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常委会刚一结束,郑永志就紧急召开了县委纪委会议布置对刁坡乡的纪检监察工作,杨勇在常委会上已经明确的将这次突发事件升格到极其严重的高度,尽管他没有明确的点出监察对象,但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的根本意图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杨勇手中的把柄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郑永志丝毫不敢怠慢,经过精心研究和部署,抽调了多大7名办案能力强、原则性强的工作人员在一位纪委副书记的带领之下浩浩荡荡开赴刁坡乡。
以往纪委办案时候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走漏消息都是悄悄进行,这次郑永志却一反常态大张旗鼓不禁令人动容,刁坡乡一众干部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刻就陷入一片混乱。
在县里一二把手斗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的时候纪委却对于江海的后院展开调查,这不得不另很多人产生想法!
于江海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静静的听着秘书赵凡川的汇报,脸上泛起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凡川,你倒是说说纪委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作为于江海的心腹,赵凡川是知道穆华轩被调离的个中内情的,看到于江海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笑出来,就气愤的说道:“还有什么原因?郑永志就是墙头草、随风倒,这么急着向杨勇邀功请赏呢!”
于江海哈哈一笑问道:“除了这些呢?”
赵凡川顿时一愣没有搞明白于江海的意思,就疑惑的问道:“除了这些?难道还有其他原因不成?莫非是他们两个私下里达成了什么交易不成?那县长您要小心了,这个郑永志狡猾的狠,心思多着呢!”这个时候他已经对郑永志好感全无。
于江海感觉到赵凡川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就耐着性子开导道:“有句话叫做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纪委那些人大张旗鼓显然有震慑人心的作用,但也不见得都是坏事!”
“不见得都是坏事?难道还有好事不成?”赵凡川心中嘀咕道,他疑惑的向于江海望去,只见于江海仍旧是一副悠然从容的样子,顿时有些泄气,县长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了?好像突然之间就没有了当初的锐气和果断,不但处处被新来的杨勇压过一头,就连其他常委都想跳出来和他掰掰手腕。
于江海暗自叹息一声,就想到在宁武时候的秘书叶晨,与他相比赵凡川还是差了不少:“你仔细想一想,纪委办案最重要的是什么?”
赵凡川听到于江海语气有些生硬,心中顿时一惊,暗叫一声不妙,急忙调整思绪顺着于江海的话往深处想去:“最重要的当然是保密,要不然打草惊蛇的话对方一旦有所准备后面就会很困难!”他试着说道。
于江海点点头继续引导:“郑书记在纪委干了十几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却故意这样做难道仅仅是为了震慑刁坡乡的那些人吗?这明显不是最好的方法啊!”
赵凡川心中顿时一动,是啊,郑永志这家伙素有狗头军师之称,从来都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这次纪委连外围情况都没有排查就浩浩荡荡开往刁坡乡,好像是故意要走漏风声似的,难道他别有用心不成?
“莫非他还有什么目的?”赵凡川慢慢皱紧了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于江海暗自摇头,开口说道:“前一段时间郑永志已经因为穆华轩的事情向我妥协,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又出尔反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有更大的把柄被杨勇抓住,所以他才冒着牺牲穆华轩的风险保全自己!”
“不过让他拜拜放弃穆华轩他肯定不情愿,所以这才故意派出大部队,一来是向杨勇显示重视之意,二来也是在向我示警,让刁坡乡那边提早做准备!”
“这个郑永志不愧是归安官场仅次于冯东明的常青树,在纪委这个最容易得罪人的机关稳坐泰山这么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啊!”于江海感叹道,心里却在惋惜齐志强的游说竟然没有起到作用。
听完于江海的一番剖析赵凡川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脸上随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县长听您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不过郑永志把声势搞得这么大如果纪委无功而返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吗?”
赵凡川虽然在创新思维上能力不强,但是因为经历丰富,被于江海开导之后茅塞顿开,就举一反三顺势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于江海赞赏的点点头说道:“是啊,这就是郑永志的老辣之处,刁坡乡的某些干部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过事态发展到何种程度就要看纪委工作人员的调查,他这是在向我于江海和杨勇讲条件啊!”
