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插进来道:“不是像足了她,而是你想足了她吧?”
桓楚虽然听见杨子话有点胡搅蛮缠,但倒也并无半点道理,他想想看,这一路北归而来,他一有空闲,就想起楚好,不知她是生是死,若是活着,她眼下在何处,她万一不在,又会葬身何处。讀蕶蕶尐說網
原来自从那日在半山上,他赤手空拳打死赵炎,又得知赵炎便是楚好的义父!后来又见楚好悄然不见踪影,又见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知她受义父指使,所谓父命难违,知道她不得已而为之,自己又打死了幕后真凶,对楚好哄骗之举,不禁减去了一大片,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到后来,又想到楚好与他相处四年中,先是救他性命,又传授他功夫,又教他习字念书。又替他洗衣烧饭等等。无一不是细心教导,温柔体贴,对她说话时,总是笑语盈盈,虽是想为了得到‘地宫图谱’,才对他这般好的,可到后来,她只要轻轻一开口,他便会把图谱之事,全说与她听,可她竟忘却了似的,只字不提,直到后来,自己把图谱交与她手,她也竟未把图谱现给义父。足见她良心未泯,心地善良之极!若是此事换作是他,他又能怎样呢,桓楚想到此处,登时对楚好的怨怼之心,化成了对白狐姐姐一片感恩之心了。他真想有等有朝一日,抱了家仇,去寻白狐姐姐,那怕她在天边。只希望找到白狐姐姐,盼望他原谅自己。若是不原谅他便跪着不起,直到白狐姐姐原谅为止。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只想一辈子陪着白狐姐姐,那怕与世隔绝,隐居山野,他也心甘情愿……
杨子说罢,见桓楚久久沉默不语,待要对他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便装着什么也没瞧见似的,环视周遭石室,看完了周遭,便仰起头来看屋顶,屋顶处有天窗。
透过天窗,看看亮光,便知天已破晓!来时天黑着,跳墙进屋,四邻不知,可这天一亮,出去怎么不让人觉察?她也管不了桓楚发什么呆了,上前推他一把道:“傻小子,坏了……”
桓楚见杨子猛的推将上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愕然道:“怎么啦?”
杨子指着天窗道:“你瞧瞧,天都亮了……”
桓楚纳闷道:“天总是要亮了,难道要它远世黑着吗?”
杨子见桓楚老与自己抬杠。厉声道:“我说的是正经事,天亮了,我们怎么出去,一出去,不就被人发现了吗?”桓楚听样子说到这儿,才知杨子话里的意思,他淡然一笑道:“出去做甚?”
杨子道:“出去讨生活啊,不出去我们难道要饿死在此么?”
杨子说完,见桓楚竟什么也不说,径直躺在自己炕头,看似要睡觉。忙疾步上前道:“我给你说话,你听见了吗,你再气我……我……我……”
桓楚接口道:“你放心吧,便是你一年不出去,也有的吃……”
杨子惊问:“什么?你说什么?”
桓楚便指着前间的那间密室道:“里面全是粮食?”
杨子听了惊愕半半晌,接着桓楚便将他引进前间密室,只觉那间石室,比她住的那间大了两倍还要多,更妙的是里面放着七八口瓦缸,每个缸都有半人来高,缸口大如环抱。这七八口缸里放的都是粮食,而且都是最常食的谷物:有豆、有米、有麦!杨子看到这些粮食不禁捧起一把豆子欢喜道:“这么多粮食,这是真的么?我们太富有了……”
桓楚见杨子高兴过头,说的是痴语,也不理会,只对着她指着另一处道:“你再看看那是什么?”杨子转头一看,只见粮食对面的另一端,有铁,有灶台,有案,有碗,有筷……做的饭的,吃饭的都有了……
杨子高看到这儿,呆住了,桓楚走近她一步道:“怎么样,这回要出去讨生活吗?”他说罢, 见杨子还是不语,便又催道:“快别傻站着了,我肚子饿得很……快去做饭吧?”
哪知杨子猛的回过头来,对他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了,粮有了,灶也有了,可柴呢?”
哪知桓楚和杨子抬惯了杠,接口就道:“柴也是有的。”
杨子听了追问:“何处?”
桓楚环视石室,见没有柴禾,也是不禁吃了一惊,一下哑口无言以对。停了一会儿,才道:“应该有柴的,我去找找看……”
他刚行到灶台跟前,就惊道:“看这不是柴么?”
原来柴在灶台前放着,方才灶台挡住了视线,故而没看到柴禾。杨子步上前一瞧,见一堆不少的柴禾,只少烧五六日饭没什么问题,不禁叹了口气道:“真是虚惊一场……”谁知杨子一言方毕,桓楚又叹了口道说还是不行,杨子随即醒悟道:“是,还没水?”
