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恐惧了,他虽贵为天子,但终究还是一样,跟那些黔首百姓一样终有一天会“死”去,离开这天下,自从他对“死”产生恐惧时,就令宫中所有人不准提关于“死”字。有违令者重责,自此宫中谁也不敢再提及关于“死”这个字了。虽没有人敢再提“死”字,但他内心对“死”却日益增长,无穷无极折磨的他无法安睡。他时常从醒梦中惊叫而醒。他知道人都会死,从小就知道,但那时候觉得“死”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词,一句话而已,并没有什么深刻体会。但自从他最爱的妃子去世,离开他,他才意识到死亡的恐惧。他一想自己耗尽毕生精力打下来的天下,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他就心不甘,他就心生恐惧,他就害怕。他为什么不能像太阳一样永远的存在着照耀这大地。他告诉自己不能死,他要召集天下能人异士为他炼丹制药,他长生不老。
但丹药炼制许多年,都未有成效。他又命五百童男,五百童女一同乘船出海,去海外寻找仙人,从他手中求的仙药,哪知也是一去未归。不知不觉他已近五十了。于是他不想把自己精力耗在这天下了,他要出来散散心,他从咸阳出发,要游历他打下来疆土,但他虽然不能拥有这天下,但他要在天下留下他足迹。他每到一处山,每到一处名胜古迹,就要刻下碑。如此,即便他死了,他的痕迹还会留在世上,这便是他此次出巡的目的。
他本只要带皇子胡亥及重臣,哪成想,如伊也要跟随。天下人以为他贵为皇帝,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谁知道他自己内心恐惧及不安?
当桓楚他们走到沙漠时,始皇帝的马车也快到燕国了。
桓楚第二天在沙漠醒过来了,项氏叔侄二人便打起帐篷来。等帐篷打好了,已经是午时了。他们吃过午饭,正要休息时,突然探子来报,这探子便是项梁口说所说的义子。只见他从天而将,身着黑衣。长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上前便拜项梁道:“启禀义父,秦王已进燕国,特来禀报,您有何吩咐?”项梁眼珠一转道:“没想到这么快,辛苦你了,飞儿,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要等秦王进了沙丘,再请为父号令!”
那飞儿道:“义父,您真仁慈呀,为了不伤及无辜,甘愿到此受罪!”
项梁道:“飞儿,你要记住这样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明白么,若是我们为了弑秦王而让天下无辜百姓受苦,别说我良心不安,就是连老天也答应!
飞儿道:“孩儿谨记义父教诲!”
项梁摇手道:“那便好,你快起来,赶紧回去,有什么动向随时禀报,不得延误,懂么!”
那飞儿道:“义父,您请放心,有什么情况飞儿马上回禀!”
项梁挥手道:“好,去吧!”
桓楚只见飞儿猛在往地下一遁,便不见了。
项、桓二人见状,大惊道:“怎么回事儿,他还遁地?”
“若是他们不会遁地术,要他们有何用?”
“哦,我明白了,若是他们不会遁地入天,他们跟着你,就随时把敌发现了!”
桓楚道:“项大哥说的对,是如此!”
项梁不再说话。项羽忍不住复问道:“叔父,我也想学,这谁教的呀?”
项梁道:“那个不好学,你最好别问,也别学,咱们眼下事要紧,眼看秦王就到了沙丘,我们还不养精蓄锐,以备他来!”
桓楚道:“始皇帝不日将到,叔父有何打算?”
“咱们都别轻举妄动,稍安勿躁,等他驻扎在沙丘之后第二个夜晚,咱们才再动手,你觉得怎么样?”
“始皇帝他会驻扎这荒凉的沙漠中么?”
“以叔父拙见,他定会来!”
项羽忍住问道:“叔父,何处此言?”
项梁道:“他千里迢迢从南至北,所谓何来,他无非是想在他有生之命,踏遍打下来的江山,从南至北,燕国虽在北方,但并未到北方边境,故此他沙丘只是想他要去北方其中的一个地方一,他还要去再北的地方,就还要进有沙丘之后,再往北上,沙丘这么大,他游玩还不得一两日,只要这能停留一两日,就足够了!”
“哦,明白了,但为何当天晚上不动手呢?”项羽问道。
“当晚动手,他会提防,第二夜,动手,他会便放松警惕,以便下手!”
“还是叔父高见!”桓楚拱手道。
项梁道:“好了,我们都回到帐篷中去,各自休息,养好精神,等后探子回音,那时候我们以逸待劳,一举拿下秦王首级!”
