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涟漪并不解其意。却知道他这么做必有道理。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紧张地盯着男人的每一个动作。
只见徐怀玉小心地扒开头发。好像在头皮上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终于。男人略透着兴奋与释怀的声音传过來。
窦涟漪神情一振。连发数问:“找到什么了。是不是泽儿的病因。泽儿有救是吧。徐太医。你倒是说句话呀。”
徐怀玉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自急诊厢里找出一块马蹄状的磁铁。第一时间更新 放在小皇子头顶正中的位置。令人大惊失色的一幕出现了。
一根长长的银针慢慢地吸出玄承泽的头顶。
“我的泽儿。”窦涟漪惨叫一声。呆立当场。儿子是有多疼啊。一念及此。她的心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银针取出。徐怀玉这才开始施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他的手还有手下毫无生息的孩子。不停地祈祷着皇子平安。
空气仿佛凝固了。直到哇地一声打破了一室的静寂。
“泽儿。”
窦涟漪再也忍不住地扑了上去。双手却不敢触碰亲儿。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他。弄坏了他。“徐太医。他不要紧了是吧。”她别过头。充满期待地问。
徐怀玉疲累地点点头。
“我可怜的泽儿。你终于沒事了。母妃急死了。”窦涟漪终于抱住儿子的身体。泪如雨下。天知道。刚才那段时间对于她來说。是何等的煎熬。
徐怀玉又开了药方交给素云。让立即熬了來让小皇子按时服下。直到伤愈。
经过一番施治。又服了药后。玄承泽的伤情总算稳定了。徐怀玉说幸亏发现得及时。加上小皇子年幼。头骨处于生长期。是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窦涟漪这才彻底放了心。
“秀珠呢。怎么一直沒见到她。本宫让她照看皇子。怎地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不见踪影。”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猛然发现了异常。不由得蹙了眉头厉声喝问。
小英子这才一脸焦急地冲着徐怀玉道:“徐太医。快看看秀珠姑娘去。”
“秀珠怎么了。”窦涟漪心一沉。这丫头虽然脾气直。但做事向來稳妥。如今皇子被人加害。她却人影不见。莫非也出事了。
小英子一脸凝重地点点头:“回禀娘娘。奴才们发现小皇子出事的时候。秀珠姑娘便倒在一边人事不省。”
窦涟漪已然弹了起來:“快。带本宫与徐太医去瞧瞧。素云还有五儿。你们留下照看好皇子。”说话间已经迈开大步向外奔去。
窦涟漪赶过去的时候。只见秀珠平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方才所有人揪心皇子的病情。根本沒人顾及到她。
“徐太医。快替她看看。”秀珠脸色惨白。双目深闭。毫无知觉仿佛死过去一般。令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徐怀玉急忙上前诊看。先探了探鼻息。欣慰一声:“还有气。只是极其微弱。”
窦涟漪略略松了一口气。在心中一个劲地安慰自己。别慌。徐太医医术高明。一定能救活秀珠的。而且。第一时间更新 秀珠那丫头命大。一定能吉人天相。
徐怀主自急诊箱里取出一个小包。打开來赫然是一排银针。他抽出一根替病人施针。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将才银针抽了出來。
“秀珠的头部明显受过重击。微臣适才用银针止血。生命暂时无虞。但她能不能醒过來。微臣现在不好说。”
她颤声而问:“什么叫能不能醒过來。”
“秀珠姑娘大脑受损压迫了神经。导至昏迷不醒。此其一;至于其二。秀珠姑娘的脑内随时有可能再次出血。真到了那时。微臣也回天无力。只怕娘娘要有心理准备。”作为医者。徐怀玉只能将病情如实告知。第一时间更新
窦涟漪踉呛着后退了一步。也就是说。秀珠随时有可能走。而即便保住了生命。也有可能一直昏迷下去。
凶手是谁。竟然对一个幼儿下此毒手。还重伤了秀珠。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个疑问浮上脑海。可惜秀珠昏迷不醒。否则定可以问出个水落石出。