桓楚叹道:“没想到做顿饭,也这么难,这问题刚解决,那问题紧跟着出来……”
杨子摆出一副大姐姐口吻道:“世间任何事,都是这般,这就叫做一波未停,一波又起了……”
桓楚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怎会不知道这些,他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并没什么感慨之意。他没等杨子说完,就道:“我去找水……”
他抬首一看,见墙上挂有木桶,忙上前去取。哪知疾步上前,手方触到木桶,身子便陷了下去,他大惊之下,不禁‘啊呀’大叫了声。怪只怪这间石屋太大,天窗却只有一眼。里面光线哪里够用?原来木桶下面就是一口小井,他手刚触到木桶,脚下一空,便掉进井里了,性了他会功夫,小小的一口井焉能难得住他。杨子不知,以为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听他大叫,忙一个箭步上去。那知桓楚早又弹出来,快语道:“你快去来油灯瞧瞧,看看这是不是一口井,杨子取来油灯一看,只见像个井口,里面到底有水,却也难知。桓楚道:“我有法子……”说完,他取出一把豆子,放洞口一撒,登时听见里面的声响,不是水井,又是什么!他忙拿起桶来就往里面投,那井口小,木桶更小,恰好放得进去。杨子不禁出口赞道:“看来你爹爹不简单啊,把什么都想到了,好像这一切都是为我们准备的……”桓楚听杨子说他爹爹的好,不禁眉宇间透着欢喜之色。
柴有了,水也打了出来,两人一个淘米,一个烧水。一顿饭没多久就做熟了。杨子盛了两大碗米饭,桓楚看着白喷喷米饭,嘴里的馋涎直往肚子咽。杨子刚把两碗米饭放在案上,桓楚便忍不住抢起一碗端了起来,哪知杨子拿起筷就往他头上打去,口中责道:“脏,手还没洗就想吃饭,你们男人天生特点就是脏……”
桓楚听了,接口反问道:“那你们女人呢,你别说话那么刻薄好吗?”
杨子自从知晓桓楚四前踢他爹爹的那臭小子,后来爹爹又被人害死了,说是桓楚派来的,但桓楚死活不成认,又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现下到得他家来了,见他所言非虚,虽然如此,但是爹爹死多少无他有些关系,她一想到此处,心理就不舒服,但想对他下手,又恨不下心来,故而一见他就想数落他一番,虽然知道这样不该,但每次还是忍不住。此时她见桓楚生气地看着自己,反问,便避开的目光道:“算了,算了,算我多余,你爱洗不洗……”
说着便端起饭自行吃了,桓楚哪知不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只是盼她的说话不要那么伤人,他想上前劝劝她改脾气,但他又知道,杨子认定了他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他说话她岂能听的,他一声不想的洗了手,一句不吭了吃完了两大碗米饭。杨子他一句不吭,知道方才的话说重了,想对他道谦,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可不道谦,日后怎么说话,他踌躇半日,终于鼓起勇气,行到坐在炕边发呆的桓楚跟前,哪要刚靠近来,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桓楚从炕霍地跳了下来,疾步跑到石室前端,又在墙上一阵乱摸。杨子见他如此情状,闪念道:“莫不是他不想和我相处一室,要找出口出去吗?”她想到这一个兔步跳到桓楚桓楚跟前道:“你不想见我,也不必如此,我走就是了……”桓楚却不并接她的话语,对,不是不接口,而是没听见,杨子见他不理睬她,只是继续在墙壁上摸索什么。杨子气道:“我走啦……”
说着便转身想从昨晚的那些个石门中出去。桓楚这才好像注意了她,转过身道:“别胡闹……快拿火折来……”
杨子见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不禁心头一喜,可却是叫她给他拿火折,她不禁转过脸嗔怪道:“我又不是你的使唤丫头……”
桓楚正忙着找机关,哪里顾上给她逗嘴。只是一句不说发自行接着找他的机关,突然,只听石室嗤嗤一阵响,那间石门正徐徐启开。杨子嘴硬,但还是晃亮了火折,来到桓楚身边。哪知她刚靠近桓楚启开的那间石门处,便扑面闻到一般作呕味道,她忙以长袖掩鼻道:“什么味儿,难闻死了……”
桓楚一直在全神找开门的机关,竟不知道杨子何时到了自己的身旁!见她抱怨,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欲进那间秘道,杨子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大惊道:“那里面难闻死了,像死了人一样,你进去做甚?”桓楚瞪了杨子一眼道:“你干净,你站远点,少理我……”说着,他便一把从杨子手中夺过火折,自行进了石道,那里面没房子,只是一条窄道,最多能容两个人相携而过。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