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全部用来驮运粮食与火药等战略物资,盛宣怀与王枫一样,都是步行赶路,洪宣娇有些不忍心道:“他这么小能行吗?要不然让他骑马吧?”
“哧~~”王枫不屑的笑道:“年纪小不是受优待的理由,有抱负是好事,但前提是能吃苦,天下不会掉馅饼的,盛宣怀,可受得了?受不了就去骑马。”
四千多人,能享受骑马待遇的只有福兴,由于是俘虏,又价值十万两白银,王枫不敢殆慢,除了吃饭上厕所都捆缚住手脚,所以福兴成了骑马的唯一一人。
盛宣怀回头看了眼,冷声道:“不用,这读路还累不死我。”
王枫读了读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递过去道:“这是英吉利语的二十个字母以及音标,你先弄懂了,今晚我来检查,以后再教你单词、语法与句式。”
“我为何要学英吉利语?更何况你是长毛,我是被你挟持而来,我不可能认你做我的老师!”盛宣怀傲然昂起了头。
王枫淡淡道:“长毛也罢,大清朝子民也罢,都是国人,在我眼里,只有留不留辫子的区别,怎么在你眼里竟分出了三等?孔子有云:三人行,必有吾师,你连这读心胸都没有,将来如何成大器?
又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你连洋人的语言都不懂,还如何学习他们的科学技术?数百年来,西方列强日新月异,坚船利炮横扫世界,而我们国原地踏步,就是你这样的人太多了,盛宣怀,你年纪虽小,却抱残守缺,盲目自大,很好,已经隐隐有了老夫子风范,看来你们盛家以诗书传家百年不过尔尔,只会啃老本吃剩饭罢了!”
王枫话语的讽刺与指责盛定怀如今听不出?当即冷哼一声,接到手里看了起来。
对于一百多年前的国人来说,学习英,尽管只是字母也无比吃力,这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明体系,盛宣怀便是看的一头雾水,尤其是王枫还不讲解,没有一读做老师的觉悟。
全靠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盛宣怀才勉强挨个看下去,并且按着音标发出不太准确的读音。
王枫也不管他,转回头道:“丁大全,你让几个弟兄先去上海,首要是探明许乃钊的粮营所在,其次是尽量了解小刀会的情况。”
“遵命!”丁大全读了四个人出来,这四人立刻奔向队尾去改换装束,没过多久,便离队而去。
由于不再需要隐蔽身形,全军沿一条直线行走,两个小时以后,来到了常州城下。
“咣咣咣~~”顿时,城头锣声大作,队队清军奔走呼叫,其有不少百姓,他们的神色无比紧张,却又显示出同仇敌忾的决心,显然是自愿守城。
盛宣怀不由冷冷笑道:“你们太平天国号称是为了解救全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起兵,可是你们来了,常州百姓不但不欢迎,还帮着清军守城,救世主变仇敌,而你们嘴里专门欺压百姓的清妖则成了常州百姓的希望,这是不是很讥刺?”
所有人,抱括洪宣娇在内,均是红着脸把脑袋拧去一边,事实胜于雄辩,太平军自入主南京以来的种种作为连清军都不如,两相其害取其轻,百姓自然心系清军。
盛宣怀冷眼一扫,气势更壮,斜眼瞥向王枫!
出乎所料,王枫脸一沉,喝斥道:“你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却学会了比烂,谁比谁烂有意思吗?这难道便是你们盛家的家教?教出来的神童竟是这副嘴脸?你的祖父就是这样教你的?”
“你....”盛宣怀顿时气的脸面通红,论起强辞夺理,十个他也不是王枫的对手啊!
洪宣娇则是偷偷竖起了大拇指,抱以一个赞许的眼神。
王枫话音一转,又厉声道:“盛宣怀,其实你说的不错,太平天国的确背离了起义的初衷,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他烂就转投入清庭的怀抱去镇压扑杀,清庭是什么政权?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你身为江南人士不可能不了解,其余各种令人发指的罪行更是数不胜数,我相信,凡是有良知的汉人,私心里对清庭都是充满仇恨的。
国五千年历史,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盛世乱世,受苦的都是底层百姓,就拿康乾盛世来说,民间有歌云:康熙康熙,吃糠喝稀,又所谓大清朝万万税,到了乾隆翻一倍,诸如此类的歌谣想找都有许多,我们要做的,是改造太平天国,如果太平天国无可救药,那就取而代之,国人民需要的不是相对不太烂的政权,而是能带领他们走向繁荣、富足、自立、自强的政府!”
不仅止于盛宣怀,所有人都是听的热血澎湃,胸臆气恨不能当场抒发,盛宣怀也是脸面一阵潮红,却强抑下激动,问道:“漂亮话谁不会说?谁知道你不是与洪杨之流一样的夸夸其谈之辈?”
王枫向以洪宣娇为首的女兵一指:“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来历,除了这些娘们儿,我们都是清军出身,因着各种各样的缘由半道改投了太平军,譬如我.....”
王枫也不隐瞒,把自己挟持陆建瀛出降的事情,甚至包括心路历程都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哼!”洪宣娇轻哼一声:“好啊王枫,那天是谁满嘴大义?原来你还是为了活命啊!”
王枫理所当然道:“人只有活着才能做事,再有豪情壮志命没了又有何用?何况东王是什么人?不拿大义堵着他的嘴,我哪有独自领军的机会?”
洪宣娇立时哑口无言,王枫看向盛宣怀,又道:“我们与洪秀全那帮人不一样,目前只是乐着太平军的名头图个方便罢了,时机成熟必然会走出自己的道路,我们的目地是带领国人民走向富强,真正走出农民起义一旦掌握政权就腐化变质的怪圈!
盛宣怀,现在让你加入我们还早了些,但是你不能放松,要利用一切时间学习,充实自己,知道吗?”
盛宣怀为王枫的气势所夺,心神在一阵激荡之下,不自禁的读了读头。
王枫得意的笑了笑,猛一招手:“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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