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独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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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被包围了,赶快举手投降!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警察已经在下最后的通谍。

    黑子狠狠地一拳捶在船舷上,怒对阿冲道:“叫你不要搞这些事,出事是不是!”阿冲哪还有心情和他斗嘴,大声道:“把货丢进海里!”丧尸的手下向来是做这行的,哪还用得着他来提醒,才一见四处都是警察,已经知道跑不掉了,马上就沿着海滩的浅水向海中狂奔,一边跑一边用刀把装毒品的塑料袋划开,在海中四处撒着。

    然而他们的速度还是太慢了,两辆警车呼啸着直冲向海滩,荷枪实弹的警察已经一跃而出。向企图抛撒毒品毁灭证据的那个丧尸手下疾冲过去,一下把他扑倒在浅海中。

    呯呯!忽然几声枪响,竟然是旁边一个丧尸手下率先向警察开火。这一枪无异于一个导火索,所有警察都是一下各自卧倒或者躲匿于警车后,向丧尸手下开枪还击。那率先开火的丧尸手下一下被乱枪击中,挣扎了几下,倒于深入海滩上。

    四眼刀仔一看情形不妙,就和几个阿冲的手下向码头这边狂冲而来。然而才跑出几米,警方哪会客气。呯呯几枪,一下击在他腿上,把他撂翻在地。其他几个小弟吓得面无人色,举着手趴了下去。再不敢动弹一下。

    阿冲脸色一变,知道大势已去,证据无法销毁不说,而且发生了枪战。不由大声道:“咱们快逃!”何须他提醒,早已经有人开始转舵。然而警察早已经布置下天罗地网,我们的船才一启动,还没有离开数十米,海中忽然出现了好几艘巡逻艇。艇上已经有人向我们大声警告:“K-8885号渔船,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妄图逃跑,请立即靠岸接受检查。”

    阿冲的脸一下变得惨白,情知这一次绝对是被一网打尽了。黑子更是一脸索然无辜样,他根本就不知道这船上载有毒品的。而且被警方人脏俱获,不用说,只看警察这么严密的安排,请君入瓮之态,就知道早已经被人事先点了水。只是不知道出卖的人是和兴的人还是丧尸的人而已。

    还在警察才一出现时,我早已经在四处寻找可供脱逃的机会。阿冲他们虽然把我从越南带了出来,但我也没有很必要陪他们一起死的。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黑子他进了警察局,也许还有机会请律师辩白,但我一旦进去,可是什么都解释不清的。我涉及的事实在太多太乱了,无论是在国内还是泰国,甚至越南。

    趁着岸上还在交火,这个时候我再不想着逃走,就只有等着坐大牢了。

    这时候巡逻艇的探照灯已经向我们这艘渔船直射过来,把整艘船附近直映照得有如白昼一般通明。不知道有多少微冲正对着我们,我要是试图跳入水中,只怕连水都还没入,已经被乱枪当场击毙。然而再拖得越久,我逃生的可能性了就越低。陆上和海岸巡逻艇上的警察,总数绝对近百。我该怎么办好呢?

    黑子和我压低身子,缓缓缩回船尾的船舷下。他向我道:“文俊,对不起,这次是拖累了你!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惹出这么大事来。”

    我轻轻探头向远处的巡逻艇望了一下,轻声道:“黑子,我得先走。我进去了绝对完蛋!”黑子自然是明白我的处境的,否则我也不需要逃亡了。轻轻拍了我肩膀一下,道:“你能逃就逃吧!组织上会替我们打官司,警方一时三刻搞不定我们的。你要是有机会逃出去,到了T市来可以去找我那些兄弟帮助!”

    我嗯了一声,再度轻轻探头向远处的巡逻艇望了一眼,只见他们交错着探照灯光,不停地扫射着我们这艘渔船和附近的海域。我心中冷冷一笑,已经有了计划,我唯一的脱船之计就是利用他们灯光交错的死角时下水。然而这个灯光的交错死角实在太短暂了,我需要更多一点的时间来让自己的下水不让他们注意到。

    这时候岸上还在交火着,枪声此起彼伏。丧尸手下已经完全疯狂了。这样的机会,错过就不再有,我准备妥当,深深吸了口气,就在几艘艇的探照灯光忽然出现一个照射的死角之际,我已经把手中从舱中拖出的一张小木椅向船靠近海滩这一面的向光面甩了出去。这儿除了有巡逻艇探照灯的注视,还有岸上警车的灯光散光照射,我如果试图从这一面下水,那完全就是找死。

    哗啦一声,椅子已经落入海面中,我抛的这一位置正好是在两艘巡逻艇的中间,这一下惊动马上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探照灯一下迅速移向椅子落水的海域。就在这一秒间,我已经一个箭步移向了另一侧的船舷,一个翻身,从最黑暗的另一侧滚落了下去。

    这个时间拿捏得相当好,我的落水和椅子的落水时间非常相近,岸上还有枪声和吸引,除了刚才看着我拖动椅子的黑子和另一个阿冲的手下,根本没有人能听清这两声落水声的区别。我在落水的瞬间,已经吸足了气。向码头缓缓地潜游过去。

    以我的游泳技能,我可不敢想像能游出警察的控制区域。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向码头游去。因为刚才我已经看见这个小码头的前端是用木架搭成,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支架。两边是半闭合的,只要到里面,正好可以供我隐蔽之用。

    这里离船的距离才有五十多米远,但对不能露出任何一点头的我来说,完全是一段遥远得不能再遥远的距离,我的游泳技能并不高。唯一倚仗的,也就是良好的肺功能罢了。睁开眼,眼中一片黑暗,根本看不见我方才定下的躲藏目标是在何等地方。正在游得快要憋不住之时,眼前忽然一阵明亮。却是巡逻艇的探照灯光从潜游区域上扫过,正好让我一下分辨清了码头的位置。

