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鬼魆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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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河谷的谷口很是狭小,不过四五丈宽,但是,进得谷内后,便会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谷内的白骨很少,同时也几乎都是完整的,很显然,能够进入白河谷的都是威名赫赫的凶兽,在白河谷内它们甚少被打扰,尸骸几乎都被完整的遗留下来了。

    叶屠苏三人的目的地鲜明,自然是白河谷的最深处,以鬼魆的凶名,自然安息于骷冢尽头的王者之地。

    “真是奇怪!”夏秋堂皱着眉道:“今天怎么如此的安静,一点事儿都没有发生。”

    叶屠苏道:“你好似很希望有事发生不成?”

    夏秋堂道:“我又没有毛病,怎么会希望有事发生?却是真的感觉古怪罢了,白河谷中常有待死的凶兽,有人侵入其中后,自然会激怒它们,互相发生争斗,可是,今天却是连一声咆哮兽吼都没能听见,着实有些不寻常。”

    “这有什么不寻常的。”叶屠苏不以为意道:“也许恰好最近没有将死的凶兽呢。”

    夏秋堂道:“那此回来这里的人可就都要白跑一趟了,那些白骨可是鲜有价值的,真正的宝贝都是那些刚死不久的凶兽尸骸,大家也都是为此而来,当然,危险多数也来于此,那想将死未死的凶兽之中有不少还是很不好对付的。”

    “找到了!”这时候,月雀儿突然的呼喊起来,坐在幽灵马上,神色激动,身体不由自主的微颤着,眺望远方道:“那是鬼魆!”

    叶屠苏抬头一看,便发现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然走到了河谷的尽头,眼前是一片高耸的岩壁,而在那岩壁之下,却是一尊巨大的骨架,似人,却有七八丈高,额骨略突,像是一根犄角,双臂长垂过于膝盖,背后有十二根天钩骨刺,向着两侧展开数丈有余,如同一双骨翅一般。

    夏秋堂道:“额生骨角,背有双翅,应该是鬼魆没有错的了!”

    那鬼魆巨大的骸骨很摄人心,而当他们靠近那具尸骸的时候,却是震撼更甚。

    在鬼魆的四周布满了无数骸骨,堆积如山,有些已经彻底粉碎了,有些还是完整的,很显然,鬼魆在死前还受到了挑衅,在白河谷的尽头,那是王者的安息之地,无数凶兽想占据此地,最后却都倒在鬼魆的脚下,叶屠苏的脑海中甚至能够勾勒出那场异常惨烈的恶斗,数十头凶兽不断飞扑着攻向鬼魆,却被鬼魆给逐一击毙,即便是在最后时刻,鬼魆还是留住了自己王者的尊严,它是站死去的,将所有敢于挑衅它威严的家伙都踩于脚下。

    “好恐怖!”夏秋堂不无扼腕的叹息一声道:“无法想像鬼魆全盛之时又是如何的强大。”

    不过,感慨之后,便是取宝了,他们可不会因为对于鬼魆生出一丝敬意便放过它的尸骸。

    绕着那尸骸走了两圈,叶屠苏道:“怎么将骨髓取出来?”

    夏秋堂顿时无语,看着叶屠苏道:“你就一点准备都没有,便闯进骷冢了?”

    叶屠苏尴尬的笑,他也是第一次进入骷冢,着实是没有经验。

    夏秋堂叹口气,自己是造什么孽了,竟然会碰到这家伙,只是,腹诽归腹诽,夏秋堂还是老道的从怀里摸出一柄雕刀跟一个小瓷瓶,爬到鬼魆的背上后,便用雕刀在鬼魆的脊梁骨上凿出一个小洞,蔚蓝色的骨髓顿时从小洞中流淌出来,闪耀着流光异彩,如同星辰般亮丽,夏秋堂赶紧的将小瓷瓶凑了上去,直到蔚蓝色的骨髓将瓷瓶装满。

    “这么些应该够了,反正多了也无甚用处,没人喜欢拿东西交换这玩意的……”夏秋堂将瓷瓶封好,随即从鬼魆的尸骸上滑落,却只将话说了一半,便瞪大了眼睛道:“幽草,你从哪弄来的。”

    叶屠苏吊儿郎当的看着夏秋堂忙活,嘴里不知何时叼起一根幽蓝色的小草,显的有些百无聊赖,被夏秋堂说的一楞,取下那叼着的小草道:“你是说这玩意么?”

