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臭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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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那样以我为鱼肉,任他宰割的眼,我恨不得扑过去,一把就将多尔衮的眼珠子抠出来,吧唧一声捏成浆泡,于是,仇恨地瞪着他,口里轻蔑道,乡下人到底就是乡下人,不识礼数!

    多尔衮冷笑一声,也不下马,只缓缓走近我们。

    我转头,督师依旧三魂六魄未曾归位,人是懵的,手冷如冰,眼沉如死。

    一咬牙,我戒备值升级,生怕多尔衮伤害袁督师,便抢先一栏,把督师护在身后。

    多尔衮见状,冷冷道,我等虽处蛮荒之地,却也知道从来都是臣子为君主尽忠,哪怕一死也要以君王为先,今日,倒是开了了不得的眼界!

    我感到督师像被雷击,浑身一颤,被我握住的手,又僵硬得好像寒铁——这该死的多尔衮!

    我尽力重复,多尔衮才是让袁督师精神重创的罪魁首。如此,底气足了,咬牙狠狠道,那是,蛮荒人做蛮荒事,眼界小得如针尖,以为大明天朝,就和蛮荒之地一个理吗?

    再说——我狠剜一眼前方马背上,华贵服饰的多铎,尖利刻薄道,朕倒是从来没见过,居然有鞑子还留着我大明的发式!哎呀呀,不知道的,还真要怀疑,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多尔衮也像被蛰了一样,骤然变脸,手按佩刀。

    怎么,要一刀砍死我吗?我慌乱一瞬,又迅速平静下来——怕什么?督师就在我身边呢?这岂不就是……一并赴死,光荣壮烈,刑场上的婚礼?

    对,趁督师失魂落魄没反应的机会,强行和他结婚也不错!被砍出的血溅染衣衫,就是喜服了,只可惜——

    我扫一眼四周的丑陋人,又对多尔衮道,如果你要杀了朕和袁督师,就杀吧。只是务必,把我俩的遗体,一并斩成肉泥,混合在一起……我皮厚肉嫩,他刚健有嚼头,适合包饺子,又因为我们身份高贵,可哟祭神,只千万别让乱七八糟长得丑的人沾染。

    俗话说,对待彪悍的人,就要用更彪悍的法子。此乃箴眩

    多尔衮目瞪口呆,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我。我什么也不怕了,浮想联翩,还轻轻抚摸起督师的手指来。

    再看大叔,他已似是渐渐回过几分神,可看了让我一惊——还未看清,他却噗通一声,对悟下,低头匍匐在地,战栗不已。

    他手背上青筋虬凸,手指狠狠抠进了泥地里,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可是,督师你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急得也忙跪下,徒镭去扶他,口里喃喃不知说什门叮

    背后的人,没功夫搭理,我只听得又有一人跳下马,走近前来,和多尔衮用鞑子话不知道叽里咕噜些什么。

    良久,督师还是扯不起来,扶不动弹,我眼泪都在转转了,却听得多铎说,别担心,你来我这做客,肯定不会亏待了你们。

    我不理不转头,当他空气。

    多尔衮也恢复过来,口吻平静地说,大明皇帝乃是建州的主上,既然来此狩猎,咱们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来人——有请陛下歇息。

    我还是不理会,只焦急而无用地试图安抚督师。

    然后,当有两只臭烘烘的胳膊,一左一右挟住我时,我大惊失,嚷嚷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放开脏手!

    可那两乡下丑八怪士兵听不懂汉语,听得懂的,多尔衮做面无表情状,多铎做抓耳挠腮状,我的督师,我的督师——

    他猛抬起头,见我不妙,终于蹒跚着起身,要扑过来解救。

    可那贱人多尔衮一挥手,又有数名臭烘烘的鞑子侍卫,冲过去,对他拔刀相向,凶狠阻拦——

    督师不顾,他们竟然拳脚相向,一哄而上拧住了督师!而剩下的残余明军,见皇帝被架走,主帅被擒住——

    有的大叫,和鞑子拼了!顿时,纷纷向我们扑来。

    我早瞪得眼都血红,抓狂不已。左踢又踹,还隔着鞑子油腻腻的恶心衣服,狠狠张口咬下!

    啊地一声惨叫。

    我顺势伸腿往其裆下一踢,踹得他哭爹叫娘,终于松了我,便腾出一只手来,直揪另一人的猪尾巴,拽在手里,死力硬扯——

    一时之间,乱哄哄一片,我狠瞪着眼,所见的鞑子辫子却越来越多,我咬牙切齿,周围却越来越臭,更多鞑子侍卫围住了我们。

    督师是不是挨了拳脚刀剑?这些杀千刀的鞑子,我要杀了你们!!

