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韩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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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这个老头做了四年行商,与韩短手打交道的时间最长,期间也遇上过几次凶险,只需听到那一片片幽狼的嚎叫声,就能猜到韩短手在做什么。

    此时,韩短手已经用出了他的连珠箭,而且是三箭连珠。

    作为一个弓手,最重要的有三点,其一,手稳,其二,目光锐利,其三,敏捷!

    在白蒙蒙的雾气中他锐利的眼光能发现处于二十丈外的狼群,便毫不犹豫地弹射出一道道箭矢。

    不过,区区狼群,还不需要他凝结罡力,更不需要他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来。

    幽狼的行动在普通人眼里是敏捷无双,但与一个罡力级的强者相比,完全没有丝毫的还手余地,一群近二十头狼,还没有走进到五丈距离内,就只剩下了四五只,到了此时,狼群早已没有了早先的气势,呜呜鸣叫着落荒而逃,转眼间就消失在茫茫雪原中。

    韩短手咧嘴一笑,挥挥手,大吼道:“没事了,大家走吧,抓紧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天黑了。”

    (注:按道理,写这类传统书籍时,涉及时间应该使用时辰,只是,很多人对什么子丑寅卯之类的概念相当抽象,为了方便阅读,还是采用小时制。这是为了大家着想,千万不要说醉鱼不学无术啊。)

    众人大喜,连忙从大车后面钻出来,一面没口子地称赞着韩短手的勇力,一面牵着马匹拉动了大车。

    说是七八里路程,真要行走起来,也绝不是简单的事,特别是冰凝遍地的地方更是如此,即便每个人的脚下都套着排钉,每走一步,也得付出不小的体力。

    排钉是北方独有的东西,那是用铁打造为两根二指宽的铁条,在铁条上均匀地布着三枚半寸长的铁钉,遇上冰凝路段,只需将铁条捆绑在鞋底上,就能防滑了。

    只是,人可以用排钉防滑,但马匹和大车不能,因此,遇上这样的天气,商队每天的行程很短,往往一天只能走出三四十里。

    见到狼群被打退,柳云山暗自松了口气,连忙抱起儿子放在大车上,还顺手拉过一张羊毛毯将小道陵包住,借以挡住寒风。

    父子俩跟着众人往前走了十余丈,终于看到一溜触目惊心的血混迹在积雪和冰凝上面,至于狼尸,肯定是被前面的韩短手等人丢到了马车上。

    幽狼的皮每一张的价值都能达到一钱银子,而肉质也算是比较鲜美的种类,行商们都是苦哈哈,面对能换钱以及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当然不会轻易浪费掉。

    一路迤逦而行,七八里地,他们真的行走了两个半小时,天色完全黑暗之后,终于来到一个他们称之为避风洼的地方。

    避风洼距离暗风林尚有三里地,却没人敢于跑到猛兽成群、盗匪成堆的暗风林里面去过夜,那是自己找死的行为,即便他们的队伍里就有韩短手这样的高手也不行。

    因此,这一片相对低洼,又长满一圈树木的地方,被往来的商队略作处理后,就成了宿营地。

    在韩短手以及另外两个高手的吆喝下,众人全部走进了避风洼,并将所有马车摆在两个能够出入的地方挡住路段,形成了一个防御圈。而马匹全部卸下来,集中在一起喂养,其余的人全部忙碌起来,生火的、挖雪来烧水的、处理狼尸的等等,总之,这片山洼在他们这群人进来之后,立即充满了生气。

    整个商队没有一个女人,除了柳道陵之外,年龄最小的都在十六岁以上。当然了,柳道陵仅仅只是一个例外,因为,自家道中落之后,所有沾亲带故的人都像是遇上瘟疫那样远离了柳家,而老婆病故之后,柳云山实在不知道能将儿子托付给谁,不得不被柳云山带在身边。

    当大车进入避风洼,柳道陵就下车了,在这样的气候中,像他这样的小孩子,谁不愿意躲在屋子里享受火塘带来的温暖?但他自九岁跟着父亲出来跑行商,早就不是一般的小孩了。

    他懂得一个法则,在行商队伍中,没有谁会让一个没有用的人存在,即便是他这样一个小孩子同样如此,因此,从十四个月前,每一次露营,他都会跟着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喂马、捡柴、生火、找水等等。正因为如此,不管父亲与哪一些小行商组合在一起,都没有谁讨厌他。

    篝火生起来了,放在火堆上的狼肉也开始冒出油星子,滴落在火堆上发出嗞嗞的响声,伴随这种响声的,还有着无边的香气。

    行商们嗅着香味,心情愉快起来,更有行商拿出一个个巨大的酒囊,开始分食里面度数极高的劣质酒。

    柳道陵年龄太小,加上身上有着浓厚的化人底蕴,因此,众人都不会拿酒跟他开玩笑。但他也属于勤快之人,当第一块狼肉烤好之后,立即拿着一柄匕首穿上,就往守护在外面的韩短手奔去。

    “韩大叔。您吃肉。”柳道陵还在丈外就开始呼喊起来。

    “呵呵,道陵啊,来来来,过来坐下。”韩短手对柳道陵也是喜爱之极。

    事实上,柳道陵这一次遇上韩短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是第四次。在半年多的时间里,连续遇上四次,而每一次都要相处二十余天,像柳道陵这种出现在商队里的小孩子,必然是引人注目。

    是啊,行商看似赚钱不少,但所受的苦痛和劳累又有几个外人能够了解呢?不少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看着行商赚钱,眼热之余也加入了行商的行业,但他们只走过一次长途,就再也不愿意参与到这样的行业中来了。

    一个成年人都无法容忍的苦楚,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真能承受下来么?这样的疑问在所有见过柳道陵的行商们的脑海中都出现过。

    但是,柳道陵用他实际行动明明白白地告诉其他人,他能行!这一点,不得不让所有见过柳道陵的商人感到由衷的敬佩。

    于是,柳道陵反而成为了柳云山的招牌,很多第一次见面的行商都会因为柳道陵的存在,主动邀请柳云山加入他们的队伍。

    要知道,行商们是很难相信陌生人的,而柳道陵却成为了这一带所有行商都“认识”的活招牌,也算是极为不容易的事了。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