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政是舅舅和舅母的独子,况且林政一身沉稳内敛,本能的就让看见他的人忽略这个问题了。
见苏叶这副愣住的模样,宁玄的脸色到了现在才好看了很多,抿着嘴笑,伸胳膊把手里的纸递给了苏叶:“你愿意这么想我也不拦着。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事,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有这个好处谁不要呢?无论对你舅舅一家还是对苏家,有人到了任上,又有人去了翰林院寻了事做,将来混上个一段日子,谁还会去追究这位置是怎么来的?更何况,有人送这种大好的人情,这才说明你二叔父在翰林院的日子过的不错,要是不行,谁送啊!”
“不过这事,依我看你这个表哥心里不见得没数,只是估计也没机会没门路把这事跟你京中的叔父说上一说,这事上,不管他想不想推拒,他都没个推拒的机会,突然之间好运就公告天下了,他怎么退?”宁玄又看了看苏叶,咳了一声:“依我看,他这么上赶着往苏家粘,八成也想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通过你们大房这边跟你叔父谈上点交情。”
宁玄避开了苏叶的否定,可见对苏叶说的那种可能是有多不认同。
苏叶也不想多说此事,虽然这不是坏事,但是她此时也有点明白宁玄为什么见到林政之后是那副模样了。
确然,林政就算有他自己的人脉和方法,但是靠他自己。这种可能还是几乎不大可能的。
苏叶顾不上看宁玄递给自己的这个东西,抬了眼道:“怎么着,你是觉得有人都拐着弯的打听到了我大表哥和我叔父之间的关系。把礼都送到了我大表哥处也没送到你头上,你心里不平衡?也对。大表哥连个案首都不是,直接就是庶吉士了。”
宁玄一愣,却是不怒反笑,可声音却是顶着苏叶的话走:“我稀罕这个狗屁庶吉士?”
苏叶不置可否,怪怪的淡笑。
意思是,稀罕不稀罕的,你也做不成不是?
宁玄一见她这表情,当即急了:“苏叶。你别瞧不起人了!”
“我哪敢!”苏叶夸张的回道,这时才打开了手里那张纸,落睛一看,惊的快要坐不住了。
这是一张手抄件,一看就是从官衙户籍抄下来的,名字侯岑,女,出生年份比苏叶大上一岁,京城户籍,末尾除了有官衙的印章图案之外。还有这个叫侯岑的私人对证印章。
苏叶这副惊呆了的模样让宁玄是相当满意,这才慢悠悠的拿了个手掌大小的蓝缎暗纹的印章盒推到了苏叶的面前,语气颇有些轻松得意。好像这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道:“这个侯岑,还是京中的女户。”
苏叶当然猜得到宁玄的用意,之前的不快这时还哪里顾及得上,失声问道:“她现在人呢?”
宁玄咳了一声,然后正了神色,他这个人不正经的时候比谁都混账,但是每次和苏叶谈正经事的时候,又是要命的正经。认真的对苏叶言道:“死了。但是你放心,这个户是不会有问题的。所以我才放心让你去用,而且是京籍。这让你用起来更应手一些。这个女户立了很久了,但是好像一直都空着没有用,我查过这个人,名下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那你怎么知道人家死了?”苏叶不禁的问道。
“几年前,这枚私人章是打钟的在京城的垃圾场捡的,当时就上交了,这种章这么重要,丢的人就算找不回,也要去衙门申报重新做一枚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一直都没有人去衙门过。而且当时这枚章又是在垃圾场,想必是这女子,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估计生活也不太好没什么亲人,否则怎么会既无田产,又无亲人料理这户籍后事。”
苏叶还是觉得不妥当,顶着人家的名头这种事,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苏叶心里总觉得不安。倒并不是怀疑宁玄的能力,事实上她现在已经非常肯定宁玄的能力。
宁玄能拿出来,必定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准备十拿九稳,否则他一定不会给了自己。
苏叶心里很感动,更多的是感激,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能表达,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报宁玄,才能配得上这份大礼和人情。
说谢谢,太轻怠了这份重礼,也轻怠了宁玄。
而秋华,在一边站着早就惊讶的心潮澎湃汹涌的快要失控了,她甚至比苏叶看起来还要激动感激,双目泛着晶莹的泪光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
司棋见场面成了这样,悄悄的拽了拽秋华,两人悄声的去了外厅。
“你不用太多顾忌,若是将来真有那个万一,我也有法子把这个户籍补一个出来。”宁玄道:“天底下重名的不可能没有,这个事情你不用担心。”
回栖林苑的路上,苏叶有些沉默。
秋华一路跟着,心里激动的很,苏叶求仁得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宁玄连这方面都想得到,就好像苏叶想要什么,他全都猜得到似的。
她小声的问苏叶:“小姐,您不高兴?”