    我横冲直撞,歇斯底里,混乱中又听到多铎用鞑子话大叫,这个以怨报德的死杂种,我迟早报仇!!!

    然而,从来我都是仗势凌人,压倒优势,怎料到,有一天,敌众窝,不知道多少个臭烘烘鞑子的体味,洋溢在我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我只觉得所处并非人间,而是猪圈羊圈。

    我被拉扯住,任怎样也挣脱不了,死命伸手大呼——袁爱卿,袁爱卿!!!正好比,雷峰塔下,秃驴法海主谋,一众恶僧帮凶,被迫害而要与丈夫分离的白蛇。

    白素贞最终被镇塔下。

    崇祯帝也逃脱不了被单独拉扯进一间帐篷的命运。我牵挂督师安危,心急如焚,几次冲门统统“客气地”被阻。

    我要咬人了!鞑子吸取教训,牛皮护肘,我咬不动。

    正团团转,忽然见那对贱人兄弟,掀帘进来,跟着的侍从们,还捧了几个大盘子,放着鞑子式样的缎子披肩领衣物。

    见我如临大敌,多铎凑来,打圆场说,嘿,我记得你喜欢东珠,瞧,这凉帽顶上的珠子多大呀!你喜欢就送给你。

    我冷笑,不屑地转头,他又说,衣服本来都是我的,你我身材差不多,你就先穿我的吧!

    我大骂道,滚开!你们又臭又丑!!!要朕穿这鞑子破烂,不如一刀捅死朕算了!!

    多尔衮冷笑一声,冲弟弟道,这么硬气傲慢,可真是了不得!

    多铎忙摆手说,他不是真要鄙视咱们,我见过他穿蒙古袍子,你放心,现在只是火气大而已。

    完了又劝我道,别发火啊,知道你不喜欢,可你没带换洗的衣物吧?先将就将就,等咱们回了辽阳,再给你仿汉人式样重新裁衣不成吗?

    这两兄弟,是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了。可是,我怎么能穿鞑子的服装呢?要被督师看到了怎么办?死也不能。

    想一想,我装作妥协,接过衣裳,又问道,袁爱卿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多尔衮冷淡说,和活下来的明军一道,先启程,请回辽阳了。

    什么?我急了,想象中,督师被枷锁加身,镣铐束缚,皮开肉绽,一边被人抽着鞭子,一边还得蹒跚前行——

    心疼剧烈,顿时跳起来,嚷道,朕要跟着他!!

    可是这里不是大明国土,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凤凰不如鸡,我的要求,无人反应。急得我直往帐篷外冲去,这回,终于无人阻拦。

    黄昏黯淡,四面灰黄,我只看到一张张呆头呆脑的鞑子脸,竟果真,不见了督师他们。

    完了完了,真被押走了吗?别人会怎么对待督师?他可能有氺喝有饭吃?身上的伤呢?我急得眼泪直流,束手无策。

    偏偏多尔衮又阴森地在背后说,你放心,你是皇帝,身份尊贵,旁人瞧着自然是要体面尊荣才行。我会安排一辆牛车,你就坐着,与我大军一并回都城。

    不说还好,一说,我咬牙切齿道,体面尊荣?好。

    说完冲进帐篷里,拿了那衣物出来,用牙死咬一角,伸手便扯,只听得清脆一声裂帛,那东西便被我扯烂了。又扯了帽顶珠子一拽,拽在手里,把帽子珠子统统扔到了泥坑里。

    多尔衮大怒,但光天化日,他又不好发作,只狠瞪着我。

    瞪我?哈,眼睛还就是被瞪大的!

    我狞笑,反威胁道,你也知道要保持体面尊荣?好,若不放朕和袁爱卿在一处,朕今天就要你知道后悔!!

    说完,我直扑面前的,大泥坑。在里面,毫不犹豫地驴打滚,滚来滚去,翼善冠掉了,发髻松散,。就连绣龙袍,也滚成了松蛋。

    四周众人,如见鬼怪,瞠目结舌。

    要的就是这效果。

    我爬起,披头散发,凄厉凶悍如鬼魅一般,悍然直面多尔衮,并模仿如经典举动,伸出小指,往鼻孔里掏啊掏——

    跑了一天,脏得很,提供充足。我搓出一团,见多尔衮目瞪口呆状,便伸手,一弹——哈哈哈哈,正巧,弹到了他光秃秃的脑门上,多般配啊!

    我大笑,他瞳孔放大。

    我反应更快,扬手,将藏在手里的泥浆块,吧唧一声,就死死砸在了,他的铁青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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