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看!”这时,在堂上的刘繇终于鼓起勇气张开了口,这时太史慈猝地向他投去一个目光,卑恭地拱手一作后,谦虚便道:“末将才能丑陋,难堪大任,两位将军说得是理,我看主公还是另寻良人是好。”太史慈此言一出,刘繇心里却不由有些失落,摇头轻叹一口气,同时也暗恨自己的无能,连句话也不敢替太史慈维护。
“哈哈!看来子义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主公,吴县乃吴郡腹地,当年因那陈禹与袁术狼狈为奸,我等又要防范袁术来袭,故不敢取之。如今袁术已被曹司徒所灭,我等也正好趁此把吴县收回来,此实乃一石二鸟也!”却见樊能纵声大笑,神情亢奋,话音一落,其麾下部署无不纷纷应和,声势颇大。刘繇见之,暗暗色变,却是也知这樊能怀有反心,一直在暗中拉拢心腹,但若他去了吴县,就怕他会成了第二个陈禹,据之自治,视他刘繇如无物!
而这时张英眼珠子一转,别看他生性刚烈鲁莽,实则他倒也有一颗察事入微的心,樊能的歹心他早就有所耳闻,眼下又看刘繇心有忌惮却又不敢拒绝的样子,不由一震神色,大声笑道:“哈哈哈~!杀鸡焉用牛刀,樊大哥乃我军第一上jiang,主公左右还需依仗你哩!何况我听闻那孙家小儿颇为凶猛,更有项籍少年之威,故有小霸王的威名,我看樊大哥不如把这孙家小儿先让予我,但若我不幸死于他那霸王枪下,樊大哥再替小弟我复仇可否?”
“这姓张的,竟敢坏我好事!”樊能一听,表面虽还是在笑,但在心头早就骂了起来,正脑念电转,想着如何巧妙拒绝,自领大军前往吴县将之收为囊中时。
忽然,谋士席位里,有一人推几而出,向众人一作礼后,才向刘繇拱手谓道:“主公,依仪之愚见,竟然两位将军都有心为主效命,岂可弱其志气?我看不如就令樊将军为主将,张将军为副将,两人齐往,要击败那孙家小儿,不正如囊中探物耶?”
此人话音一落,刘繇不由心头大壮,正见谏言者乃是是仪,哈哈便笑:“子羽说得好!我正有此意!”
刘繇此言一出,樊能暗教不妙,正欲劝说时,哪知张英猛地跨出一步,拱手便就接令:“末将定效以死力,绝不辜负主公的厚望!!”
“好!张英你有此大志,此番必能为我击退那孙家小儿,并且取回吴县!但若能如此,我实感欣慰啊!”刘繇也是颇为机智,手扶长须,当即便就先确定会派张英出战。
这时,是仪又作揖谏道:“为激奋三军士气,主公不妨明言在先,但若两位将军谁能先击退那孙家小儿,日后便将是吴郡太守,替我等把守吴县重地,以作屏障!”
是仪此言一出,一干文武都是吓了一跳,樊能听此,哪还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急出,震色奋然应道:“主公放心!末将不但会把孙家军击退,还会替你把那孙家小儿的首级取来!!”
“哈哈哈,樊将军也由此大志,看来此番我军是必胜无疑,那我就在这曲阿城内静候两位将军的佳讯了!”这时,刘繇又与是仪暗对眼色,旋即方才纵声大笑,向众人宣告决议。旋即刘繇又令樊能为主将,张英为副将,两人各率亲部前往吴县救援。
樊、张两人遂是慨然领命,旋即退出。刘繇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已是满头大汗,遂教众人散去,他则转回后堂。
一阵后,刘繇把左右都给叫退,是仪须臾便赶了进来,见了刘繇拱手就拜。刘繇忙是迎去扶住,叹气道:“那樊能这些年来野心越来越大,如今已成了豺虎之徒,此番前往吴县,怕是怀有私心,这可如何是好啊!”
“主公且是莫急,此番最为紧要的事情还是如何对付那孙家小儿。否则一旦孙家军攻破吴县,那局势恐怕又会瞬间转变了!”是仪面容深沉,说到最后更是双眸眯紧,连闪精光。刘繇一听,顿是心头猛揪,连忙抓紧是仪的手问道:“子羽此言何意!?”
是仪闻言,轻叹了一声,带着几分诧异甚至还有几分敬佩之情道:“不得不说,这孙家小儿确是本领过人,却不看他来了江东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已几乎取得了半片江东之地。另外,他那义弟周公瑾确也是千古罕见,才比张良、管仲的人才,听闻正是他暗中为孙家布局,并加以调拨,而且最重要的是,若非有此人牵头,使得孙家得到江东世家的协助,孙家根本不可能能够如此快的掌控如此大势!”是仪越说神色就不禁越是低沉,刘繇听得心惊胆跳,忽然就像是情不自禁地为自己打气一般,张口打断道:“可那孙家小儿竟敢公然反抗那曹阿瞒。曹阿瞒如今掌控朝社,又岂能容他如此放肆,必立昭告天下,判其为叛国反贼,如此一来江东世家恐怕得罪曹阿瞒,定将纷纷倒戈,孙家小儿此举可谓是自取灭亡!”
