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落翻身坐起,接过药碗,
“小心,烫,”林姻轻轻松开手指,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男人,问道,“好些了,”
悲落吹了吹碗里的药,喝了一口,点点头,
林姻坐在铺着淡红色绣有百合花纹桌布的四角桌边,望着喝药的悲落,房间的门都已经关紧,只是摆设空荡的地方,始终让人有种淡淡的凉意,
逸阴客栈并不大,客房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起码也还是个容身之所,至少,能遮风挡雨,
门外传來轻微的脚步声,夹杂在渐大渐小的雨声中,有扣门的声响:“客官,需要热水吗,”
,,是店小二的声音,
“不需要,”林姻朝门外应道,
“好,有需要请尽管吩咐,”恭恭敬敬的语气,随即门外人影转了方向,伴随着脚步声离开,
坐在床上的悲落侧耳倾听了片刻,才把目光转向林姻,
女人道:“你太小心了,”
悲落笑了笑,道:“总是要有的,”林姻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想了想,又合起了嘴巴,悲落喝了口药,略微疑惑地望着她,
女人把目光移向淡红色绣有百合花纹的桌布,喃喃着道:“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悲落神色微动,
,,这个她,会是她,还是,另外一个女人,
慕容府邸,
哗啦啦的雨声依然在回响,慕容语珠把伞收起,朝地上轻轻甩了甩,看着那泼洒出去的水线,似乎是因为回想起刚才那瞎眼的女人所说的一切,她的身体明显地抖了抖,
也许是因为衣服被淋湿了吧,
隐约可见的雪白肌肤,透露着寒气,
她似是觉得冷了,湿漉漉的伞被随意地靠上桌沿,她双手环抱着自己,往门内走,
买回來的药材已经交给婢女去煎熬,她似乎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慕容语珠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抬起手,摸了摸娇润如玉的俏脸,怔忪着出了神,
,,如果说在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
慕容语珠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内,
渗出了血,
,,为什么走了,还要回來,
,,为什么,
是來看自己可憎的嘴脸,
还是來看自己被人糟蹋之后的苟且偷生,
可想的,为什么又会和心底的渴望所矛盾,
慕容语珠一把抓起铜镜,狠狠地朝地上摔去,
碎了一地的镜片,
碎了一地隐约闪烁的镜光,
每一道镜光里残缺不全的慕容语珠,
她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來,
门突然发出嘶哑的声响,一道身影闯了进來,带着浓烈的酒味,
慕容语珠神色一凝,抬腿朝來者踹去,却陡然间脸色一变,
不为别的,就因为自己踹出去的脚一瞬间被來者一把擒拿,随着一阵疼痛,慕容语珠整个人被带动着前扑,以极为羞耻的姿势扑到了來人的怀里,
慕容语珠脸色铁青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却挣脱不开,
她抬起眼,冷冷地盯着双眼充满yung的男人,冷声道:“你醉了,”
男人哈着酒气,双眼放肆地在慕容语珠傲人的身体上打量,他一边凑近慕容语珠,一边让手沿着她的大腿摸上去,直到慕容语珠的大腿内侧,
慕容语珠脸色大变,抬手想要冲撞开男人,却被早已知悉她举动的男人轻易制止,
“这里是我的房间,何霄你给我滚出去,”
“呵,你哭了,寂寞得想男人了是吧,,”男人舔了舔舌头,对于慕容语珠的愤怒熟视无睹,反而用力地一把抓住她的胸部,这让慕容语珠忍不住疼哼出声,而紧接着,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何霄的手,已经撩开她的裙摆,直接伸了进去,
慕容语珠浑身颤抖不已,不知道是因为有种熟悉的感觉还是因为突然而來的陌生的恐惧感,
慕容语珠的身体忽然就不颤抖了,
无论何霄再如何放肆地玩弄自己的身体,甚至不该出现的结果最后还是出现,,他把她放倒在梳妆台上,再一次突破了她仅存的防线,
慕容语珠木然地看着在自己身体上像只禽兽一般发泄yung的男人,一直木然地看着,许久,直到他咆哮出声,抓住她胸部的双手传來疼痛的力道,她才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你得到了,滚吧,”
“我得到了,”似乎稍微恢复了冷静的何霄,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边醉醺醺地笑道,“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你的身体,哈哈哈哈,,”
慕容语珠脸色些许潮红地从梳妆台上下來,微喘着气把已经被撕裂不少的衣饰扯紧,静静地看着地上破碎的镜片,沒有出声,
“慕容语珠,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何霄突然冲到女人跟前,揪住她的衣襟,咆哮,“我不只是想要你的人,更想要你的心,,凭什么他一出现就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凭什么慕容绝天要答应你们的婚事,,凭什么,,”
他那带着浓重酒味的嘴咬在了她的唇上,咬出了血丝,但慕容语珠只是依旧木然地盯着他,仿佛想着什么想出了神,
何霄猛然推开慕容语珠,举起手就要一巴掌甩在女人的脸上,
然而这一巴掌却迟迟沒有落下,只是僵持在半空,随着粗重的喘气声而微微颤动,
慕容语珠冷冷地看着何霄,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过去,
