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海棠花,这个时节海棠花不是应该已经凋谢了吗?”阿依迷惑地说。
“这是八春,也叫秋海棠,花期是从三月到十月,七个月都有海棠花可以观赏。据说这一片花林最早是居住在这附近一个爱花的贵人种植的,随着时间久了渐渐地形成了一大片花林。这雁来村就是因为温泉和这一片花林才受到帝都里的贵人们的喜爱,纷纷在这附近盖起了庄子。”贾小红笑着说。
阿依点了点头,她对花朵并没有太多兴趣,虽然的确很好看,不过多看几眼也就完了。她问贾小红花田对面是哪里,贾小红回答说对面是好几家贵人的庄子,阿依便决定不再往前去,转身淡声道了句:
“回去吧。”
贾小红应了一声,照旧在前面领路,绿芽跟随阿依的步子慢悠悠地走在后面,对这一大片美丽的花林显然有些不舍,她是个正常的姑娘,很喜欢鲜花。
因这一片已经不是田里了,再加上这一大片花林是只有贵人们才能涉足的地方,因而人迹罕至,阿依走在繁茂的花林中,分外惬意,她喜欢寂静的地方。
三个人不紧不慢地往回走,然而还没走多远,却见前方不远处三四个身穿假绸子,形容猥琐,举止孟浪的年轻男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坏人虽然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但从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就能感觉出来,尤其是被坏人盯上的“小绵羊”对于坏人的气息感知更为敏锐,眼前的三四个坏人很显然已经将他们**的坏气味散发到极致,就连贾小红和绿芽也在看见他们浪荡的形态举止时心里恐慌起来。
姑娘们对于那些对自己有邪恶企图的流氓总是会本能地产生警惕防备。
只可惜她们再防备也没用,在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袭上心头时,那几个很有富有地痞流氓风范的男人已经走了过来,在离她们两步远的地方站成一排,像一堵墙拦住她们的去路,神态猥/亵轻狂,笑容下流,眼神恶意,就像饥饿的狼群忽然看见了食物一样。
阿依也算是走南闯北过的,对这样的人再熟悉不过,每一个城市不管是繁华的还是贫穷的,都会有一批人以奉承官府欺压百姓为生,这些人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左右逢源,四处巴结,位置高一点可以被称为“地头蛇”、“恶霸”之类的,位置低的那就是地痞流氓,说难听点还可以叫恶棍人渣。
穿金戴银的痞子们忽然出现在村落里,还踏足贵人们才会涉足其他人不敢进入的海棠林,还刚好在大中午的时候让她给碰见了,莫非是因为她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贾小红和绿芽见那几个笑容猥琐的男人走近,立刻紧张起来,心脏怦怦乱跳,连呼吸也乱了节奏。贾小红傻站在一边,绿芽虽然也很害怕,可她牢记着自己的职责,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猛然迈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护仔的老母鸡似的拦在阿依面前,恶狠狠地瞪着那些人,企图把坏人吓走。
阿依没想到她会突然拦在自己前面,愣住了。
为首的“络腮胡”却没有理会她们这些小羊羔似的姑娘的反应,站定之后,在身后“斗鸡眼”的催促下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展开,看了看纸张,又对比了一下阿依,“斗鸡眼”已经指着阿依先嘿嘿地笑道:
“大哥,没错,就是她!”
“络腮胡”又看了一会儿,似乎终于确定了,张开嘴笑起来,露出两排槟郎吃多了的大黄牙:
“没错,就是她!这模样长得还不错,哥几个这次可赚到了!”
“模样凑合,可那身段,这小娘们儿到底多大了,怎么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样子?”“斗鸡眼”旁边的“兔子牙”有些嫌弃地将阿依上下打量了一番,扁着嘴说。
一道大大的十字线瞬间跃上阿依的额角,并活跃跳动起来,一张秀美的小脸刷地黑沉下来!
“管她多大,越小越鲜嫩,老子就好这一口!”“络腮胡”擦了一把口水,y邪地盯着阿依青涩的小身板,那目光滑腻腻地在阿依身上游动着,让她霎时起了一身鸡皮。
“我喜欢胸大的,这小娘皮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又矮又瘦,摸起来一点都不软乎,空有一张脸蛋玩起来不带劲!”“兔子牙”语气里是浓浓的嫌弃。
一道墙重重地从头顶砸下来狠狠地砸在阿依的后脑勺上,阿依的脸霎时青成了黄瓜,碧绿碧绿中还隐隐透着一丝阴森森的黑紫之气,她低垂下眼帘,窄袖下的拳头渐渐捏紧,恨恨地咬牙!
“少废话,有白玩的就不错了,再唧唧歪歪那两个丫鬟给你!”