项羽言道:“好,这一路颠簸,是得好好休息一下!”
桓楚脱口道:“爹,娘,我给们报仇了,始皇帝死期到头了!”
项梁步到桓楚跟前道:“别激动,叔父理解你的心情,你好好休息,才能报的大仇!”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桓楚激动道。
“好了,去休息吧!”
桓楚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便进了帐篷。项羽同叔父也进了帐篷,三个人开始睡觉了。
虽然大敌当前,但他们三个人真的累了,倒头就睡着了。桓楚以为自己激动的睡不着,但没想他一躺在柔软貂皮上,也睡着了。这沙漠太难行了,走到他脚下火辣辣淋疼,脚都磨出泡了。再加上这几日,他脑子不断想着各种问题,他真是从里到外都累透了,故此他一躺下就睡着了。
他正睡得香,突然听到急步的脚步声,他豁然坐起。紧跟着项氏叔侄也相继坐起。忽然一人闪进帐篷,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飞儿。
项梁紧张道:“有什么新的情况?”
飞儿拱手道:“启禀义父,秦王已经进入沙丘,估计今晚就会到达沙丘腹地,请义父示下?”
“你起来说话,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好了,你先回去,不要再来了,等为父信号!”
“遵命,义父,您凡事小心!有事及时通知孩子儿们!”
“好,你们也是!”
说着,那飞儿闪身出了帐篷,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那兄弟武功桓儿真是佩服,真是让桓儿大开眼界,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哈哈,你跟跟他们比,他们未必是你的对手,他们轻功很好,估计你稍有不及,但论拳脚招式及悟性就不如你了!”
“叔父抬举桓儿了,呵呵!”
“叔父这回并未提高你,贬低众义子,只是实事求是,就事论事罢了!”
“那我明晚动手么?”项羽问道。
项梁思索道:“再看,若是秦王今夜能在沙漠中驻扎,我们明晚主动手,若是今晚有所变动,那就后天动手!”
项羽道:“他能有什么变动,那阿飞不是说了,今晚就能到达!”
项梁又道:“凡事都做好两手准备,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项羽复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又快晌午了,我们吃过饭后,便动后身,乔装我们卖西瓜,想办法靠近他么!”
“好,一切听叔父按排!”桓、项二人拱手道。
“好了,就这样,羽儿,你造饭,我跟桓儿把那些西瓜整理一下,等我们吃完饭,就卖西瓜去!”
说着,项羽做饭,项梁带着桓楚两人把马车的东西都腾出来,然后把西瓜放进去。
都巧得很,马车上东西都腾了出来,放好西瓜,项羽的饭也做好了。三人吃饭时跟往日没什么不同,故此也不用细说了。他们吃罢饭,遂休息了片刻,便要动身。
桓楚踏出帐篷,突然想起了楚好。不由得想起她送给他的那瓶药。他身手入怀,摸出药瓶,想着这药吃了可以增强内力,就信心更足了,心里也更踏实了。哪知正在发呆想好事,谁知身子被人一撞,正好撞到自己胳膊肘上,胳臂一麻,药瓶掉在地上,正好掉在地上小石头上。一下子全碎了!桓楚见楚好送他药瓶碎了,他兀自怒火,正要转身相骂,却是项羽。他登时强忍怒气,一脸无奈地道:“得,全没了!”项羽不知瓶子装的是何物,但见桓楚脸色一阵发白,甚是难看,便知道瓶中乃是贵重物品,他闪念于此,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大哥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物品,大哥回到楚国,买一只同样瓶子送给你,好不好?”
桓楚只道:“买不到的,就算买到了,也晚了!”
“何处此言?”
“你有所不知,此瓶乃装的增加内力的药物,服用它功力会增强!”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服用它之后,再对付狗皇帝?”
“看来是天意,本来我就不想服用它的,只是她一番好意,我实在不好意思抗拒,只好接受,现在好了,瓶子也打了,药粉也洒了一地,正好我意!”
“她对你真好呀,不过,大哥信相,你没有这药物,你照样可以收拾了狗皇帝!”
“好了,不说了,我们赶路吧,叔父已经走行了,你看……”桓楚说着手指项梁道。
“虽然你没怪大哥,但大哥,还要说句对不起……”
桓楚苦着脸道:“呵呵,真没事,这都是天意,它不属于我,怎么宝贝也没用,故此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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