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闻言一愣,看着刚才对玉娘的软言细语,和对自己的横眉冷对,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态,不由的为自己一腔依恋而悲悯。默默地放下水盆,对着薛铭睿说道:“少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奴婢跟了你几年,对你是一片真心啊,奴婢,奴婢是喜欢你的呀!”连碧荷自己听完这番话都惊讶不已,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借来的胆子,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薛铭睿听到更加气愤,往日要不是看在她是母亲拨来的丫鬟,想着长者赐,自然就有所宽带,而碧荷平日的所做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是碧荷若能和夏蕉一般,自己也不用这样为难,如今她又说了这样的话,更是忍无可忍,于是再也保持不了好脾气,眯着眼,狠烈的说道:“闭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没得恶心人,给我滚出去!”
谁知碧荷却吃了秤砣铁了心,听了薛铭睿的训斥,不但没害怕,反而还说道:“恶心?奴婢对少爷的心意日月可鉴,少爷怎么能这样说奴婢?”接着冲上前去,死死的搂住薛铭睿说道:“少爷,碧荷喜欢你,碧荷从进宣德堂那一天起就喜欢你,这么多年来,碧荷,碧荷的心里早就是你的人了,少爷也喜欢碧荷的吧!”说完,还抬起头来看着薛铭睿,目光里全是希望。
薛铭睿冷不丁的被碧荷这样一抱,还有些懵了,又听她这么一说,也顾不得什么,一个用力,将碧荷甩了出去,这一下子,让碧荷由于重心不稳,摔倒地上,又碰到了刚端进来的盆子,当啷一声的水也撒了出来,自己又落在水里,样子甚是狼狈。
薛铭睿也不理她,一面往回走,披上外衣,一面说道:“糊涂东西,早知道你有这龌龊心思,就不该让你进府上来。”说着漂向玉娘那头。
那边玉娘对两人的对话听的是清清楚楚,因为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又该去说着什么,所以一直沉默着,和回来的薛铭睿对视一眼,便别过头去,薛铭睿却走了过来,安抚她轻声说道:“你再躺会,我一会儿给你擦好你再起来。”薛铭睿再也不想因为一个碧荷,让二人嫌疑再生。
轻声细语的温柔程度,与之前对碧荷的冷淡相比,前后判若两人,碧荷强忍疼痛撑起上半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这样的世子爷,他从前以为世子对谁都是冷淡的。何曾看见他如此温柔的对待一个人?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小心翼翼?碧荷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悲戚的喊到:“少爷,你既然无意于我,那这些年来,我给您做的衣裳鞋袜,您为何都收了下来?”
这无疑是质问了!!薛铭睿一面安抚玉娘,一面不在意的说道:“身为奴婢,为主子做衣裳鞋袜本是本分,你怎么存了这样的心思,况且,这么多年,我又可曾穿过你的?再说,想必我也曾多次提醒过你,你不但不放在心上,还敢这样放肆,我这王府也是留不得你的了!”
碧荷认真的想了想,确实没有,薛铭睿没给过她半点希望,也果真没穿过带过她的东西。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了。
薛铭睿看她神色,便知道她多半能想通些,又继续说道:“你既然想清楚了,就去杨管家那里吧,也不用说什么母妃遣你来的这种话,母妃是让你们帮我看院子的,现如今,你既然做出这等事来,就算夫人不计较,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
碧荷没想到,竟然是被薛铭睿赶了出去?哀莫大于心死,此时的碧荷已经是万念俱灰,任凭外面听到动静赶来白兰拽了起来。
赶紧来的白兰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并赔罪道:“小的擅离职守,才让主子受了这样的麻烦,还望主子恕罪。”
薛铭睿确实很气愤,白兰这玩忽职守的罪名怕是脱离不了了,玉娘一看如此,不想牵连她人,便抢先说道:“白兰,你把她带下去再差人赶紧送水过来就好了,其他的先不必说了!”
白兰看玉娘说完,薛铭睿也没开口,便拽着碧荷出去,又差人来自不必说。
碧荷被带走以后,屋里只剩下薛铭睿和玉娘两人,玉娘看着簇着眉的薛铭睿没说话,就开口说道:“你不必这样的,是我,如果我早些赶他出去,也不能成今天这个样子,是我,怕背了妒妇的名声,怕母妃他们说我!”
