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也只能保证尽力而为了。”苏青珃眨了眨眼睛道:“要不,若是我输了。也穿上男装绕西京城一周?”
“嘁!”有几个绷着脸的勋贵一齐失笑出声。尴尬的气氛一时之间松了不少,她不过说了一句话,倒像是四两拨千斤,将先前心里头残存的一点膈应反而消失无踪了。
“比起苏姑娘的男装,我等倒是更期待姬小公爷穿女装的模样呢。”一名勋贵口不择言的笑嘻嘻道。
惹得姬凤娇和姬太后一齐皱了皱眉头。
“苏姑娘这一局可还要我们下注赌输赢?”西门胤终于开口道。
“若是诸位有兴致,倒是不无不可,小赌怡情,又可积德行善。自然是极好的。”苏青珃坦荡道。
“若是只赌输赢,恐怕在场诸位都提不起什么兴致。”西门胤笑道:“如果苏姑娘是真为了筹集善款,我倒有个好的提议。有个更有趣,也更好玩的法子。”全西秦的人都知道西门家财势过人,自家主西门候之下,各个都好赌,也善赌,其中以西门胤为最。西门胤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哪里容得人在他跟前耍诈。“愿闻其详。”苏青珃朝西门胤点了点头道。
“光是一杯一杯的喝酒,无聊又无趣去,根本毫无看头。”西门胤对司仪道:“我方才看见那几名酒师倒酒,酒坛上并没有印记,也就是说,除了知道第一到第八排的酒逐排变烈,第九排是混合酒之外,没人知道酒盏中放的到底是何种酒,对吗?”。
司仪又和几名酒师确认后,点头道:“没错!除了这四名酒师没人知道酒盏中盛的是何种酒。但是能够保证这两张桌上对应位置的酒都是一样的。不会在里头弄虚作假。这个可以请诸位检验。
“呵呵!”西门胤挑眉笑道:“那就好!”对太后拱了拱手道:“太后和诸位大人恐怕也会觉得比试太过无聊,所以胤想了个有趣的法子。就是双方抽签,抽到哪杯就喝哪杯,若是抽到烈酒,只能算自己运气不佳。”
“那如果有人连抽十杯第八、第九排的烈酒,不是直接就醉倒了吗?那对方不是占了个大便宜?”一名勋贵接腔道。
“没错!这比的不止是酒量,还有运气!”西门胤笑道:“当然了,若是实力足够强,自是不会在意喝的酒是浅是浓。小公爷可敢应战?”姬凤娇心下一跳,正要出言拒绝。就听姬鸣鸥已经开口道:“有什么不敢的!就算全部喝的烈酒,老子也不会输!”
“苏姑娘的意思呢?”西门胤又道。
“小女子亦无不妥。”苏青珃面上带笑,眼中的神色却带着一丝波动,似乎有些兴奋。只要和酒沾上边,她的性子就会变得大不一样。
“爽快!”西门胤开门见山道:“今日本就是图个乐子,苏姑娘既然说是义演,那也要拿出些义演的样子来。这样吧,只要姑娘喝一杯酒,本世子就捐一百两。若是能道出酒名来,再翻一倍。”
“算我一个!”赵世冲笑嘻嘻道。
秦相柳目色一沉,他们两口中的语气太过轻.浮,一杯酒一百两。倒像是把苏青珃当成了陪酒的女郎般轻贱。
众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无人出言阻止。
“凭什么就她喝酒有钱拿!老子喝的酒又怎么算?”姬鸣鸥不满道。
“小公爷每次去春香楼不是也只打赏给小桃红一个吗?”。西门胤笑着挪揄道:“苏姑娘如果不愿意,也可以拒绝这个提案。不过接下来的两场,我就不再另出钱下注了。”眼中的丝丝挑衅让人极不舒服。
“可以!”苏青珃看着他。突然轻笑着启唇道:“听上去确实比之前的比试有趣多了。不过,只有两位大人参加吗?”。
“呵呵,够爽快!我也来凑一份!”