此时赵凡川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对于江海说的话领悟十分快,略一思索之后建议道:“县长我看倒不如这样,事情是杨勇挑起来的,郑永志只不过是想借势从中渔利,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杨勇难道就没有任何问题?”
于江海哈哈一笑,赵凡川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确,你杨勇不是在查我的人吗?那我就给你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谁下手更快、更准、更狠!
“给王飞打个电话,让刁坡乡好好配合纪委的同志办案,一经发现问题决不手软!”于江海脸色一冷,振声向赵凡川说道。
赵凡川急忙点点头,看到于江海再没有其他吩咐,就小心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给王飞拨过去电话将于江海的话一字不变的重复了一遍。
于江海想要查杨勇的底细易如反掌,只要一个电话就能够把他查个底朝天,那时候手里的把柄绝对是一大堆,只是这样一来他和杨勇两人的矛盾就再也无法调和,到最后绝对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显然不是于江海想要的结果,毕竟尽管从政以来仕途十分顺畅,但是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从来没有担任过名正言顺的一把手,不论是在双流镇、在宁武还是归安。这一次以常务副县长的身份主持县政府日常工作来之不易,尽管想要转正任重而道远但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契机,倘若因为和杨勇争斗太过激烈而与县长之位擦肩而过绝对是人生一大憾事。
一个人要想在官场上走得更远,除了出色的个人能力、强大的背景支持之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个人经历。官场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越往上走越看重一个人的个人履历,倘若没有主政一方的经历的话很难被委以重任走上更加重要的岗位。
其实想想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你连主政一个镇、一个县的经历都没有,上级领导怎么会放心把一个市甚至一个省交到你的手中?就拿如今全国各省的书记省长来说,绝大多数都有过县委书记或者县长的履历,极个别人也是在团中央磨练已久的精英。
不过于江海也不是犹豫不决、办事不果断的人,杨勇肯定要查,不过这个度却要好好把握,最好是能够让这家伙知难而退,当然如果这家伙不知进退的话他也不介意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司马兄,在忙什么呢?”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司马烈听到是于江海的声音,就哈哈一笑扔掉手中的签字笔揉着太阳穴诉苦道:“于老弟你终于想起来老哥我了,你是不知道我最近的日子多么难啊,简直是度日如年!”
于江海顿时一愣,倒还真是有段时间没有和司马烈联系了,难道这家伙又因为暴脾气被上级领导给处分了不成?想到这里就问道:“怎么了司马兄?莫非又贪杯误事了不成?”
司马烈顿时不满,扯着嗓子吼道:“于江海说什么呢你?你给我好好说说什么叫做‘又贪杯误事’?我司马烈什么时候贪杯误事过?”
于江海急忙把听筒放到半米开外,等那边炸雷停止,这才嘿嘿一笑说道:“既然没有过你吼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司马烈咧嘴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前一段时间曾团长晋升中将调到京畿军区担任政委,老郑现在当了团长,我就被抓了壮丁帮他搞团建设,你也知道我老烈是个粗性子暴脾气哪里是坐办公室的料子啊?”尽管一直在说抱怨的话,但是那股子高兴劲儿却溢于言表。
于江海见司马烈竟然给自己卖关子,就笑骂一声说道:“你就知足吧你!不过我还真得恭喜你呢,这副团长往外面一拿多有派头啊?这下大校军衔一解决,将星闪耀的时候也不远了啊!”
被于江海这么一说司马烈心中倍儿甜,他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就是当上将军,如今三十多岁四十不到就已经是中央警卫团的副团长,离将军也就是一步之遥,他如何能不高兴?
两个人又寒暄一阵之后于江海说明意思却被司马烈狠狠嘲笑一番,按照他的说法是华夏国堂堂未来的将军竟然要去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委书记实在有**份!不过挖苦归挖苦,司马烈对于江海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尽管不可能自己亲自对杨勇展开调查,不过他还是一个电话打到齐鲁省国安厅,并向于江海承诺一天之内把杨勇祖宗十八代查个干干净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