“啪,”
慕容语珠的房门外,
端着煎熬好的药,婢女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是因为泼洒的雨点淋湿了自己的裙摆,也不是因为站在门外已经许久,
她的头垂得很低,,
在听到房门开启的声响后,她更是把头垂到了只能看见端在手中的药碗上,生怕一抬头就不见了项上人头,
粗重的气息缓缓靠近婢女,何霄那带着酒意且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來:“你手上端的是什么,”
“回、回老爷,是,,”婢女哆哆嗦嗦地张开嘴,正想要回答,陡然间,房门内传來慕容语珠的怒斥声,,
“给我端进來,”
婢女浑身僵硬着,小心翼翼地微抬起头,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何霄,顿生绝望感,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何霄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有点踉跄地离开,
婢女恭敬地等待着,一直等到何霄穿过石山和花草萦绕的院道,消失在转角处,才忙不迭地往门内走,
“二小姐,,”婢女先是快速地把烫手的药放到桌上,才望向慕容语珠,“您的药……”
婢女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衣衫不整,木然坐在床沿边上的女人,眼眶忍不住变得通红,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哭,
慕容语珠默默地站起來,似乎有点虚脱地走到桌边,望了眼已经哭成泪人样的婢女,端起药,抿了一小口,便兀自站着不动,
虚掩的房门纵容了寒风刮入,
吹在她的身上,让她微微地抖了抖,仿佛刺骨的凉,
婢女快速地靠近房门,关紧,
“你跟了我有多久,”慕容语珠突然开口问,
婢女微垂着头,道:“那年,二小姐刚进书塾,”
慕容语珠似乎在回忆,闭起了眼,许久,才轻轻一笑,道:“阿欢,这么多年,你吃了不少苦吧,呵,我这脾气,”
名叫阿欢的婢女慌忙摇头,答道:“二小姐,能伺候您,是我的荣幸,我都知道的,我的家人能够过得这么好,都是二小姐您安排的,阿欢感激您都还來不及呢,”
慕容语珠笑了笑,缓缓地摇了摇头:“阿欢,你也应该去找个良宿了,”
阿欢的脸色变了变,紧张地开口:“二小姐,您要赶我走,阿欢做错了什么,”
“我不赶你走,”慕容语珠叹了口气,道,“不过你也不要再叫我做二小姐,”
阿欢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而就在这时,慕容语珠却是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喃喃道:“你我多年,早已情同姐妹罢,还是说,不愿意认我做姐姐,”阿欢听着,整个人颤抖起來,随即扑进慕容语珠的怀里,泣不成声,
慕容语珠抚摸了下她的柔发,兀自出神,,片刻后,才双手扶着阿欢的肩膀,望着她,道,“阿欢,你还是要走,”
阿欢咬住下唇,
,,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阿欢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门外,
阿欢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但是潮湿的风依然吹在女人的身上,飕飕的凉,
“也不要和他一样,再傻傻的回到这个地方,”女人喃喃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灰色纸包,她快速地打开纸包,把里面的粉末倒进依然热腾腾的药碗里,
等到粉末化开,女人便双手捧起药碗,迟疑着,迟疑了许久,才缓缓地把药喝下,
直到喝完碗里的药,她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慕容语珠似乎这时候才突然觉得冷了般,回到床上,蜷缩成团,
沒有人知道慕容语珠跟阿欢说了些什么,除了她们自己,
,,如果真要说,或者谁若是在这里能够猜到,
那便只有她,
即便她们并不是同一个女人生出來的,
慕容燕坐在西湖边上,双手环着膝盖,微微蜷缩着,漠然的目光笔直地凝视着湖面因为涟漪而变幻的弯月,
似乎是许久不曾再这样般,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又看着一个人的西湖,
夜已深,
明月皎洁得像是因为经历了一场雨的滋润,
而这场雨,断断续续的,下了整整一天,
这让她恍惚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就是你的习惯,”
慕容燕蓦然抬起头,眼睛闪过一丝柔情,她偏转俏脸,望着自夜色中走近的男人,嘴角微微扬起,却是沒有回答,
随手把剑抛到一旁,浪子小剑大咧咧地躺到她身旁,沒有丝毫顾忌雨水还沒有干透的念头,想來,连慕容大小姐都能这么自在,更何况是他,
小剑仰躺着伸了个大懒腰,顺势打了个呵欠,
然后他看到慕容燕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
慕容燕转回去,摇了摇头,
末了,她又漠然开口:“小剑,你想见她吗,”
小剑微微一怔,看着天上的弯月,沒有出声,
这时候,他感觉到张开的臂膀有着什么压了下來,
他知道那是躺下來的慕容燕,所以他用手指轻轻地拨弄了下她的发丝,
他猜想慕容燕还有后话,所以他在等,等她问完她的问題,然后他就会像以往那般去告诉她答案,可是他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她本该接在后面的疑问,
所以小剑偏转头,望了过去,,
闭着眼睛睡着的慕容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