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云中郡主宁飞燕,莫非真是对自己有那么个意思?
比如说,那晋王宁载信,今日如此暴怒,这里边究竟有几分是做戏的成份?还是说,这老头儿是真的怒了?那他以后会不会继续针对自己?
又比如说,魏公公的这个计划,真的靠谱么?自己这个鱼饵,真能把响马贼这条大鱼给钓出来?如果真的能,那自己的安全真的有保障?
更让常浩困惑的是,自己这身体原主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真的会是凉州天水郡常家的人么,真的和定北将军府,和定北将军常威,有什么关系么?
这身自己不会用,却能自己起作用的古怪内力,又是怎么一回事?
而响马贼派出胡大贵那帮人对付自己,又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自己和定北将军府的案子,真有很大的牵连?甚至是关键人物,还掌握让响马贼不得不把自己除之而后快的关键情报?
尼玛,本公子到底是穿越到了什么样的一个身体里啊?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想得常浩头都开始痛了。
“浩哥儿不必太过忧心,以魏公公和晋王殿下的本事,这里又是晋王府,响马贼本事再怎么大,想害了浩哥儿性命,也是不可能的!”
高志山没有随着魏公公一起离开,而是留了下来,显然是有话要和常浩说,此时见常浩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连忙出言宽慰,又道:“本想带着巧儿一起来看你,可那丫头你也知道,没规没矩没大没小,魏公公找你又是谈正事,所以便没让她来!”
听高志山说起巧儿,常浩终于有了点精神:“山伯,巧儿还好吧?没受伤吧?”
高志山笑道:“多亏了浩哥儿,当日那情形,巧儿却是一点事也没有,说来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然后又肃容对着常浩抱拳弯腰,深深一礼,道:“浩哥儿,志山在这里真是要好好感谢你的大恩大德,若不是你,志山这一次,说不定就逃不过这一劫了,巧儿也是一样,没有浩哥儿看顾,那丫头十有**会遭了响马贼的毒手!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志山……”
他话说到一半,原本坐在床上的常浩已经跳了起来,忙不迭地扶住了他:“山伯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小命还不一样是山伯和巧儿救回来的?我早就视山伯和巧儿如家人,想必山伯和巧儿也是如此,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山伯何必这般模样?”
高志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展颜笑道:“浩哥儿果然高义,却是志山多此一举了!”
他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当下重重地拍了拍常浩的肩头,大声道:“不错,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常浩笑道:“正该如此!”
解开了心结,高志山便不再多留,他虽是魏公公带进来的,可终究身份低微,若是在这牢里逗留太久,说不得又会让事情多生变故。
更何况,现在晋王还生着常浩的气呢。
“浩哥儿,非是志山多嘴,只是云中郡主对浩哥儿,志山这些日子都是看在眼里,那却是真心实意,没有丝毫作假,所以此事浩哥儿还需谨慎些对待!而且我看晋王殿下,这次却是动了真怒!”
临走之前,高志山忍不住又低声嘱咐了几句,常浩听得又是一阵头大,怎么也想不明白宁飞燕这蛮横的郡主怎么突然就看自己看对了眼,莫非是本公子在高家村时表现太过抢眼?
送走了高志山,牢房的铁门自然又被牢牢锁住,常浩打量着这小小的牢房,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鬼火乱窜,对自己的处境深深地担忧起来。
从本质上来说,常浩其实是一个很能随遇而安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穿越之后,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并努力去试着适应新的环境。
虽然过程有点磕磕碰碰,但他毕竟是努力了,他也自认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可通过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才发现,自己只怕永远也无法适应这个世界了。
没办法啊,人身安全太没有保障了!
虽说他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美好,但好歹是个法治社会,再怎么不公平不和谐,但起码的人身安体还是有保障的。
可这大汉朝这个人治社会却完全不同。
世道混乱倒还罢了,碰上响马贼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他也只能是自认倒霉,可他真心无法接受这个世界里的某些人,只要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生死这种可怕的事情。
甚至于,碰到响马贼他好歹还能为了活命拼上那么一把,可遇上这些可一言决生死的所谓大人物,他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那种糟糕的感觉,又岂是一句如履薄冰所能完全形容的。
就像是今天一样,晋王前一刻还在和自己谈笑风声,下一刻却马上就翻脸无情。
简直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啊!
所以常浩忍不住开始深深地怀疑,就算这一次的事情自己顺利过关了,自己想在这个世界里安安心心地过点小日子的愿望,又真的能实现么?
如果不能,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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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了山,天色开始暗了下来,晋阳城的北城门处,门洞里已经点起了火把,火光中,值守的巡兵们正忙着关闭城门。
巡兵们排成一排,用力的推着厚重的城门,眼看着就快要完全关上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是骤然在城外响起。
“且慢关门!有并州边军来的加急文书!”
随着那马蹄声,有人在城外声嘶力竭地大吼着,正在推门的巡兵们面面相觑,领头的都伯犹豫了一会,终于是让众人把城门留了一条缝,并亲自带人打着火把等在了城门外。
那马蹄声越发地清晰了起来,不一会,一个风尘仆仆的骑士,骑着一匹已经口吐白沫的驿马,冲到了城门之下,都伯仔细一打量,只见那马上的骑士一身沾满了尘土的褐色战袍,果然是并州边军的装扮。
“什么文书?”虽然疑心尽去,不过职责所在,那都伯还是问了一句。
“鞑子犯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