“诶,主公说的是理。可但若孙家小儿能尽快取之吴县,那局势却又不同了。”是仪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刘繇越听越不明白,连忙问之。是仪这才肃色答道:“主公且看,但若孙家得到吴县,只要再破我曲阿,江东便再无人能与之争锋。而江东有长江之险可以据守,就算曹司徒有心剿灭孙家,却也要向渡过这长江。而试问中原之人,又岂如我楚吴之人擅于水战?就算曹司徒真要起兵,恐怕还需准备许久,这其中不但要准备大量的船只,而且还要操练兵士熟悉水战,因此这不但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来准备,而且还要损耗大量的钱粮,但若胜之还好,可若一旦失败,损之国本,怕无五、六年时间,难以恢复元气。
再看如今中原局势更为复杂,马家势力愈渐浩大,曹司徒一日未能解决马家,绝不敢轻易举兵。
因此,讨伐孙家之事,曹司徒也只能一再拖延,而有了这段时间作为缓冲,孙家早就称霸江东,并且蓄立根基,日后就算曹司徒率兵来攻打,却也不必畏惧。而江东世家里不乏眼界高远的高才智士,如何看不透这层干系?也必有不少人却也盼能在孙家创业之初,先往投靠,好日后攀龙附凤!!而且据细作来报,甚至已有不少人已向孙家投诚,其中就有那‘张多学’以及‘鲁大愚’这两位旷世奇才!”
“什么!!?这两人我当年分明屡屡派人相邀,却无一不拒绝我!!由其那张多学,我甚至亲自前往,他却还故意远出来躲避我!!如今却投靠了一个根业未立,脚跟未稳的孙家小儿!?简直气煞我也!!”刘繇越想越恼,到了最后甚至还嘶声咆哮起来。
是仪闻言,却是暗里叹气,其中因由他倒也心里有数。却不看那孙伯符如今率领麾下一干文武,已夺得了半片江东之地,其崛起之势,可谓是势不可挡。再有,孙伯符不但怀有大志,甚至被人称为可继项籍之志的男人,而且在他麾下又有周瑜这般天纵奇才辅佐左右,麾下亦有程、黄、韩等历经战事的沙场老将,又有蒋、周、董等年轻才俊,因此谁也能看出如今的孙家实乃一颗徐徐升起的星辰,他日甚至可能发展为一轮浩日,光耀整个江东之地。而却看刘繇,虽为当朝扬州牧使,却不能趁此扩张势力,反而一直遭到袁术的压制,这些年来天下各地诸侯都在谋图基业,他却毫无作为,而且又因性子懦弱,麾下将领纷纷拢权,反而是开始在走下坡路,就如迟暮之落日。因此,只要颇为有些眼界的人,自然都知如何抉择。
只不过,令是仪颇为诧异的是,竟然连张纮、鲁肃这般旷世奇才也选择了孙策,而且比一些擅自观察局势的世家奇才还要早。
不过很快是仪却醒悟过来,以这两人的才智,眼光自然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高远,或者他俩早就看出,这江东之地最终会落到孙家之手。
“莫非江东真的已无刘氏之席哉?”想到此,是仪不由暗暗地心头一揪,脸色忽然露出几分落寞。不过刘繇此时还顾着气恼张、鲁两人,并无发觉。
一阵后,刘繇神色好了些许,忙向是仪问道:“如今那孙家小儿又得那张、鲁两员奇才辅佐,如虎添翼,而那樊能暗怀私心,至于张英也不过一介莽夫,我就怕吴县不保,孙家得以大势,如此一来,曲阿迟早也是不保,江东怕再无我容身之所也!”
说到这,刘繇还不禁眼睛有些发红,吁声叹气连连。这时,是仪却是面容一肃,安抚道:“主公且莫多虑,仪有一计,或许能可对付那孙家小儿以及樊能那恶徒!”
“竟有如此妙计!?子羽你快快说来!!”本是失落甚至有些绝望的刘繇这下一听,顿时不禁亢奋起来,连忙问道。是仪遂在刘繇耳畔教计如此如此。刘繇闻之,脸色越来越是惊喜,听到最后更是放声大笑起来,忙教人去请太史慈来见!
数日后,却看在吴县城外,陈禹正引麾下文武在城下迎接。却又见在陈禹对面,来了莫约两万余大军。为首的樊能骑着一匹杏黄色的大宛宝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正低头俯首的陈禹,然后又看了看他背后广阔雄壮的吴县,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陈禹啊,陈禹如此宝地,又岂是你这等无能之辈可以独占的?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陈禹一听这樊能如此耻笑,不由心头暗暗一冷,但却又想到孙家的大军不久将到,吴县命悬一线,心里只有无尽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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