脸上展露出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可他这次却猜错了,林白苏在他走后没多久就起床了,她今天感觉又好了一些,手上脚上都恢复了力气,人也不像先前那样虚飘飘的,连刀口处也觉得长密实了,她霎时心情大好。

    许廷钧临走前订了外卖的早餐,她简单地热了热吃下后,便在房内溜溜达达,一是熟悉环境,二也是为了消消食,三则可以促进刀口的愈合。

    慢慢悠悠地走了三圈儿,她就对这里的“地形”有了大概的了解,整间公寓呈“凸”字形状,刚刚吃过早餐的餐厅紧挨着厨房,正位于“凸”字的突起处,正对面是许廷钧的卧室,左后方是书房和她暂时的卧室,这个安排她很满意,右前方是客厅。

    所有房间都是独立的,并不相通,如果将门都关起来,走在过道上,就像是走在迷宫的通道上,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

    她很是觉得无趣,房内宽敞而陈设少,显得空空荡荡,没有小摆件,没有植物,没有相框,冰箱里也没吃的,总之,这里缺少一切富于生活气息的东西,不像是一个家,更像是一间高级酒店里的商务套房。

    她闷闷地来到书房,本以为能转换下心情,没想到更无趣了。

    书房三面六座书架,一面是落地窗,中间是写字台,格局十分严谨。

    可书架上的书也严谨得很,通通都是些历史、政治、哲学、传记政经人物为主),地理之类的严肃书籍,甚至还有几本棋谱,没有一本轻学,看得人透不过气来。

    林白苏走得有些累了,就在写字台边的转椅上坐下休息,正百无聊赖间,恰好看到桌上层层叠叠的件夹资料堆底下露出了一个书角,放在这么就近的位置,想来是经常翻阅,可为什么这样压在最底下呢?她好奇心起,轻轻抽出来一看,顿时满面惊喜,竟然是一本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她一向钟爱这本书优美的字和书中人物对爱情的执着,已经看过不知多少遍,仍然觉得意犹未尽,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发现。

    手中的书封面残旧,书页微微发黄,皱皱的,显然是被翻阅过多次,她翻开书,正准备细细阅读,却发现在扉页的右下角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书同我心,赠我最爱的钧。落款单字一个“惠”。

    惠?似曾相识,在哪里听过?林白苏用力的想着,电光火石间,她猛然记起,是了,在许廷钧喝醉酒的那个夜晚,他曾抱着自己喊过这个名字。

    原来是爱人所赠,不怪与别书不同,放得这样近,埋得这样深,想必曾经情根深种。

    只是不知为何分开了,不然何故此人一直未曾现身?

    只有以遗憾收尾的感情,才会这样小心翼翼地珍藏;你侬我侬的爱意,从来都是热热烈烈地宣扬。

    不知要有怎样刻骨铭心的曾经,才有这样念念不忘的如今。

    林白苏呆呆地靠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心绪烦乱,连手中的书已经滑落在地都不知觉,一味出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