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命而去的内监告退转身,我略呼了口气,转头再看台上的子,轻叠水袖,婉转死。是了,回生一幕,他们终究还是可以在一起,牡丹亭上三生路。多好?
不过,究竟是杜丽娘柳梦梅生与死的距离远,还是变男的崇祯与袁崇焕断之爱更远?赶明儿,没准我也可以写一首著名的诗,就叫,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
自嘲完,我又想着不能薄待了其他人。于是又让人用剔红的漆盒,照样封了鸭蛋送与卢象升。
而洪承畴嘛,我再加上一封密函,讨论讨论鉴赏,比如所知扬州盐商巨富,在家里“养瘦马”,那些贫家儿,个个被调教得瘦腰纤足,蹙眉尖颌,我见犹怜。
与皇帝探讨好的事物人物很早就开始了,洪承畴乐在其中。而我啊,就赌他这辈子,再也不会看得上什么皇太极了,哼,没准还会斜眼鄙夷一把,皇太极,你个乡下人,怎么比得上崇祯?
在扬州停留五日后,我便坐上全副御辇,转往南京,号称祭祖。住的地方更现成,就是紫金山下,朱元璋时代修建的南京宫阙。
我对这地方比对北京故宫更感兴趣。毕竟,几百后故宫还在,买门票就行。而南京故宫,早在洪秀全入主的时候就被拆了个干干净净,现在,我可是活生生地踏在,消失了的历史遗迹上!
两百多年,宫殿确实有些,萧条破败。不过好在打扫得干净。我住在最好的武英殿内,东看看,西摸摸,忽然想起了风水之说――――有诗说,金陵王气黯然收,而历史证明,在这建都的政权,都不长久啊。
没错,朱允文,朱由崧,洪秀全……我要不要,告诫一下子孙后代呢?算了,他们活得长久不长久,其实与我没关系。而像洪秀全那种恐怖政权,大概是天下唯一一种,比被鞑子统治更糟糕更痛苦的存在了,早垮早好。
那一,我因旅途劳累,早早便歇息入睡了,却模模糊糊,听得喧哗一片,懵懂睁眼,突然见到火光滔天,我忙从榻上跳下,怎么突然,起大火?
殿外有人影,一闪而过。我追出去一看,却又见一个和我身穿同样帝王服装的青年男子,带着一批箱笼物件,自太平门出――――到了渡口水道,又一件件地往大船上搬。
我搭把手,也帮忙。只不过,觑得个空,我问那青年到,建文帝陛下,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要把宫中宝藏,搬到哪里去?这些都是宝物吧?
宝藏?他点头道,是的,朱棣逆贼来,朕务必要带走。说完也不理我,继续搬。
我好奇,打开一个箱子,却见,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滚出来,冲我咧嘴一笑,口里含混说道,臣方孝孺,参加陛下。
我惊得,顿时从上弹起,身上冷汗重重,再看帐外,宫灯萤萤,烛火昏暗,鬼气森森。赶忙叫值的宫人,给我端杯热茶来。
考!难怪朱棣要迁都。
不过,莫非建文帝的魂魄,两百多年来依旧留驻此处,要把他惨死于此的忠臣们,尸骨收拢,归葬一处?
……
……真是,好人。值得为其尽忠而死。
不觉打了个寒噤,已无睡意,我披了衣裳,沉思一刻,又唤来了贴心公公,传旨说,让北京内阁,与方孝孺铁铉等人,再加封尊号,要议几个极好的字,召告天下。
索幸,万历皇帝,已经给平反开了个头,所以这事情不会有什么阻碍。死后两百年的平反,不容易啊。
我忽然,又想到了袁大叔。如果我不穿越成崇祯,他含冤惨死不说,也要等到乾隆时代,才会被平反,且就算平反之后……
心里一疼,狠劲却上涌――――一切,都是该死的崇祯害的,如今,哼,崇祯的一切,都属于袁大叔所有!这个天下的好东西,全都是他的!
现在,我又到了南京,南京,又有什么有名的好东西?我要找来统统献给袁大叔!
但第二天,等我发觉,南京最有名的是秦淮,秦淮最有名的则是绝代佳人后,便决定,选择遗忘昨的打算了。
金陵王气为什么黯淡?因为脂粉气浓了。
这个时候,后世大名鼎鼎的秦淮人,个个都在什么年纪啊?与她们有纠葛的那些男人们,却没准已经开始晃荡在红红翠翠间了?
贴心公公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又对起了兴致,却依言,将打探来的消息,耳语给我听――――柳如是,年方十五,本为瘦马,现刻正帜高张,又有“故相下堂”的名头,是如今秦淮数一数二的号。
我坐在榻上,只做专心捻糖吃的样,又听公公继续道,陛下恕罪,只是番子们暗中查遍了每一处楼院,娶无一位,姓邢,名沅,字圆圆的子。
唉,预料之中,我也不知道如今大概才六七岁的陈圆圆,到底在哪里,就算找到了,她这么小,又能如何?
我叹息一声。却怕贴心公公会错意,晚上把柳如是给我打包送进宫来,忙道,叫人设计设计,安排钱谦益,去会一会柳如是。
虽然现在配对,那也是一支梨压海棠。但,嘿嘿,相差三十二岁的天定姻缘,我还就是非要撮合撮合!
待公公走了,我更是掰着手指头,算一算这些人儿的姻缘。没兴趣的就认天安排,有兴趣的嘛,就推波助澜一把,听说促成一对姻缘,可以积下很大的福德呢!
但寇白门与贱人朱姓老公,必须拆散。这可是,典心A等配了D等猥亵男。唉,算了这么多,有没有A配A男的?
……吴三桂只能算B等,其他什么公子连B等都算不上。
我拍拍脑袋,努力回忆啊回忆,终于记起了一桩:葛嫩配孙临,正如梁红玉配韩世忠,红拂配李靖。男才貌,一见钟情,生死相随。
只可惜,武将孙临不是什么牛叉文人复社成员,没有什么笔杆子与他撰写又撰写,更不是吴三桂那般冲冠一怒说降就降,而是死守福建,壮烈殉国――――那时,一道被俘的葛嫩,咬碎舌头,一口就唾在鞑子将领脸上!
夫双双,大笑就义。何等,壮怀激烈,铁骨铮铮!彪悍人生!正所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彪悍震后人!其实葛嫩,才是秦挥上的楚翘冠军!
臆想那时,惹得我恨不得立即掘地三尺,立马把这孙临伉俪找出来,再由皇帝我,给他们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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