薛铭睿却用手指挡住了玉娘的嘴,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委屈了,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在发生了。”这样的保证正是玉娘所要的,她又何尝不知道碧荷的心思,可是这个碧荷像只苍蝇,不伤人却讨厌,只能让薛铭睿动手,而不是自己。否则平日里森严的院子,怎么就让碧荷给闯了空子,而寸步不离的白兰就能轻易让碧荷演了这样的一场好戏?
无论薛铭睿知道真相与否,最起码他今日的表现,还有这样的结果和处置方法,比玉娘自己动手要好的多,也正是玉娘所要的,想到这里,玉娘又爬了起来,趴在薛铭睿怀里又说到:“你不必这样的,你这样保护我,会让我忘乎所以,你对我这样好,会让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人,是要面子的,在心爱的女人这里,他是个英雄。
果然,玉娘的话,薛铭睿很受用,故而一面搂住玉娘,一面却笑道:“我就是要宠你,惯着你,保护你,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怎样适应外面的世界,从此只能躲在我的羽翼下,躲在我的怀抱里,让你娇纵,让你傲气,让别人都受不了你,只有在我这里,才能让你肆意横行!”薛铭睿再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的目光是骄傲无比的,像一道彩虹,照亮了玉娘的心。
玉娘看着薛铭睿无比真挚的眼睛,听着比海枯石烂山盟海誓还要感人的表白,感动不已……
你就这样的闯进我的心,任凭你的意愿,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渗透进我的生活,我的思想,我的一切,直到心里满满的都是你,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第二天,恰好是薛铭睿休沐的日子,想到玉娘对父母的思念和不舍,主动陪着玉娘一同回了杜家别院,让玉娘和杜泉淳与梁氏最后一聚,杜泉淳他们都听说最近发生的事,也知道薛铭睿忙的很,却没想到他能陪着玉娘一起回来,又看他对玉娘嘘寒问暖的紧张程度,便也就放下心来,又听说薛铭睿要留下泓哥,还为他与温太傅引荐,更是喜不自禁,对薛铭睿满意万分。
而男人们在外面谈正事,女人们则躲进房里说悄悄话……
梁氏对大佛寺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也深知玉娘当日就在大佛寺,心里对当日的事情,还是有所忌惮的,便拉过来玉娘左看右看的询问玉娘有没有事。玉娘看母亲的紧张程度,确实是关心自己的,而不是要问八卦新闻,便笑着宽慰道:“母亲不必紧张,那日我与母妃一起,刚出了大佛寺就遇上那等事故,还好子君提前给我们安排了不少人手,又保护我们返回了寺院,所以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发生。”玉娘说的倒也是事实,自己确实平安无事的。
而梁氏看到玉娘没事,又听她这样说也就放下心来,想了想却又神秘兮兮的虚指了一下问道:“你可知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玉娘听母亲这样一问,虽然听薛铭睿说过大佛寺的事情始末,却又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也不好说什么。
梁氏看玉娘那个样子,也说不清楚她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便说道:“你不知道,最近那边发生很多怪事,我们虽然不常走动却也有听说。”原来杜泉淳他们被老夫人要求只初一十五去请安便可,所以走动并不频繁,而连梁氏都听说的事,玉娘却不知道,捂得这么紧,确实是怪事了。梁氏看玉娘懵懂的神色,便猜测她是半点不知,便告诉她说道:“你大伯母从那里回来以后,就变了,先是处理了一批小丫鬟,后来又发了疯似的,跑去老夫人那里,也不知道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结果你大伯母走后,老夫人一下子就倒下了,他们都说可能是你大伯母说了什么,气坏了老夫人,但奇怪的是,老夫人事后也没处置她。还有啊,她又跑去跑马圈去了,据说啊差点撅了那位的坟,要不是你伯父他们看得紧,事情闹的可就更大了。”
注解:跑马圈为当时专门埋葬一些,不能进祖坟的内宅妇人,比乱葬岗好一些,能立碑,后世子女也可以去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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