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比较于立刻死,留下来虽说离死不远,可是毕竟不是立刻死,说不定,还能活下去的,税率十抽其一,已经很低了。倒不如,不吃眼前亏,先住下来在,以后的事情,还是交给以后吧。
税率十抽一,在中国古代算是很高的了,因为一般而言,都是三十税一,或是二十税一,做到十五税一已经是重税了。当然,这只是官面上的文章,然则真正的税率远比这样高多了。
因为你除了交官家这一块税率,还得交地主家的,里长家,至于徭役、兵役诸如此类的有名目的无名目的各种钱,那是海了去了,所以,能做十税五,十税六,百姓们已经感恩戴德了。
再说,就算了那官家收的税,这当官的也可以大斗收米,你有意见?那就拿更大的斛,收不死你!这是一个方面,然后这些当官的还会跟你说,这路上粮食会损耗是吧,你想想也对。那个损耗不能让当官的帮你交吧?你得自己交是吧?如此算下来,官府这方面,你就得多交一份了。
存着这份心思,这百姓便有些松动了,怯怯道:“大人,我们留下来可以,但是你说过的,不再加税,可是真的?”
听到百姓如此问,秦牧已经知道百姓活了心思,笑道:“放心,只要本大人在,哦,不,即便本官不在,照样十税一,本官说到,也请各位百姓能够为大宋分忧,为官家分忧。”
秦牧如此说,虽说百姓们依然是半信半疑,可是也不敢再提什么要求,正当大家开始迈脚往城内走着,秦牧也长舒一口气,人群中那位秀才郎走了出来,高声朗道:“在下游方书生,为何要留在这里?我要入关,我要入关!”
秦牧眼睛眯眯地看着这位书生,看他那模样,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看着跟自己倒也看岁相仿,如此年幼便成了秀才,自然前程不可限量。虽说有的人秀才,到死也考不到一个举人、进士啥的,但那只是少部分人而矣。
秦牧这么一想,便想着把这人给放了出去。刚想开这个口,但转念一想,当着百姓的面,似乎也不好做这个事情,便把放人的话收了回去,而是怒道:“来人呀,给本官押回去。”
“你是什么官,敢押我!我是秀才,我有功名在身,你押我,就是触犯了国法,你押我就是触犯了国法……”这个年轻人倒也不怵,反正自己是秀才,你能拿我怎么样?
秦牧呢,被这声音吵的要死,也不知道宋朝爱惜文人,转身道:“吵死了,给我掌嘴!”
听到要打这个书生的嘴,这书生叫的更欢实的,而刚刚打算打个屋子住下来的百姓也站了下来,他们也想看看这个监军大人是不是真的敢打这个秀才郎。
这秦牧不知道太祖爷立下的规矩,可这些卫士可是知道的,但监军命令,又不能不做,只好提醒道:“大人,他可是秀才,是读书人呀。”
“怎么的,秀才就打不得了,读书人就可以不用打了是吧?”秦牧完全不去理会卫士的提醒,道:“甭理他,给本官掌嘴!”
听到秦牧仍然坚持,这卫士还真觉得秦牧有胆量,别看只是十六岁的少年,但那份胆魄不简单呀。想想,自己竟然可以打一个读书人的嘴,这卫士不自觉便笑了,伴着笑意的还是那响亮的“啪”声。
“你竟然敢打我,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这读书人被秦牧这么一打,倒真不老实了,这嘴里又开始说了起来。
可是秦牧是那么容易受人威胁的吗?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年轻地读书人,然后把头转向那位打人的禁军,低声道:“他若再说,给本官打得重些,他说一句,你打一句,听着这声音,俺的耳朵便受不了。”
秀才遇到兵,有礼你也说不清。他一口一个俺的,看着挺清秀的官儿,咋说话这么粗鲁呢,真是想不到呀。这个秀才郎,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在这个时候,争这个口气,便把那声音给噤了下来。
这看热闹的百姓一看,这大人还真是大胆,叫嚣的百姓敢杀,读书人敢打,自己还是老实一点。如此一来,作用很明显了,心里还想着逃的百姓也死了这份心,还是安心留在这里吧,谁知道这个不开眼的监军会不会把自己杀死这里。
秦牧看着一个一个百姓往城内而走,心里笑道:看来,这百姓呀,还得一拉一放,方能把他们的心收回来。幸好有了这个叫嚣的百姓,还有这个读书人,若非他们,怕没能这么快搞定这些百姓嘛。
秦牧长舒了一口气道:“把这个秀才郎,给我押到监事府去。”
这监事府被西夏人抢劫一空,但桌椅之类的东西还是留在这里的,所以,秦牧把这个秀才郎带到监事府时,并不会没有地方可坐。说来真是奇怪,按理说,这里守卫的禁军虽不算多,但是这么几个州县过后,也不算少吧?
这禁军的人数,再加上一些捕快,衙役啥的,政府人员也不算少的吧?可是秦牧转了这么多个州县,看到的尸体非常少,而且好像没有看到一个官员的尸体。
而且像这个安保监,本应驻有军队的,为何一具尸首也没有看到,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莫非这些西夏人管杀还管埋?不大可能吧?是不是有可能,当西夏兵攻来的时候,这些人都捉走了?或是直接入关躲避去了?秦牧想想,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人押来了,秦牧便临时扮起了县官的角色,反正这玩意儿秦牧也没少见,装起来也像模像样,惊堂木一拍,道:“说,你是何人?所处何地?到这安保监来干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