“那两个还不如那个呢,我还是要那个,硬点就硬点吧!”
阿依的脸比刚刚更青更黑!
“大哥,快着点吧,一会儿该有人来了!”跟在最后的胖子嘿嘿笑着提醒。
“这大中午的哪有人,足够咱们好好玩玩!”“络腮胡”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阿依,泛着绿幽幽的光,一边擦着口水一边走过来,笑嘻嘻道,“小美人儿,别怕,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你们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我家主子可是济世伯的关门弟子,墨侍郎未过门的妻子,你们若是敢乱来,伯爷和墨侍郎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绿芽乍着胆子护在阿依面前,眼看着“络腮胡”越走越近,又急又怕,高声大喝。
阿依第一次听见绿芽大声说话,深感纳罕。
“络腮胡”压根没听见绿芽在说什么,已经进入发qg期的禽兽此时满脑子都是美色,也许是因为绿芽长得太普通了,他大步走过来,一点不怜香惜玉地将绿芽推倒在一旁,直直地向阿依走来。
阿依下意识倒退半步,她绷着一张小脸看上去惊恐至极的表情愉悦了“络腮胡”,他猥琐地笑着,上前一步伸出手刚要抚摸阿依的脸蛋!
“别碰我家姑娘!”绿芽重重地摔趴在地上,焦急地大声喊叫。
与此同时——
呼!
一把雪白的粉末迎面撒来,其中一大半尽数落入眼睛里,掺杂了辣椒、石灰的麻醉剂落入眼睛里的滋味可想而知,初尝极致“**”的“络腮胡”嗷地一嗓子尖叫起来,响彻整片海棠花林!
阿依顺势抬起脚,在他的膝盖上重重一踢!
“络腮胡”捂着眼睛哇哇大叫着跪下来。
“大哥,怎么了?”“斗鸡眼”被他的叫声唬了一跳,心觉不好,下意识三步并两步奔过来,不明所以地先看了自己大哥一眼,又下意识扫向阿依,只是下意识的一眼。
呼!
又一把雪白的粉末撒了过来,紧接着另一声尖叫刺穿天空响彻海棠花林,“斗鸡眼”恍若被电击了似的开始在林子里疯狂乱跑!
“大哥!二哥!你这个小娘皮做了什么?”“兔子牙”见势头不对,几步冲过来,表情凶恶地伸出手要抓起阿依的衣领子将她提起来,然而手还没触到阿依的衣襟,只听咻地一声,断指的疼痛让他啊地一声尖叫,又一次响彻花林!
“兔子牙”望见了那个小娘皮手里不知何时握了一柄银光灼灼的匕首,匕首的刀刃竟然泛着绿油油的紫光,他哪里还不知道这一次是踢到铁板上了,内心大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指节被削去一小截的缘故,他只觉得剧痛让他的全身跟着变得软弱无力起来,膝盖一软,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软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阿依看了他一眼,又将一双漆黑的眸子落在唯一剩下的胖子身上。
明明大中午,明明赤日炎炎,胖子被这一眼看得竟然有种身处在数九寒冬的感觉,冷到了骨子里,连血液都被冻住了,还是那张秀美的小脸,还是那一头鬒黑的长发,落在他眼里,刚刚的小绵羊这会儿却变成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他惊骇地倒退半步,转身想跑。
阿依漫不经心地颠了颠手里的匕首,紧接着冲着胖子的后背直射出去,竟然正中红心!
“还真中了!”阿依很意外,不由得为自己拍拍手。
“姑娘!”绿芽恐慌骇然地蹭到她身旁。
阿依却从小挎包里掏出纸笔,扫了一眼还在地上挣扎的坏人,认真地写下试用心得,又收了纸笔,一面抽出一双薄手套戴上,一面走到还跪在地上捂眼睛的“兔子牙”面前,绷着小脸看着他,慢悠悠地揪起他的衣领,紧接着扬起粉拳重重地向他的脸上砸去!
又一声惨叫!
左三拳右三拳上三拳下三拳中间再来一两拳,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又瘦又矮?一记膝击正中下巴,揍你个鲜花朵朵开!
“你的门牙好难看,我是大夫,可以帮你治疗。”阿依居高临下地望着倒地惨叫的“兔子牙”,语气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一脚狠狠地踹在“兔子牙”的门牙上,咔吧,兔子牙断了!
惨叫声堵在喉咙里,当真成了打掉牙和血吞。
阿依莲足轻捻,纯澈地歪了歪头,然身后的背景已经换成了阴森的墨黑色!
哄然大笑自背后响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以为是小绵羊,没想到竟然是一只袖珍老虎!”r1152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