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呼喝声中,格格站在山地高台上,大声说道:“若晴不过是暂时署理几天,这几日内,皇上会另有旨意下来。望将士安守本分,勿得躁动,有擅自违背军纪者,军法处置!”
交接完毕,格格派精兵一千人送讷亲和阿扣到热河。
格格虽是女流,但行止威严竟比讷亲还有号召力。再说之前格格在黑水沟一战中大胜莎罗奔,在军中有很大的威望,所以军中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躁动。
突然,有人上前说道:“晴格格这般处置可有皇上的诏书么?军中大帅,关系两军胜败,岂能擅自更换?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晴格格轻易更换大将,让三军将士如何信服?”
格格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光泗。想必他看出了一些端倪所以才生了唇亡齿寒的心。
“哦,原来是张总督啊。我手上有皇上给的密函算不算诏书呢?”格格似乎早料到这一出,从怀中摸出一角,隐隐露出明黄金边,恰是圣旨的样子。
不给张光泗反应的机会,格格接着说道:“艾若晴敢以脑袋担保,若没有皇上的圣旨,格格我再不敢做这般胆大妄为之事!张督师若有疑问,请随若晴帐内一观!”
张光泗无法,只好点头说是。
格格命令三军就地休息,转身竟朝大帐而来。张光泗紧随其后。
格格先进了帐内,端然坐好。张光泗随后进入。格格二话不说,大喝说道:“来啊,给我拿下!”
两边兵士一拥而上。张光泗惊变之下,抵抗了一番但还是被捆绑在地。
“你,你要做什么?你敢擅杀大臣么?”张光泗惊惶问道。
格格冷冷说道:“若晴怎敢擅自杀你?不过是皇上要拿你罢了。”
张光泗怒目圆睁,悲愤说道:“皇上?皇上要拿我?当年我征服云贵苗人叛乱的时候怎么不拿我?鸟尽弓藏,现在莎罗奔叛乱还没围剿。我这良弓就要被杀了么?艾若晴。你这是公报私仇。之前在京师你告发我儿士深,害我儿被杀也就算了,现在你还想赶尽杀绝?我张光泗得罪你了么?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格格说道:“亏你还好意思说良弓?你和阿扣之间的事情怕别人不知道么?你几次延误军机。滞留不进,害得我军伤亡惨重,欺上瞒下、胡作非为,这些你以为皇上身在九重就不知晓了么?”
“你胡说!”
“我胡说?那阿扣也是胡说么?昨天晚上。阿扣就在我帐中,我们倾心相谈。她亲口告诉我的也是胡说么?”格格从桌上甩出一沓子信件扔到地上说道:“你们往来的信函就在这里,也是我胡说么?”
七零八落的信函抛在地上,其中一封正好砸在张光泗脸上。张光泗低头一看,正是自己写给阿扣的信件。若不是阿扣交出。她又如何得来?
只转眼间,张光泗汗流雨下,面色大白。怔了一会儿,方才老泪纵横磕头求道:“求晴格格饶命!光泗知道错了。知道错了,看在光泗犬马效劳、常年征战的份上,再给光泗一次机会,光泗一定不负皇上厚望,全面进攻,拿下金川!”
格格唏嘘道:“你也算是一代名将,若晴再想不到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竟也会拜倒在阿扣石榴裙下。若晴能饶你,地下死去的将士如何饶你?你若不忿,见了皇上再辨别吧。”说完,格格无奈地挥挥手,命道:“将张光泗押入囚车,随同讷亲一起送往热河!”
一夜之间,两大将帅一个被拿下押入囚车,一个被送往热河,不止莎罗奔大营,就是格格身边的暗香都不知道其中实情。此时的他,可真正是大帅身边的书办了,只是现在的大帅不是讷亲,而是格格。
他整理着桌上的信函,借机偷眼觑一眼格格。忙了一上午,昨晚上又没睡好,格格明显累了,她右手支颐,闭着眼睛养神。画屏从帐外轻手轻脚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安神百合花蜜茶。
不敢吵了格格,把百合花蜜茶在桌上,画屏做手势问暗香格格睡了么?
暗香摆手说没有。画屏又指指帐外,意思是让暗香出去说话。暗香点头。正要起身,格格声音低沉问道:“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画屏回身笑道:“小格格没睡啊,画屏刚倒了一杯百合花蜜茶,小格格喝了罢。”
格格直起身,睁开眼睛,端起杯子喝了几口问道:“你们有话问吧,何必遮遮掩掩的?”
画屏看一眼暗香说道:“让二爷问吧,画屏听着就好。”
暗香问道:“格格怎么突然同时拿下讷亲和张光泗?不是说我们送阿扣回去,等皇上旨意下来再说么?”
原来之前让张光泗看的圣旨却是讷亲大营内的,并不是给格格的,格格不过是吓他一吓罢了。
格格沉吟说道:“我已经写密折上报皇上,等不到他们到热河,只怕皇上已经知道这里的状况了。之前我并不想现在拿下讷亲和张光泗,不过昨晚上和阿扣谈了很多,知道他们两人全中了阿扣的美人计,所以致使官军一败再败。此情孰可忍而不可忍!更重要的是,我从阿扣那里得到一个重要信息,此信息可以让我们浑水摸鱼,一举拿下金川,活捉莎罗奔!”
“可是,可是小格格已经答应阿扣公主了,说同意求和,这样做不是失信了么?”画屏终究人忠厚,做不出背信弃义的事情。
格格语重心长说道:“我何尝愿意这样呢?但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即使阿扣到了热河,皇上也不同意求和的。两军势必再战,与其伤亡惨重,不如快刀斩乱麻,对两军将士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
画屏吃惊问道:“皇上不同意求和,为什么?画屏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不同意求和?”(未完待续)R466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