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王枫让福兴捎话表达出了和谈的愿意,很多人已经意动了,可是端华的担心也有道理,自古以来,兵不厌诈,万一中了毒计呢?那连拉垫背的资本都没有。
阶下议论纷纷,分析着各种可能性,钮祜禄氏也看向了兰儿,兰儿略一挣扎,便问道:“福大人,你与民盟军王司令曾有过接触,这个人究竟如何,说话可靠得住?”
福兴寻思道:“回太后,王司令素来重然诺,在洋人中的口碑是不错的,故奴才以为,他理该是看出了北京城防坚固,强攻必然会损失惨重,是以才存了和谈之心,太后不妨派重臣去探一探口风,即使谈不拢也是无妨,谅他还不至于食言扣人。”
“嗯~~”兰儿缓缓点了点头:“谁去?”
刷刷刷,所有目光都不自觉的投向了奕訢,这没办法,谁叫他负责大清的外交呢,奕訢也明白这一点,咬牙出列:“奴才愿往。”
福兴赶忙从旁提醒:“王司令特意传话,满蒙皆需派人,还还需有个蒙族人同行。”
~ 兰儿秀眉微拧,在她看来,王枫特意提到蒙古人,很可能是存了分化拉拢或者离间的心思,可是不让蒙古人过去,又怕引来猜疑,如今的大清,已经经不起任何内乱了。
略一沉吟。兰儿把目光投了僧格林沁,僧格林沁可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他只是单纯的不想与王枫见面,可这时只能硬着头皮出列:“奴才便与恭王爷走一遭。”
“好!”兰儿点了点头:“有劳恭王爷和僧王爷了,二位王爷今晚与福兴秘密出城,另外本宫提醒一点。每个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匆要对任何人提及,尤其是洋人!”
“喳!”人人都明白事关重大,齐声应下。
原本清庭上上下下已经存了必死之心,不过王枫的约见又给他们带来了一线希望,在简短的朝会散去后,钮祜禄氏和兰儿特意把奕訢、僧格林沁与福兴留下来秘谈。
直到中午,三人才相继离开,回府坐等天黑。在煎熬中,终于挨到了深夜,三条人影趁着夜色摸出城门,潜向了民盟军大营。
“哈哈,原来是恭王爷与僧王爷,福大人,你倒是带了两位贵客来啊,来。三位里面请!”王枫迎出帐外,一看是老熟人。不禁乐了,哈哈大笑着伸手示意。
奕訢与僧格林沁却是有了一瞬间的愣神,面色复杂之极,六年前的王枫,带着万余人,闯到北京城下耍了一把威风。自那时起,民盟军的名号便响彻大江南北,而六年后的王枫,带了十几万人马,是来灭掉大清的!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哪怕当时死几十万人,也要把他留下啊!
尤其是僧格林沁,目光中还隐隐含有恨意,他永远也忘不了,阵前换俘的耻辱,与胸前的那两道疤痕!
甚至他都有了种当场格杀王枫的冲动!
不过王枫本身就是个高手,身后的苏三娘也是成名已久,另一个周秀英虽然看不出深浅,却令他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
连吸了几口气,僧格林沁才把这份冲动驱除,与奕訢和福兴被引领进了大帐。
分别落座之后,也没有客套,奕訢冷着脸问道:“不知王司令深夜相召是为何事?”
王枫淡淡道:“天下大势日趋明晰,清庭在中国两百年来的统治即将结束,纵使你方下了背水一战的决心,但我军只须围而不攻,数月之内,你方军心必溃,而洋人是靠不住的,指望他们帮着守城,无异于与虎谋皮,不知两位王爷可有异议?”
奕訢与僧格林沁相互看了看,虽然他们很想说两句狠话,可是清军屡战屡败的经历让他们没有任何底气,至于挟持北京民众打巷战,这种话大家都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说出来,说出来只会激怒王枫,闹到不欢而散。
两个人铁青着脸,双双轻哼一声。
“好!”王枫又道:“我邀请两位的用意已经和福大人说过了,这里就不再重复,你们现在只有无条件投降一条路可走,不过,中国政府可以提供两种安置方法。
第一,满蒙各姓各部以家庭为单位打散迁居南方诸省,由政府按人均十亩授田,改汉姓,用汉名,禁锢三代,以民间方式祭祖,不得再摆宫庭排场,否则视为谋反。”
所谓禁锢三代,并不是软禁三代,而是三代之内不得出仕,也就是剥夺三代的的政治权力,这显然是很苛刻的条件了,逞论还有改汉名汉姓与打散迁居等更加苛刻的条件!
