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老太太对这样的结果非常不满,但也不好再当众下了儿子的面子,只得忍着怒火让了步。
从池老太太院子里出来,方氏轻声叫住池修华想道谢,却是在面对他英俊的脸庞时开不了口。
方氏的欲言又止,令池子陌顿感无语。她趁池修华不注意偷偷翻了个白眼,之后乖巧地冲着池修华行了个礼,细声细语地说道:“多谢爹爹明辩是非!”
这谢道得好似挑衅,池修华有些尴尬,女儿明摆是在说他一直都不分是非!所以当池修华看到女儿略显调皮的眼神儿时,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感觉到方氏真的有话同池修华说,池子陌见好就收,借口要找池子静,先告辞离开了。
池子陌往前快走了几步,远远地就看见池子静正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幕,令池子陌倍感温馨。
她想到自从从来到这里以后,自己每天面对的几乎都是冷嘲热讽或是算计来算计去,此时突然看见另一个真心对自己为自己着想的人,突然觉得生活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自己也不是那么孤单。
“五姐姐同阿陌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正要去寻你,你却已经在这里等我了!”池子陌一边感性地说着,一边亲热地挽着池子静的胳膊,头还轻轻靠在了她的肩上。
池子陌难得的热情,却令池子静受到了“惊吓”。她猛地甩开池子陌的胳膊,冲着池子陌夸张而惊恐地说道:“八妹妹,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会如此讨好我?我告诉你,我可是刚正不阿的,绝不会徇私!”
池子静话音刚落,池子陌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五姐姐是冷面包公吗?还说什么刚正不阿的!”
“好啊你,竟然揭我的伤疤,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蹄子。”池子静长相还算不错,就是皮肤略黑了一些,比起家中拥有白皙皮肤的姐们们,更是特别明显,所以平时她最恨人家说她黑。而此时池子陌用这个来调侃她,她竟也不反感,反而觉得十分有趣,便同池子陌打闹起来。
这边姐妹二人闹得正欢,一路上洒满她们的欢声笑语,那边远远站着的戴姨娘池子楠和池子君三人,却是脸色都不太好。
“看她猖狂的,不就是仗着娘宠她吗?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池子陌的欢乐极大地刺激了池子君,她醋意十足地自言自语道。
戴姨娘深深看了一眼处在嫉恨中尚不自知的池子君,便垂下了眼帘,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姨娘?”戴姨娘冷漠的样子,让池子楠很是慌张。她知道今天去林府的事,没有算计成池子陌,反而连累了自己,一定令自己的母亲失望了。
听到池子楠的呼唤,戴姨娘缓缓抬起眼帘,看到那张熟悉的带有一丝怯懦的脸庞,即便是掩饰得再好,她那微微颤抖的身躯,紧绷着的脸庞,都泄露了她此时紧张的心情。
一想到这个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就难掩心中的失望,冷声说道:“我有话要和你九妹妹说,你先回去吧。”
池子楠也明白戴姨娘对自己的失望,面露痛楚却没敢多言,低着头走了。
“九小姐?”池子楠走后,戴姨娘这才又开口轻声唤了池子君。
“姨娘还有事吗?”池子君还没从妒忌中缓过来,一脸失落地看着戴姨娘。
“九小姐,有些话奴婢也不知当说不当说。”戴姨娘欲言又止的样子,成功吸引了池子君的注意。
“这就怪了,姨娘同我之间,有什么当不当说的?”池子君十分不解。
“八小姐已经长大了!”戴姨娘看似欣慰地感慨了一句,“九小姐没发现吗?八小姐自从上次落水好了以后,就变多了。可能是经逢大难,人也成熟起来了。”
“这干我何事?”池子君立马不高兴了,戴姨娘同池子陌关系好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夸起池子陌来,池子君刚刚被压下去一点的妒火瞬间又冒了出来。
“九小姐!恕奴婢斗胆说一句,您也该长大了!特别是老爷现在回来了,您怎么还没在宁源县时懂事呢?”
戴姨娘这话虽说得不好听,但还是点醒了池子君。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在宁源县时是多么举止优雅进退有度,哪像现在一样,动不动就发火,连父亲都开始讨厌自己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拜那个谣言所赐,池子君不禁想起了刚回池府时无意中听到的关于自己身世的议论。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在不记得第几次听说自己不是方氏的亲生女儿后,自己就那么莫名的相信了。
之后呢?之后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把池子陌推进水里了吗?
在池子陌冲着自己喊这话是谁说的时候,可恨自己竟说不出一个人来。
在然后呢?每次看到方氏那么疼爱池子陌的时候,自己不是心如刀绞吗?
方氏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来她对自己的好,是出于母爱吗?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令自己想发疯。
再然后,自己不就变成这副样子了吗?哪还有原来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们说我不是娘亲生的!”喃喃地,陷入沉思的池子君低声说出了这一句话。
“什么?九小姐您说什么?!”池子君声音虽然很轻,但这句话还是传入了戴姨娘的耳中,所以她才一副震惊的样子追问池子君。
池子君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随口说了句没什么,之后便留下怔愣在那里的戴姨娘仓皇逃走了。
池子君走后,戴姨娘不知呆站了多久,终于想通这一切了。
她感觉这个说法有六成是真的,因为当时方氏是在外出的途中临盆的。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了池子君,当时因为是老爷跟着一起回来的,所以自己并没有起疑。
怪不得这么多年自己总感觉方氏对迟子君的态度怪怪的呢,总觉得不如对池子陌用心,原来这其中还有这回事儿啊。
想当年得知方氏怀了池子君时,自己还一直怨恨老爷,看来自己还是真冤枉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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