“不是,”苏叶有些心不在焉,道:“我是觉得宁玄总是送东西给我,我却不知怎么回报才好。”
秋华这才释然,笑道:“我还怕小姐想着要把这份礼还回去呢,其实这种事情我倒觉得宁公子办起来不一定就是难事,找一个空户来,以宁公子的能力多少人巴不得给他往上送这个人情,而小姐您也是因为不想声张才会觉得困难,其实以您的身份,真要办这事,也不是办不成的。所以说,我觉得小姐您大大方方的收下,安安心心的用着,不必太在意。”
就算这对宁玄来说是手来擒来的事,可对自己,却是雪中之炭,而且是自己一直没有办法找到的敲门砖。
苏叶便笑了笑,不想说的太多而召来秋华更多的话来为宁玄说好话,心事暂且抛开了去,说起了过年的事项,一路轻松笑谈并无二恙,只是胸口贴放的那枚印章,觉得发烫。
在打理府内年终各类事项的同时,张妈妈和苗初从苏贞那里忙完就抽出时间过来栖林苑,苏叶也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事,同样托宁玄在桐州朋友的关系,宁玄做中间人的中间人,由宁玄那位朋友又寻了个人,在苏叶把新铺子的装修和宣传以及日子和银项上都规整好的时候,小十天几乎没在府里露面的宁玄,一出现就直奔了栖林苑,送来的是桐州礼寺大街扒角的一家铺子的地契。
这次宁玄并没有白送,向苏叶要了钱。
苏叶高兴坏了,连忙让张妈妈去取,一边将地契收了好,唤着秋华快去布置席面,必须要宴请宁玄。
“没见过你这样的,白送不高兴,给钱倒是高兴成这样。”宁玄白了她一眼,道:“今儿个倒是主动让我再吃一回你这院里的小厨房了?”
宁玄和她在一块的时候,说话已经早成了这个模式了,苏叶已习惯,根本不把他的奚落放在耳里,笑道:“上次你不是意犹未尽?”
宁玄哈哈大笑,道:“我当时就在你坐的这个位置咬牙发誓,早晚有一天让你高高兴兴的在栖林苑正经请我一回!”
“当请则请,该请必请!”苏叶笑道,“该我的我绝不赖账,不该我的,送我我也不要!”
宁玄高兴极了,两人皆是大笑起来,这时张妈妈走了进来把银票递给了宁玄,宁玄略微犹豫了一下,又回想了一遍苏叶刚刚说过的话,索性痛快收了。
苏叶很开心,不仅仅是宁玄帮自己解决了大难题,帮了自己一次又一次,还为着自己终于可以和宁玄公平的坦荡的往来了。
张妈妈坐下来后,宁玄就开始跟苏叶和张妈妈说起了这个铺面:“……共有三层,原先的老板早就在圈子里开始找下家,后来一直没人接,最后找了中间人倒来问去,已经打听过了,这间铺子你只管想干什么就去,那片地界儿有人,不会有地痞寻麻烦。”
“原来的老板是做什么的?这家店面还是扒着角的,生意这么差?”苏叶问道。
“名不见经传的绸缎庄,问过了,是个外地人开的,桐州虽然比不得京城,但是商户之间早就有了自己的体系,外来的人很难在桐州扎下根,坚持了几年入不敷出,哪还能顶得住,压到现在,原本非要把货物和店面一起顶了,我没要。”宁玄随意的说着。
张妈妈点了点头,苏叶见状就又问:“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原来的店家岂不是血本无归?”
“他早就血本无归了,那些破布要来干什么?有人接他高兴还来不及,还敢强行让人连货一起接了?到时候反悔了,他上哪哭去?”宁玄很是不屑地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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