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非要和他们一起回去?”
“他们说找先生有事,刚刚他们强制我们上车时你不是也反对无效么。{首发}不过这马车还真华丽,我本以为先生的车就很华丽了。”阿依惊叹。
“济世伯虽是巨富,要比护国候府和成国公府却差远了,就像是石头和宝石的差距。”林康骄傲自得地说。
紫苏闻言,眸光一沉,阿依不高兴地道:
“林公子,别说我家先生的坏话,再说哪有人自己夸自己的!”
“这是实话实说,在开心姑娘心里,秦泊南就那么好吗?”林康扬眉笑问。
“当然了,先生他待人温柔医术又好,只要能做到的就会倾尽全力去做,无论什么样的病人都会一视同仁认真地治疗,我觉得先生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这种溢于言表的崇拜太过明显,即使她表情匮乏,从那晶亮的眼神中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仰慕之情。墨砚一声嗤笑:
“他那不是好,是傻瓜,秦泊南的清高仁善都过头了,这样的人早晚会输在自己的软弱认真上,你还是少学他,小心将来吃亏。”
阿依恼怒,瞪着他硬邦邦地问:
“墨大人,你怎么那么喜欢说别人是傻瓜?”
“因为的确是傻瓜。”墨砚淡淡回答。
阿依咬牙!
“居然说秦泊南温柔,那我呢,我就不温柔吗?”林康用扇柄敲击手掌,不满地插口。
“林公子也很温柔,成天红彤彤的还很好看。”阿依真诚地回答。
林康扑哧一笑,扇尖往墨砚胸前一指,问:
“那他呢?”
阿依望着心不在焉的墨砚,负气一扭头,生硬地回答:
“墨大人长得很好看,可性子恶劣,很讨厌!”
林康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却觉一股寒意从身侧汹涌而来,全身汗毛一抖,急忙刹住笑意干咳两声。
“你最近的胆子不小么,小丫头。”墨砚懒洋洋地望着阿依,漆黑的瞳仁似浸在冰泉中的墨玉,清澈却森冷,鲜艳的嘴唇勾起,莞尔一笑,犹如海上生明月,仙姿出尘,风.流万千,在不经意间冲撞进人的心底深处,留下一道深深的烙印。
明明是可以夺人呼吸的迷人笑容,落入阿依眼中,却让她觉得一股寒意极快地从脚底心窜上来,全身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立起来打招呼。她怎么就忘了他的可怕,头皮发麻,在他含笑的注视里,她很没出息地低下头去,乖乖道:
“是我错了,大人勿怪!”
墨砚满意地望着她怯生生的模样,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
林康眉角一抽,紫苏无语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马车停在百仁堂前,阿依跳下车,只见不远处一辆挂着秦府字牌的马车前,秦逸正看着两名仆从替他搬运行李,回眸望见阿依一行人,微怔,紧接着眸色一沉。
“逸少爷,你怎么出门了,你的身体……”阿依走过去,担心地问。
“不要紧,我打算暂时住在百仁堂,父亲也同意了。”秦逸见她走过来,眼眸里的墨块微溶,含笑说,转身对墨砚施了一礼,无懈可击的礼节中却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嘲弄,“墨大人,林小公爷,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他是谁?”林康用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问。
秦逸的眼里顿时划过一抹怒色。
“秦家秦逸,以前在前锋营服役,不过现在不是了。”墨砚轻描淡写地说。
“啊,就是和清远侯家的小少爷打架的那个。”林康恍然大悟,笑嘻嘻道,“你真了不得,听说你把田桧那小子打得在校场上哭着喊娘。”
秦逸觉得这是一种嘲弄,然而面对这样的挑衅,他耳根子涨红地握紧拳头,半句话也说不得。
墨砚、林康已经忽略他向大堂内走去,林康吊儿郎当地道:
“济世伯儿子都那么大了,出门时却比本公子还要受女人欢迎,真让人恼火!”
“解颐,你去叫济世伯。”墨砚不理他,径直向前走,吩咐还站在秦逸身旁的阿依。
“是,大人!”阿依悄悄翻了个白眼,大步跟上去。
秦逸见状,望着墨砚的眸子比刚刚越发黑沉。
秦泊南已经在堂里了,从墨砚手中接过香头,用火折子点,轻扇了两下,顿时眉头大皱,迅速将火星熄灭,问阿依:
“你猜出了几种?”
“曼陀罗、麝香、川乌、草乌、茉莉根、淫羊藿,我觉得还有一味药,但怎么也猜不出来,不,应该说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药,因为吃起来很怪……”她话未说完,忙捂住嘴心虚地别过头去。
“我不是说过药不能乱尝吗?”秦泊南头疼地道。
阿依的眼神飘来飘去,坐在对面的墨砚有些不耐,用挑衅的口吻问:
“这最后一味药伯爷知道吗?”
“是米囊花。”秦泊南并不在意他的语气,淡答。
“米囊花?那是什么?”阿依忙问。
“米囊花只长在大齐国与越夏国的交界处,不仅果实具有很强的麻醉性,还会让食用的人产生幻觉,因为对环境要求很高很少有人种植,也很少有药铺会将米囊花入药,应该说知道它可以入药的人很少,至少大齐国东南北三部不会有药铺用这种花,想必是配制这香的人自己种的。”
墨砚和林康的脸色凝重起来,沉思片刻,墨砚起身拱拱手,礼貌性地道:
“多谢伯爷了。”
“举手之劳,墨大人客气。”
秦泊南起身送二人出去,阿依跟在后面随行,刚走出门,只见秦逸正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手,她愣了愣,无声地脱离队伍向秦逸走去。墨砚刚步下楼梯,不经意一瞥,却见本应跟在后面的阿依正和秦逸站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眸光微闪,停下脚步。秦泊南、林康见状亦随他望过去,顿了顿,墨砚沉声道:
“既然捡回来,就该好好教导规矩。”
“率直且懂得关心别人,这样的姑娘已经足够好了。”秦泊南笑说。
墨砚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大步离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