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厨房忙活着,当然大多数时候是苏青珃在做,梦婷在看。可能以前小时候饿怕了,梦婷对食物有种莫名的执着。这些年一有时间就去王府的厨房偷师,她人乖巧嘴又甜,那些大师傅都挺喜欢这个脸圆圆的小姑娘。长年累月之之下,梦婷竟也偷学到了一身不错的厨艺。
“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将来能够当一个厨子!”梦婷有些不好意思道:“总觉得厨子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永远都不用担心挨饿。”
“噗嗤!”苏青珃轻笑出声。小丫头比想象中还要单纯可爱。
“苏姑娘的厨艺是从哪里学来的呢?”梦婷好奇道。怎么看苏青珃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会下厨的人。
“我啊。”苏青珃眼中带着几分回忆道:“可能小时候太被娇惯,养刁了胃口。又贪嘴,又挑食,所以索性自己琢磨着学做菜。可能在这做菜一途上也有些天分,算是自学成才吧。”
“好厉害!”梦婷一脸赞叹道。“有什么厉不厉害的,一理通百理通。做菜也是一样,只要找到了规律和窍门,就很容易上手。”苏青珃将粥盛出来道:“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在小厨房做菜你都可以过来学。
“真的吗!”梦婷喜不自禁道。
“真!”苏青珃好笑的点头道:“现在帮我一起把这几道菜送到无为院去吧。”
一共四样东西,除了鲜香的柴鱼粥,补身的药膳乌骨鸡之外,剩下的都是清爽的蔬菜。几道菜摆在一起,色香味俱全,惹得人馋虫大作。
梦婷赶忙动手把菜肴放到食盒中去,眼神落在一道道菜肴上,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下次有机会做几道菜给你和梦萍吃。这次就不要眼馋了。”苏青珃笑道。
梦婷的脸刷的变成了一块大红布,满脸不好意思的羞赧。暗道自己真没出息,见着好吃的就移不开眼睛,真是丢人!
姬水柔一进梧桐院就被那颗巨大的梧桐树吸引了目光,直到大树遮掩的阁楼拐角处步出一位素色衣裙的恬淡女子,瞬间将她的全部注意力吸去。身量匀称,眉目如画,美而不艳,清而不俗,一颦一笑让人如沐春风。这女人美极。可这美却并不让人感到嚣张跋扈、盛气凌人,而是浓淡相宜,越品越醇,回味悠长。衣着简单素净,更添几分潇洒恬淡,可是这恬淡之中又自有一股清贵雍容从骨子里渗出来。
这是个美丽的女人,让人一眼就心生惊艳;这又是个有味道的女人,让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
姬水柔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生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恨不得回去将姬鸣鸥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耳朵拧烂。这哪里是没胸没屁股的丑丫头。这简直就是倾世的祸水,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啊!
心中暗恨道:“你这样清雅出尘,潇洒飘逸,就留在深山老林里头修仙啊!干什么跑出来和老娘抢男人!”
苏青珃有些奇怪的看着表情显得有些傻愣愣的姬水柔。朝她点点头后,带着梦婷朝梧桐院外走去。
直到两人擦身而过,姬水柔才回过神来,赶忙喊道:“请问这位是苏青珃。苏姑娘吗?”。
“我是。请问姑娘是?”
“我家小姐是护国公府二小姐!”姬水柔身后一名丫鬟趾高气扬的看着苏青珃道。
“哦,幸会!”苏青珃朝姬水柔点头轻笑后,又带着梦婷转身就走。
“诶。等等!”姬水柔面容错愕的喊住她。暗道这人怎么这样,自己站在这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她还真以为有人专门等在这就为了跟她打个招呼?
