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望了望那名叫王宗礼的少年,少年看起来与他年岁相仿,看穿着应该是富家子弟,其实无论是这个名字还是这少年王素都有些印象,昨日的宗族大会上王素本就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隐约记得下午祭祖的时候这少年人似乎也在场,或许是想到了那些无聊之人所思的无聊之事,王素的嘴角不自觉的有些上扬。
“咦……我看兄台有些眼熟,你是……立仁兄?”不待王素开口王宗礼故作惊讶的问道。
“正是在下。”王素点了点头,平静的回答道。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王宗礼笑了笑过来拍了拍王素的肩膀,“既然是立仁兄那我看这事儿八成是误会,你们眼花了,立仁兄可是道济府的天才,县试时候的四甲童生……他不可能会动手打人,他的娘子更不会出手打人,大家散了吧,散了吧……都是误会。”
王宗礼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的给那手足无措的无赖使了个眼色,无赖平日里打架斗狠都是一把好手,可一直都不是什么聪明人,今日他却意外的读懂了少年的那个眼神,对此他兴奋不已。
“宗礼少爷,我可不问他是不是什么天才,读书人是了不起,可做人要有素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读书人就能无缘无故打人,读书人就能打了人还不赔礼,我常乐被打了无所谓,阿婆被人打,我不服!”
“我们也不服!”
“严惩这书生。”
“外来的乡巴佬还学人家欺负人……拉他去见官。”
“这里可不是武宁那样的小地方,给他点颜色看看。”
人群中传来七嘴八舌的吵嚷声,弱者从来都会被人们给予给多的同情,地域上的歧视也古来就有,那叫常乐的无赖一席话明显是点燃了围观群众的怒火。
王素的目光从周围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冷笑一声认真的问道:“你们见到我家娘子打人了?”
王素的声音冰冷无比,一时间围观的众人居然不知该如何回答,王宗礼厌恶望了人群中的几名无赖几眼,最后把目光重新投给了常乐。
常乐伸了伸脖子,大声道:“我看见了,就是这女人打伤阿婆的,敢做敢当好不好,你自己出来说!”
“我没有!”林婉君无故被人诬陷,气愤不已,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出口反驳道。
“你别想抵赖……我看到是你了,你这个恶毒的死……”常乐一句话还没能说话只觉一只拳头迎面而来,剩下的话便被堵在了嘴里,合着鲜血吞进了肚子里。
“我跟你说过不要再说脏话的。”这只拳头自然是王素的,他本可以克制,可常乐的举动让他很不爽,大不了就撕破脸,这般无聊的家伙安逸的日子要是过够了王素不介意给他们找点乐子,陪他们好好玩玩。
“你看,我说了你不听,非要让我动手提醒你,现在记住了吗?”
常乐被王素这一拳打的有些懵,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没料到这书生会动手,更没料到这书生一拳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他坐在地上茫然的用袖子擦着鼻子里流出来的血。
同样茫然的还有围观的群众和王宗礼,他们都没想到王素的脾气居然会如此火爆,哪里有一分读书人的样子,真是……真是嚣张至极!
“你凭什么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家一起上,打死这外来的乡巴佬!”
这时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围观群众的怒火立马燃烧了起来,场面瞬间失控,人群中无数地痞**冲在了最前面,这家伙居然敢打他们的老大,管他是什么狗屁书生,打了再说!
不过很快他们就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行为,因为他们发现那个书生刚才打他们老大的那一拳并不是巧合,而是他真的很能打,只是一个照面,冲在最前方的几人便被掀翻在地,书生脚下没有动一丝一毫,冲上来的人全尽数被他打倒,后面的人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这才慌慌张张的停住了脚步,惊恐而又愤怒的盯着那名毫发无损的书生。
忽然,那名书生向前动了一步,众人被吓得连连倒退,结果可能是最前面的人退的有些快,也有可能是后面的人退的慢了些,总之就在王素朝前迈出去一步之后人群像是多诺米骨牌一样倒下去一大片……
这群胆小如鼠的无赖……王素顿了顿走到了那倒在地上的阿婆的身边认认真真的问道:“阿婆,你说实话你是怎么摔倒的?”
“她推的……”那名老妇是柳衣巷一带出了名的恶妇,先前有人找她演一场戏,然后就有钱拿,对方出手阔绰,她自然也就欣然接受了……她望着书生那张干净而又清秀的面孔不由得有些害怕。
“阿婆啊,你可以想清楚了再回答。”王素适时的提醒道。
“她……也可能是我自己摔倒的……”
“哦,那有没有哪里摔伤,你想好了在回答。”王素的语气依旧很平静。
“我的胳膊摔断了,可以不去见官,但是你们必须赔我钱!”阿婆像是想起了什么,望了望站在人群里的王宗礼语气强硬的说道。
“我以前跟人家学过一些医术,我先帮你看看具体伤的厉害不厉害,”王素蹲下去将那老妇扶了起来,手掌在她的胳膊上捏了捏,接着道:“阿婆啊,我看你是搞错了,你这根本就没有骨折啊,胳膊好好的没有断……真正断了应该是这样的,你看……”
“咔!”
“啊……”
老妇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抱着耸拉的胳膊哀嚎不已。
“我就说了吧,你刚才没骨折,也没摔断你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吧。”王素将老妇拉过来皱着眉头自说自话道。
“咔!”
又是一声响,老妇的耸拉的胳膊回到了原位。
“宗礼啊,谢谢你的欢迎方式,我很喜欢,鹿弥书院果然很不一样……”
王素牵起林婉君的手,从隔壁的早点摊上买好了稀饭和油条,向着柳衣巷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柳叔,受伤的人你帮着处理一下,我回家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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