    夏秋堂道:“幽草,能够提纯魂饮,虽然算不得多稀罕,也是不错的东西。”

    “那给你了。”叶屠苏将那根小草塞进夏秋堂怀里道:“我在那骨头堆下顺手摘的,正好也不能让你白陪着跑一趟。”

    夏秋堂倒也不客气,幽草不算多罕见,他只是诧异叶屠苏的好运气罢了,随便转一圈都能拔到一株,将那幽草收好,便顺手将瓷瓶丢给了叶屠苏。

    如此一来,两人倒也都颇为满意,叶屠苏拿到了鬼魆的骨髓,夏秋堂也算是有所收获,但是,当叶屠苏回过头时,还是皱起眉头。

    落寞,孤寂,如同溅落花瓣的水珠,深山中袅袅而起的炊烟!

    此刻的月雀儿,身上却是了无生气,如同一具行尸,站在空荡荡的地面上,看不到一丝生机。叶屠苏恍然,自己着实是本末倒置,月雀儿对鬼魆的骨髓并不在意,对于不死灵体也不抱有无限希冀,她来到这里只为了寻找自己的父亲,也许,月雀儿什么都不在乎,她只想跟自己的父母一直在一起罢了,哪怕是在这片没有活人的世界之中。

    而此刻,鬼魆的骨髓尤在,便代表着月雀儿的父亲没有来到白河谷,可是,为了月雀儿,他又怎么会不来到白河谷寻找鬼魆尸骸,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月雀儿的父亲并非不想来白河谷,而是他来不了。

    “别太忧心。”叶屠苏握住月雀儿的柔荑,将小瓷瓶放到月雀儿的掌心处道:“我答应过的,便一定会办到,我会陪你继续找下,并非全无希望,不是么!”

    月雀儿看着手中的瓷瓶,不言不语,心中却是翻腾不已,便是为了这东西,这根本没有人要的东西,却对自己而言珍贵无比,不惜让自己的父亲以身犯险,可是,自己真的需要么?

    月雀儿轻咬着贝齿,不由自主的便将那瓷瓶高高举起,要朝着地上用力砸去。

    “你想清楚了么?”叶屠苏并未阻拦月雀儿,只是轻言道:“无论能不能找到你父亲,至少,那东西就是你父亲对于你的期望。”

    月雀儿身体轻颤,扑进叶屠苏的怀里,紧紧的揪住叶屠苏的衣服抽噎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月雀儿楚楚可怜的道:“老天爷为何要这般的待我?我做错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吧!”

    “这是命!”叶屠苏抚过月雀儿如瀑般的长发,将鬓角的青丝捋到耳后道:“你可以认命,也可以不认,直到有一天,将命握在自己手中,让那老天爷也不敢对你肆无忌惮!”

    言落,叶屠苏轻轻的握住月雀儿的手掌,让月雀儿的手握成拳头,紧紧的,拿捏住掌心处的小瓷瓶。

    月雀儿的哭泣依旧在继续,叶屠苏静静的将手揽着月雀儿腰间,让月雀儿将脸埋在自己的胸口,夏秋堂站在一边看着,也是默然不声,脸上有不忍之色,他们都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一名灵魂倒在自己眼前被冥火烧死,因为,当踏足于这个世界,大家便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你可以对别人残忍,别人也能对你残忍,你可以对别人冷漠,别人也可以对你冷漠,但是,他们却都不忍看着月雀儿哭泣的模样,月雀儿是不同的,她从未得到过选择的权利,这本就不是她想走的路。片刻后,月雀儿的抽噎声终于小了下去,叶屠苏轻抚着她的后背宽慰着。

    月雀儿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下来,叶屠苏跟夏秋堂对视一眼,既然大家都已经有了收获,倒也都不想在这地方多待,却也在这时候……

    一声怒喝突然响彻云霄。

    伴随着那怒喝声,银色的光芒席卷肆虐,远远的看去,便能够看到一圈银线在空中漫舞,迷乱的,夺人目光。

    夏秋堂皱了皱眉道:“是陈五的刀芒,不过,只有刀芒?”

    陈五刀芒陡现,必然是陷入了恶斗,多半是在白河谷中待死的凶兽,不过,只见刀芒却未闻兽吼,倒也着实有些怪异。

    叶屠苏思绪片刻,果断道:“走,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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