“有意思!你要真能喝完八十一杯。小爷也不在乎出这一万两银子了。”
当下又有几个家资丰厚的决定参加,几千上万两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只图买个开心刺激。
“那么,我宣布,第二场比赛正式开始!”司仪说完后吐了口气。
又是一声响锣,两名托着木盘的少女慢步上台,每个木盘上都有八十一片竹牌,对应着桌上的一杯酒。
“我先来!”姬鸣鸥随手拿了块牌子翻开。
自告奋勇充当裁判的赵世冲探头过去一看,念道:“八排七列,嘿嘿,第一杯就是烈酒。”
“哼!”姬鸣鸥仰头一口干了,酒气直冲头顶,却是面不改色。
“姬小公爷果然好酒量!”赵世冲笑赞道。
苏青珃亦是抬手随意选了块牌子翻开。
“一排九列,苏姑娘倒是好运气。”赵世冲盯着牌子念道。
苏青珃拿起那只酒盏却没有像姬鸣鸥那般一饮而尽,而是先观酒.色,再闻酒香,然后浅浅的轻酌了一口。很甜的酒,酒味很淡,入口滑爽,带着些淡淡的梅子香。苏青珃忍不住舔了舔唇瓣,秦相柳便清晰听见四周传来一阵吞咽声,不由皱了皱眉头。
浅饮一口后,苏青珃便缓缓的仰头将残酒饮尽。举起酒盏悬空倒扣,一滴不漏。
只是饮了一杯最淡的酒,她的面上便像是擦上了一层极浅的胭脂,氲起一抹浅浅淡淡却艳丽无比的红。映得越发面若桃花,神采飞扬。
“第一杯,新酿的青梅酒。”苏青珃抬头看着二楼一双双眼睛笑道:“酒味很甜,但我更喜欢甘甜深处那抹细微的酸涩,更让人回味。”她的声音依旧清越,却隐隐带上一丝沙哑的磁力,让人听到耳朵里都觉得心中酥麻,心神随着她的声音一同微醉。
一名酒师点了点头,证明她所言无误。
西门胤等人便如约掏出二百两来,这次却是心甘情愿。比起三两下就完的投壶,此般美人饮酒,加上点睛之语的讲解,再配上周遭乐师的弹奏,实在算得上赏心悦目。就是不知道苏青珃到底能饮几杯了,在他们看来,这女子就算再厉害,最多也就是一两壶清酒的酒量。
“三排二列,这次的酒不浓不淡。”
姬鸣鸥又是一口而干,极为豪气。众人的目光却只在他身上瞥了一眼,就赶忙移到苏青珃那。不断猜着她下一杯的表现,既想看看她醉倒后的模样,又想看看她究竟能够撑到哪里,心中实在是纠结。不过很显然,苏青珃的表现获得了他们更多的期待和兴趣。
“九排五列,哈哈,看来苏姑娘的好运气已经用完了!”赵世冲仿佛抽到大奖般,眉飞色舞道。
三四名勋贵立刻坐直了身子,伸长了脖子往下看。
第九排,绝对是最烈的酒,每一杯更是由数种烈酒混合而成,就算喝下不倒,也未必能够尝得出每种酒的酒名来。
苏青珃脸上未露怯色,不紧不慢的拿起那只酒盏,依旧是先前的步骤。先看色,再闻香,然后浅酌一口尝味。二楼的勋贵有种错觉,似乎她的眼睛不经意见又再亮了亮。
香味扑鼻,却不冲人,醉云楼作为高档酒肆,卖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酒,纯香馥郁。颜色很清,证明混合的酒应当色泽相同,并无杂色。
入口的第一感觉是辣,从舌尖到喉管,在到肚肠。当适应了这股辣味之后,便会感觉到一股暖,暖暖热热的,这种感觉蔓延到全身。让人觉得飘飘欲仙,浑身通泰。
苏青珃抿了抿唇,笑道:“醉云楼的神仙醉,从未让人失望过。虽然只是三年份的酒,依旧让人有飘飘欲仙之感。”
神仙醉,天下间最烈的几种酒之一,更是醉云楼的镇楼之宝。二楼的勋贵面色不变,她能够蒙中并不奇怪。
“至于另一种,应当是云生酒。云生云灭,只有这云生酒,才能与神仙醉融这么相辅相成,如此贴切。”苏青珃带着些意犹未尽道:“至于年份,也是三年。”可惜不是三十年的陈酿,否则一定会更有滋味。
众人又将目光投到一旁的酒师身上,这次酒师却是既没点头也没摇头,面上的神情很是有些尴尬。
“她猜对了吗?”。赵世冲着急的问道。
“这个,其实小的也不知道……”酒师欲言又止道。
“不知姑娘是从何处知道云生酒的?”一名六十左右,面容矍铄穿着青灰色长褂的老者突然步出问道。颌下那缕灰白的胡须,让他显得有几分仙风道骨。
“机缘巧合,几年前曾经有幸尝过。”苏青珃并不多言道:“虽然不如神仙醉那么烈,但味道更加变化多端,我更喜欢。”
“这老头是谁?”赵世冲朝姬鸣鸥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姬鸣鸥也是第一次见着这人。
“这是咱们醉云楼的二东家,醉云楼大半的酒都是由他发明研制而出的。”站在一旁的酒师赶忙介绍道。这位二东家平日只一心钻研酿酒,极少在外头露面过,故而也很少有外人知道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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