“你这人好没礼貌,我家小姐叫你呢!”另一名小丫鬟朝着苏青珃气咻咻的道。
“姬二小姐有什么话请直说,我还要赶着把这些吃食送到无为院去,待会怕是要凉了。”苏青珃看着姬水柔道。
“用不着去了,庸王说了这几天不见客。你那些粗浅东西,就留着自己吃吧!”姬水柔怒气上涌,却故意挤出一丝笑容道。这女人果然是个狐狸精,想方设法的凑上去献殷勤。
“苏姑娘才不是客!”梦婷看着对方气势凌人的样子跳出来护主道:“王爷不见谁也不会不见苏姑娘。”
“你不过是个丫鬟,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姬水柔的丫鬟开口呵斥道。
“你不也是丫鬟,在别人的府上还这么没规没距!”梦婷泼辣的回嘴道。
“小杏,不得无礼。”姬水柔终于开口道:“别让人看笑话。”
“今日我那三弟回去,说是和庸王府的苏姑娘有些误会。我来此一是为了家弟赔个不是,二来也是想认识认识苏姑娘。我和庸王认识多年,先前倒从未听他提起过姑娘。”姬水柔口中说些客套话,眼睛却不住的往梦婷提着的食盒上瞟。
看着女人的模样也不像是个会做饭的,也不知道弄了些什么东西出来献丑。
“令弟确实有些莽撞,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很高兴今天能够认识姬二小姐。”苏青珃察觉到她的目光,笑道:“不然我先把这些东西送到无为院去,等会儿再同姬二小姐一块喝茶聊天。”
“不必了!”姬水柔强笑道:“我今日也是担心庸王的伤势,特意送一瓶‘雪玉冰肌膏’过来,聊表心意。改日吧,改日苏姑娘要是得闲,我请姑娘到护国公来坐坐,一定好好招待姑娘。”语声中透着一股淡淡的酸气。她苦追秦相柳多年,人家也没多看她一眼。反倒是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凭空冒出来。不止让秦相柳赴汤蹈火,抗命受罚。还明目张胆的住到庸王府中,一派女主人的做派,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姬水柔拿着贵重的雪玉冰肌膏过来,连秦相柳的面都没见着。苏青珃却能够大大方方的自由出入无为院。这样天差地别的待遇,激得姬水柔肚子里酸水直冒,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跟她喝什么茶,聊什么天。
“那好,我在西秦也没有多少朋友。改日得闲就去府上拜会二小姐了。”苏青珃笑道。
……
无为院中,秦相柳仍然待在书房没挪窝。重新换过绷带后整个人显得没之前那么狼狈,松散的披着外衣斜靠在软榻上皱着眉头翻看着一本本与西南地区旱情有关的书册,还有一些卷宗是手下新送来的,记录了灾情的变化,以及灾民的伤亡。
“井泉干涸,草木皆尽,五谷损伤,民物流迁……”秦相柳看着呈上来卷宗眉头紧蹙。“没想到灾情已经严峻至斯,朝廷先前对旱情预估错误,先期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等到愈演愈烈的时候,十数万灾民的水粮救济根本让朝廷不堪重负。一时的迟疑拖延,竟演变到如今这般境地。”…
待看到“人相易子而食,饥民死者十七八”的时候,秦相柳怒极的将茶盏拍落在地。怒气牵动伤口,让他“咳咳咳”不住的咳嗽,好一会儿才胸膛才逐渐平复下来。
“那些鼠目寸光,不懂得顾全大局的贪官污吏简直该杀!”秦相柳从齿缝中森森的迸出几个字来。面上因为气血翻涌,变得通红一片。
先期只有几个郡受灾较重,粮仓告急。周边处在河流上游的州郡却拒绝借粮,郡太守为了保存本郡的资源,居然干出截流蓄水的勾当,让下游诸地的旱情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也正是因为他的做法,让走投无路的饥民冲撞府门,开仓抢粮,造成第一次小规模的灾民动乱。
自此,周边诸郡为了怕事情重演,加派士兵守卫,更是拒绝灾民入城。放任他们在受灾之地自生自灭。
“一些饿死腐烂的动物和灾民的尸身也被饥饿的人群抢食而光。恐怕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引发瘟疫,让受灾之地雪上加霜。”秦相柳神色凝重道:“旱极而蝗,最怕就是大旱之后又再出现大规模的蝗灾,让万亩良田颗粒无收。”
“恐怕正是因为这样,大王才会兵行险招的与辽国共谋。”秦相柳捏了捏鼻梁,让自己精神些。“灾情已经刻不容缓,若是逼到极致,灾民聚集起来很有可能会发生大规模的暴动。横竖都是死,必死之人,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钱、粮、人,西秦这些年砸了大把的金银去研制霹雳火等新式武器,国库余钱不多。至于粮食,西秦本就土地贫瘠,粮食短缺,不像东边诸国那样富饶,更是拿不出粮来。人倒是不少,两手空空的士兵丢再多到灾区去,也是无济于事。”煌煌大秦,百万雄兵,竟被一场大旱逼到了如此境地。
秦相柳眯着眼睛,自语道:“缺钱少粮,那就去夺去抢!以战养战,以战养民,不愧是秦炎,好重的心机,好狂妄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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