不用想也可以知道,如果同意了王枫的条件,百十年后,将不会再有满洲和蒙古二族!
奕訢哈哈大笑道:“王司令使得好一条绝户计啊,我等纵使苟且偷生,但绝了统胤郊祭,他日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我满蒙二族的列祖列宗?此法断不可为,我大清最多退回关外,你我以长城为界,恢复明末形势,而财产、甲仗与兵器须由我方带走,我大清历代皇帝宗室陵寝由贵方负责维护,或者由我方留人守卫。”
这是兰儿、钮祜禄氏与奕訢等人商议出的结果,在她们看来,关内多半是守不住了,倒不如尽最大可能的保存实力,退回关外蛰伏,他日未必没有重回关内的机会。
王枫却是冷冷一笑:“关外蒙古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你方割据自立的任何妄想都绝无可能,好,第一条路你们不走,那我再提供第二条路。”
王枫站起来,指向身后的地图道:“这里是澳大利亚,约有七百七十多万平方公里的面积,相当于清朝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二,最先由西班牙航海家托勒斯于十七世纪初发现,目前是英国殖民地,共有白种人四十来万,土著百万左右。
澳大利亚矿产资源丰富,东南沿海地带,丘陵起伏,水源充沛,土地肥沃,气候温润,拥有全世界条件最好的牧场,适于人类居住,比蒙古高原好上千百倍不止,最起码冬季没有暴风雪。
你满蒙二族既然不愿意做中国人,而我,也同样不愿意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那么,你们可以全族迁居澳大利亚,武器可以留给你们,甚至我方还可以向你们出售武器,我想,以满蒙的数百万人口,不至于灭不掉岛上的四十万白人与土著罢?
至于金银财物,对不起,这都是我汉族历代祖先创造的财富,你们无权占有,但我们也不会把事情做绝,除宫中财物,私人持有的明代及其以前的字画、古玩与所有黄金,你们可以带走。
如果第二条方案你们也不同意,那我们只能趁着严冬发起进攻,把满蒙二族从地球上抹去,纵使有个别人侥幸逃往关外,恐怕一场严冬下来,到明年开春也会十不存一!”
“这这这”奕訢、僧格林沁与福兴目瞪口呆,谁都想不到王枫会提出这样一个方案,这是把满蒙二族几百万人整体流放到一个蛮荒之处啊!
只不过,王枫的话语中透出了不容悖逆的意味,迫使这三人不得不慎重对待,认真思考起了迁移的可能性。
奕訢容肃道:“王司令,可否让我等仔细看看地图?”
“可以。”王枫向后招了招手,几名黑鹰战士取下地图,置于三人的桌前。
这张世界地图是王枫把现有地图与后世地图相互结合得出,除了地形相对准确,还标注了全球各主要大城市的位置,澳大利亚还在东南亚诸岛以南,四面环海,面积确实不小,但距离中国大陆也足够远,福兴不禁拿手指在地图上测量起来。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王枫哑然失笑道:“福大人,不用量了,从天津到澳大利亚东海岸的悉尼,大约一万公里,连续行船一个月可至。”
“咝~~”帐内响起了倒抽凉气声,僧格林沁忍不住道:“王王司令,我满蒙二族数百万人,需要多少条船才能过去?路途花费又需要多少?恐怕我大清倾家荡产也不够数啊。”
王枫摆摆手道:“以一条商船装两百人计算,一次三百条船就能运送六万人,我民盟军海军发展至今日,几百条大型商船还是能凑出,就算你满蒙有六百万人,一百次足矣。
如今我军在台风预测上已经小有心得,完全可以提前规避,扣除掉因避风耽搁的时间两个月,十个月两班船轮流倒,每年大约可以运送四五十万人,而且随着未来船只数量的增加,我有信心,五年之内可以完成这史无前例的迁徒。
至于费用问题,中国人民没有义务替你们买船票,一切费用应由你方自己承担,如果财产不足或者不愿意以现金支付,那没关系,等到核算出了具体迁徙费用,贵方可以拿澳大利亚的矿产作为抵押,在你们站稳阵脚之后,我方派人上岸开矿,以所得抵充欠款,讫两清为止,再重新协商矿场的归属权等遗留问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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