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斗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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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是因为二少爷不爱吃药才想出来的,可不爱吃药的人很多,能让更多的人甜甜地吃药不是更好么。(首发)”阿依眨着圆润的杏眸说。

    墨研轻哼一声,孩子气地别过脸去。

    “你是打算从秦泊南那里拿多少分成?”墨砚凉凉地问。

    “咦?”

    “这东西不是你想出来的吗,百仁堂若发售自然要分你利润。”墨砚舀着罐里的药浆说。

    “虽然是我想出来的,可芳怜大姐他们也有帮忙,再说我是被先生捡回来的,现在的一切也都是先生给我的,我怎么可以有那种贪婪又无耻的念头!”阿依义正言辞地道。

    林康眉角一抽,墨研好笑地勾着唇角,揉了揉太阳穴,墨砚站在她面前,锁住她的眼,用看白痴的眼神凝了她好一会儿,撂下一句:

    “像个笨蛋!”转身走了。

    阿依有些生气,握着粉拳,扁起嘴小声反驳:“我才不是笨蛋!”

    林康噗地笑出声,墨研亦无声地笑个不停,阿依眉角一抽,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暮云亭建在竹林尽头的湖水之上,左右曲廊,后面亦有一条弯弯的竹桥相接,正值清秋,湖中尚有许多开败的荷叶没有拔去,两滩衰草残菱绵延,透骨的森凉,更助秋情。此时亭中聚集了几十个人,远远地就能听见里边传来张扬肆意的笑语,亭外二三十个丫鬟小厮将四周围得满满当当。

    阿依跟随墨研进入水亭里,林美瑶故作凑巧地走过来,甜美的小脸染着微霞,笑道:

    “墨二哥,八公主刚刚说若哪一方赢了就可以坐船游湖,输的那一方要替赢的一方划桨。”

    林康哧地笑了:“你们一群娇生惯养的弱女子,若真输了,也能划船吗?”

    “康表哥,你少瞧不起我们女子,上次玩蹴鞠明明输给了我,我们今天有才女在场,一定不会输!”景宁得意地说着,拉过身旁一个身穿月白色交领罗衫,下着一条白底绣紫玉兰花八幅水烟裙,外罩一件天蓝色撒花广袖对襟长褙子的清丽少女。

    论相貌公孙柔的确标致,但最让人移不开眼的却是她身上那种纤细柔弱,孤洁清婉的气质,一头乌黑的长发梳成飞仙髻,鬓畔簪了几朵素淡清雅的玉兰花,若坠入凡尘的仙子,灵动纯美,超凡脱俗。此时她腼腆一笑,不知悸动了多少颗琉璃心,只可惜名花已经有主了,阿依看向墨砚,以他的美丽脸蛋与“帝都第一美人兼才女”的公孙柔的确般配,只可惜他性格恶劣,必定不利于妻子的身体健康。

    墨砚察觉到一道“火热”的目光差点烧穿他的脊背,望过来,阿依忙转移视线,装作看头顶彩绘。

    墨砚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阿依忽然感觉到从人群后面投来的目光,狐疑地望过去,一眼看见站在角落里仍旧如往常一样素淡,身穿浅粉色交领碎花襦裙,鬒黑的发髻上只簪了两朵珠翠的秦无忧,她含笑望着她,见她看过来在阔袖下悄悄向她挥了挥手,阿依勾唇,目光落在一旁对她满眼不屑的秦无瑕身上。

    秦无瑕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本就美艳的容貌加上一身明丽的装扮越发光彩夺目,夺目得几乎要将在场所有以端庄柔婉为美的女子全压下去,妩媚的石榴裙搭配姜黄色大红牡丹绣花直领褙子,露出里面浅咖色百蝶花卉纹围腰,三千青丝挽成略带一丝娇慵的坠马髻,金环玉饰,绰约多姿,烟视媚行,尽态极妍。阿依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到许多公子哥黏在她身上的眼珠子及众千金恨不得咬碎她的磨牙声。

    “既然是斗诗,若是你说你的好他说他的好就斗不成了,需要找个评判。”林康对景宁说。

    “正是如此!”

    “我自荐我来做评判,你们看如何?”墨研笑问。

    “也好,墨二哥是大齐国第一才子,诗才闻名天下,又素来公正,定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的确。”公孙霖轻笑出声,“墨二公子这个曾经的大齐国第一才子除了诗才和公正,现在剩下的怕就只有满腹这辈子也用不上的经纶了,水边风凉,你那病怏怏的身子不用加件衣裳吗?”

    阿依读书再少也能听出来他是在嘲讽墨研。

    墨研看着公孙霖,淡淡一笑:“阿霖,你还记挂着六岁时在宫宴上写诗输给我的事啊,我还以为你长大了就不会那么孩子气了呢,好歹我也算你表哥。”说罢,也不理会公孙霖青白交错的脸,笑问林美瑶,“你们打算以什么为题?”

    林美瑶忍住笑,一双大眼睛灿烂地望着他。墨研在靠水边的栏杆上坐下,一群人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以水亭旁的竹林为题,不限季节,佳作多的一方为胜。男女分成两队站好,女子队优先,景宁将公孙柔一推,笑道:

    “阿柔,你先出场,好好给他们个下马威!”

    公孙柔站在长桌前,看了对面的墨砚一眼,唇角含笑,略一思索,开口吟道:

    “修修梢出类,辞卑不肯丛。有节天容直,无心道与空。”

    这诗虽简短,但清丽的措辞不仅和公孙柔这个人一样柔婉淡雅,且借物喻志赞颂竹坚贞不屈的气节出自一个少女之口亦让人叹服,不愧是才女,一片叫好声后,公孙柔略带得意地看了墨砚一眼,墨砚却依旧是那张雷打不动的冰块脸,让阿依很无语。

    “接下来换你们了,谁来对?”景宁哼哼一笑,问。

    林康把墨砚一推,笑道:“阿砚,你来!”

    墨砚显然对集体活动没兴趣,不爽地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她是帝都第一才女,而我不是金科状元他们也不是,只有你是,状元对才女不是天经地义吗?”

    公孙柔瓷白的脸更红,阿依一愣,悄声问苏茉:

    “墨大人是状元吗?”

    苏茉还没回答,墨研听见了,含笑道:

    “阿砚是大齐国最年轻的武双状元。”

    阿依惊骇万分,看向墨砚的目光里不自觉地加了点对读书人的崇拜和敬畏,只见墨砚提笔一挥而就,掷与林康,林康等人看他写道是:

    “凛凛冰霜节,修修玉雪身。便无与可,自有月传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