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靖借助太虚镜在后营幻化出羊群,又让邬文化躲在羊群幻象之间,施法隐去他的身形,果然将这前来偷羊的蟊贼擒住。
邬文化见这贼果然肋生双翅,只怕一不小心被他挣脱飞走,所以也不唤人来上绑,就那么将他抓在手中来见李靖。
此时李靖和营中众将都在帅帐中等候消息,听说贼已抓到,一起出帐来看。大家见到邬文化手中擒着之人果然肋生双翅的,不由各个惊叹一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李靖见邬文化抓着那人不敢松手,知道他是怕人跑掉,摇头轻笑后将手向着地上一指,地上立时升起数十根手臂粗细的石笋,围成一个圆圈形如栅栏。随后他吩咐邬文化将人放进石笋中间。邬文化答应一声,双手抓着那人放了下去。他刚刚将双手收回,这一圈石笋的上端继续延伸生长,却都弯曲向中间汇聚,霎时便已在中心的一点连成一体,形成一座石笼将那人关在其中。
邬文化对自己师父的手段自是再信任不过,见他施法将此人困住,便放心的退了下去。他刚刚退开既不,那被抓之后一言不发的偷羊贼蓦地跳了起来,侧转身向着几根石笋狠狠撞了过去。在他的想法中,自己经历了那次奇遇之后不仅形貌大变,生出双翅,而且力大无穷,筋骨如铁。莫说只是几根石笋,便是铁栏铜柱在自己这拼尽全力的一撞之下弯曲变形。
“蓬!”一声大响之后,石笋安然无恙,那人却被巨大的反弹之力震得倒飞回来,又在另外一边的石笋上狠狠地撞了一下,而后狼狈万分的摔在地上。
李靖含笑走到近前,屈起手指在其中的一根石笋上敲了一敲,发出一声金属般的回响,叹道:“这些石笋都是戊土之精所化,比浑铁精钢还要坚固十倍,你就不用妄想逃走了。”
那人强忍着两次碰撞后筋骨欲折的剧痛爬了起来,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盯着李靖,有些畏惧地问道:“你……你是何人?要将我怎样?”
李靖脸色一变,沉声道:“本帅乃成汤扫北大元帅李靖。至于你么?若论盗窃,本也不算什么大罪。可你盗窃的是军中之物,那就是一件大事了。依照军法,本帅可以将你立即处死。你姓甚名谁?因何生得如此模样?又为何屡次到我军中行窃?若将一切从实道来,本帅或许法外施恩,饶你一条性命。若有半点隐瞒,立斩不赦!”
听说自己罪当处死,那人的脸上现出惊惶之色,慌忙在囚笼之中拜倒,叩头道:“小人辛环,无心冒犯李元帅,万乞恕罪。”随即便将自己的身世来历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原来这辛环本是一户寻常农家的孩子,十岁那年上山砍柴,无意之中吞食了一枚不知名的野果后昏睡了过去,等一觉醒来,便已变成如今这副半人半鸟的古怪模样。他返回家中,不仅乡邻将其视为妖孽喊打喊杀,连亲生父母也在惊恐之下将他拒之门外。无家可归的辛环只能四处游荡,渐渐地他发觉自己身上似有无穷的力气,后摸索出借助双翅飞行的方法,便远离了徒惹伤心的家乡到处漂泊。
开始辛环只靠狩猎鸟兽和采摘野果为生。但他身量变高,力气变大的同时,饭量也跟着翻了数倍,十来斤肉食也不过勉强够他一餐食用,打猎和采果很难填饱肚子。无奈之下,原本是个老实人家孩子的辛环说不得将一颗良善之心收起,依仗飞行之能到人家中偷窃。到后来这种事情做得多了,却始终没有人能奈何自己,他的胆量不由越来越大,只要看准目标,什么人家都敢下手。算算时间,十岁离家的辛环在外面已经混了四年之久。
“果然是他。想来他与邓忠、张节、陶荣结拜,并占据黄华山落草,还是后来的事情。此时的他却还是个只有十四岁少年,难怪如此不经吓。”李靖打量着笼中身高两丈,相貌狰狞辛环,心中暗暗发笑,脸上却依旧冷沉如水,喝道,“你所犯之罪本该处斩,但本帅念你身世也算可怜,便给你一条自新之路。你若肯拜我为师,我不仅传授你武艺,还能让你在疆场立功。待日后封侯拜将,衣锦还乡,你父母自然会重新认回你这儿子。”
闻得此言,辛环一下在笼中跳起,满脸期待之色地问道:“元帅此言当真,我若拜元帅为师,日后当真能衣锦荣归,再见父母?”
李靖点头道:“本帅掌十万大军,言出如山,又怎么会骗你这只有十几岁的娃娃?”
“弟子辛环,拜见师父!”辛环大喜,当即在笼中重新拜倒,向着李靖连连叩头。
李靖摆手,组成囚笼的石笋凭空消失。他含笑道:“罢了,磕几个头略表心意即可,来见过你的三位师兄。”说着便将方弼、方相和邬文化唤过来。
辛环见这三位师兄俱是生具异相,心道师父的眼光果然不同凡响,所收的弟子没有一个寻常之人。他先拜见了方弼和方相,而后到了邬文化面前,仰头看看几乎要长到半天云里的邬文化,苦笑道:“三师兄好大的力气,方才几乎将小弟全身的骨头都捏碎了。”
邬文化亦笑道:“谁教四师弟你长了一双翅膀,愚兄若不抓紧,岂不被你展翅飞了?”
众人一起大笑,李靖又让辛环与众将见礼,特别是向殷破败陪罪,殷破败一笑置之。
众将都向李靖贺喜,恭贺他在得了高明、高觉两员良将之后又得辛环这佳徒。有了高明、高觉,己方在战场之上便能对敌情了若指掌;而有了辛环这飞行绝迹之将,敌人的任何高关险隘皆成坦途。
待众将各自散去,李靖又好生勉励了辛环一番,随即便命人为辛环安排营帐,置办衣甲兵器。辛环拜谢之后,随着三位师兄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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