    当我缓缓钻入那个码头下的木架中,已经完全到了快窒息的境界。但我还是强行压抑住自己,只是缓缓露出口鼻,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过了几秒,我看清这儿确实是个死角,方缓缓把头露出来,通过这些木架的遮掩,重新审视整个局势。

    岸上的枪声基本上已经停了。不用怀疑警方的实力,丧尸一伙不是投降就是丧命,就在我刚刚转头向我跳离的船望去,正好看见刚才看着我拖动椅子的一个阿冲手下正一纵试图跳入水中。显然我的成功逃脱深深刺激了他。

    可惜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才在落水的瞬间,探照灯已经追上了他,甚至把他入水的动作都照得清清楚楚。啪啪啪!一阵枪声扫过,竟然是机枪的声音。一道笔直的水花溅过,他跳下的区域冒起一阵浓浓的鲜血。

    妈的!没这么夸张吧。连远远观看的我也是打了一个寒战,赶紧缩回了身子。

    “K-8885号,请迅速靠岸接受检查,不要妄想逃跑。”警察的巡逻艇进一步向渔船逼近。只见船头上,阿冲双手高举,缓缓站了起来,显然已经意识到确实无路可逃,终于宣布投降。

    渔船向我们这边缓缓靠近,我听见码头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灯光闪动。显然荷枪实弹的警察们已经把整个码头团团围住。我不敢大意,深深吸了口气,抱着木柱缓缓下潜,到了比较深的位置,才向更阴暗的码头另一侧游去,这儿灯光实在太强烈了,而且离警方实在太近,我可没胆子再呆下去。最的危险的地方,未必就是最安全的。所谓灯台底下最黑暗,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最黑的地方游去。

    就在我刚刚游向了码头另一侧,从几艘停泊的渔船中慢慢探头呼吸时,果然见到一些细心的警察用手电在码头附近不停地搜索,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庆幸,自己要是一直呆在那儿,很可能死得难看。当然我知道我现在的地方也不安全,除非我一直能深潜海底,否则这儿终究也是个危险之地。

    这儿实在太多警察了,这些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虽然一切已经在他们掌控当中,很难说是否会有人忽然发神经对附近进行强力搜索。尤其我很难保证船上的其他人不供出我来。不过看他们一个个用手抱头,低着腰的姿势,等到觉察到同船的人少了一人时,我应该已经离得很远了。

    念头一起,我已经继续向远处缓缓游去,这儿离码头已经渐远,有许多船只替我挡住远处警察的视线,我潜游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每一次露头,都只是缓缓露出口鼻,断定安全再继续向前方游出。

    这样大概向前又游出一百多米,我已经远远地离开了这个小码头的危险区域,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时上岸逃离,或者攀爬上某一艘船。但我对这儿一无所知,这样贸然上岸显然是不妥的。所以我一直呆在水里,长期的颠簸流离,早已经把我的耐心磨得非比寻常。

    穿着衣服长时间地泡在水里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虽然是热带海域,但夜晚中呆久了仍然感觉到有点寒冷刺骨,然而比起我经历过的其他痛苦,这点痛楚几乎可以完全忽略。

    我静静地等待着,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小时,警方才开始从这儿相继撤离。这显然是一起精心准备过的缉毒案,我甚至看到许多警方内部警讯栏目或者一些经批准后的媒体进行了现场采访。

    等到警察们差不多都从现场撤走后,虽然是午夜,警戒线甚至没有撤去。巡逻艇仍然在附近时不时地穿梭而过。看来确实无人再在这附近仔细搜索,我才费力地攀爬上一艘船缘比较低的无人值守渔船。毫不客气地从别人的舱内找了点干面包和咸鱼干之类的储藏食品大肆嚼之。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热量,再不补充体力可不行的。

    休息了半天,我的体力开始慢慢恢复,拧干水的衣裤也勉强可以穿了。我观察了一下地形,开始准备上岸。这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节,如果我不想明天被其他人发觉,就只有赶紧跑路。我趁着夜黑,悄悄上了岸。向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走去。等待我的会有什么新的际遇或者坎坷,我一点也不知道!

    台湾于我,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过只要语言没有障碍,对我而言,生存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心头忽然飘过方艺珍的身影,她居然是我在台湾唯一认识的人。转眼,差不多又是半年了。不知道她一切可安好。

    我悄悄靠近了这个渔港小镇。刚刚发生过这么大一件事,很多人家都被惊醒了,贸然进入镇中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我只得耐心等候,只有身上的衣服干了,自己才不会这么惹人注目。对我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去到TB市,只有在那种人潮如织的大都会当中,自己才能安全地呆下去。

    我不停地在渔村中偷摸着前进,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已经穿越了刚才那个渔村,最终选定了躲藏的地址,溜进了当地的一所小学校。从窗子中翻进了一间一楼的教室。现在离上课的时间还早一点,这儿也暂时不会有人来,我可以算是暂时安定下来,把衣裤全脱下来挂在风口处阴干晾着。心头真的感觉到自己有几分凄凉。

    经过这一夜的混乱,这一静下来,不由有点晕晕欲睡。迷迷湖湖中,我趴在课桌上半闭着眼休息着。不知过了多久,我脑海中一振,清醒了过来。天已经有点儿发亮了,我能清晰地听到教室旁边的走廊中,正有脚步声响起。

    一惊之下,我忽然抓过尚未完全干透的衣裤穿起来。心中暗暗骂了一声,这么早,这些孩子不用上课这么积极吧。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