“徐太医。请你去帮着照看一下小皇子。”窦涟漪走到床边坐下。命徐怀玉接替素云与五儿。接着命令道:“小英子。将关睢宫所有人招集來。本宫有话要问。”
二人依命而去。屋子里除了她。便是毫无知觉的秀珠。窦涟漪扬声唤出飞雪。冲着永远不知道从哪里飘落眼前的黑衣劲装女子道:“即日起。你的任务是暗中保护皇子。不得有误。”
“是。”
飞雪答应一声。嗖地一声消失不见。
几乎同一时间。小英子带着众人进來了。素云一进來便跪倒在地。其他人跟在后面乌压压跪成一排。
“主子。是奴婢失职。沒有照看好皇子。还害得秀珠生死未卜。”提及此事。素云至今后怕不已。若是皇子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自己死一百遍都难辞其咎。
窦涟漪如何不怕。也是自己大意了。她发誓。这样的情形决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都起來说话。”她的脸色沉得可怕。声音更如冬天屋檐下的冰柱。冷硬得很:“本宫离开那么一会。你们都在哪里。在干什么。又有何人作证。素云。从你先说吧。”
素云当即报告道:“奴婢那会去针衣局取小皇子的新衣。针衣局的徐尚宫还有李绣娘可以作证。”
“奴才那会正在替小皇子煨药。宫女彩云可以作证。”小英子接着禀报道。彩云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奴婢那会与小英子公公在一起。”
其他人一个个报告了行踪。而且都有人作证。倒是秀珠成了那个唯一沒人作证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守在皇子玄承泽身边。
窦涟漪抚着蓝宝石耳坠许久不发声。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沉重的气氛压抑着人的神经。尤其是底下的小宫人们。唯恐失责的处罚落到自己头上。
“这件事一个字不许说出去。对外只说秀珠不慎跌倒伤了脑子。以至昏迷不醒。记住沒有。”良久。作为主子的窦涟漪终于发声。底下人岂敢不应。纷纷点头称是。
她疲惫地挥手退下众人。独自一个人留在房中。轻轻地握住秀珠的手。第一时间更新 蓦然发现她的手攒得紧紧的。好像抓着什么。
窦涟漪眼皮一跳。赶紧小心地掰开秀珠紧握成团的手。一截绛红紫色的云锦赫然在现。她几乎可以认定。这应该是从凶手所穿的衣服上撕扯下來的。
看來。秀珠曾与凶手有过一番激烈的搏斗。
而这样的颜色与衣料。宫中除了少数几个人有资格穿着。一个是皇后娘娘。再有便是自己与婉妃。安皇贵妃生前倒是很喜欢这个颜色。不过死人是沒法作为的。
凶手是皇后娘娘还是婉妃呢。
可是也不对呀。那个时候。这二人都在前往祭天的路上。怎么可能出现在关睢宫。
“秀珠。你一定要醒过來。替本宫作证。也替皇子还有你自己报仇。”她移目秀珠的脸上。如水烟眸拢一层寒冰:本宫发誓。一定要将凶手揪出來。并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半个月后。皇帝祭完天回宫。
当车马踏上皇宫广场时。玄寂离蓦地发现宫门处。女人一袭紫衣飘飘。右手牵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是她。带着儿子接自己來了。
“停车。”
他一声令下。大队车马兀止。一辆朱顶黄帷的马车独自驶出车列。在车夫的狂鞭打马之下向着宫门狂奔。
“是父皇的马车。”
窦涟漪欣喜地冲着儿子叫道。
近了。又近了。马车终于停在数米开外。男人掀开明黄色的车帘跳了下來。迎上抱着儿子一路小跑过來的女人。
“小心跌跤。”玄寂离大步上前接住妻儿。从她手里抱过儿子。不由得欣喜道:“嗯。泽儿又重了不少。你们都还好吧。”
不好。儿子差点叫人害死。
可是她不想打草惊蛇。所以这事暂时不会张扬。便笑道:“臣妾还有皇子一切安好。倒是皇上一切还顺利吧。”
“上天纰佑。一切顺利。泽儿。有沒有想父皇。嗯。”看來出來。玄寂离此趟应该心想事成。心情极为不错。
窦涟漪也替他高兴。冲儿子一拍手:“來。到母妃这里來。”
不想玄承泽吓得往玄寂离怀里一缩。大哭了起來:“不要。不要。”
“好好好。父皇抱着。泽儿不哭。”玄寂离一边哄一边看了女人一眼。见她神态很是不喜。以为她吃味。便玩笑道:“儿子喜欢父亲。你不会也吃醋吧。”
窦涟漪勉强笑了一下。自从儿子醒來后。见了自己便躲。有时候。只要自己一靠近。他竟然吓得哇哇大哭。令她又伤心又难过。
问徐怀玉。他分析道可能是大脑受过损伤。留下了后遗症。说是过段时间或许会不药而治。
”哪会。“她当即掩好了思绪。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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