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了,现在这世界越是发达,人类行为留下的痕迹就越多。痕迹越多,查起来自然容易啦。”雷欣雨笑笑说:“放心,我不是故意查你,只是打听你在哪上学的时候随便知道的。”
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马小宝才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她。这样想想,雷欣雨这女娃来头肯定不简单。而且她还姓雷,搞不好和雷云霆有关系。
(该不会是老雷的“干女儿”吧?)
马小宝坏坏的想。
“想什么呢?”雷欣雨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说:“怎么样,刚才我的提议如何?”
“很好啊。”
“那就这样说定了。”
“说定什么?”
雷欣雨笑眯眯地说:“你是真糊涂呢还是假糊涂,当然是说酒吧的事。”
“你喜欢的话去开好了,我当时也就说说玩玩。”马小宝耸耸肩膀,显然没有和雷欣雨合作的打算。他想那酒吧可不是什么人都吃得下,雷欣雨要有兴趣就让她自个玩去。保证玩不到一两个月她就没想法了,当然她这种人钱应该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丫头从头到脚都写着“好胜”两个字。
要是盘下那间酒吧做不出点成绩来,她绝对不会有兴趣再搞下去,到时马小宝再接手过来就是了,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和人合作搞酒吧,不是不可以,如果对象是莫子萧还是柳萌美,马小宝二话不说也就答应了。但这个雷欣雨说好听点是神秘,说难听点就是来路不明。马小宝还没天真到和一个自己还不了解的人合作,何况雷欣雨的样子看上去兴趣并不在酒吧,而是为了接近他。
天知道这女孩打着什么主意,马小宝打算还是少惹为妙。
听马小宝这么说,雷欣雨泄气道:“那算了,自己一个人打理多无聊啊。”
这时,菜开始上了,全是些盘大东西少的玩意。所以马小宝不喜欢西餐,花里花哨地上一大堆菜式,吃完了还不饱。
结果一餐饭吃到了下午两点,吃完饭雷欣雨送马小宝回学校。这次她吃饭喝足,开起车来淑女多了,时速保持在六十迈以下,再没有玩之前的生死时速。马小宝终于可以平平安安地到学校,下了车,雷欣雨叫住他:“等等,给我你的手机!”
“干嘛?”嘴上虽这么说,马小宝还是把手机递给她。
雷欣雨在上面噼里啪啦地一顿按,然后把手机还给马小宝说:“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了,有空给我打电话。”
说完,她笑嘻嘻地摇上车窗。甲壳虫一个盘旋,像只鲜红的怪兽呼啸着又冲上了马路,横冲直撞地远去了。马小宝看得冷汗直流,才知道刚才雷大小姐是手下留情,否则照她这么个开车法。他中午吃什么非得全吐出来不可,摇摇头,马小宝把手机上的号码存了个特别的名字——小怪兽。然后就把这事丢一边,像这种富家小姐他可不想高攀。
刚走到校门口,从里面勿勿忙忙走出一道人影和马小宝撞了个满怀。马小宝晃了晃就稳住身形,那冒失鬼可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马小宝一看,倒是熟人,是他班上的同学,叫简晨。
“我说你这勿勿忙忙去哪呢?”马小宝伸出手,把简晨拉了上来。
简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对不住啊,小宝,走得急没看路。这不家里有急事,我得立刻赶回去。”
马小宝看他脸色凝重、笑容勉强,眉角有些哀色。看上去应该是家里有老人过世,便说:“没关系,你走归走,但别急啊。家里的事就算再急,你爸妈也希望你平安到家不是。”
听他这么一说,简晨点了点头,说:“省得,哥们。回来再找你喝酒。”
“好说,去吧。”
拍拍他的肩膀,马小宝手插着裤兜走进了学校。再回头,简晨已经直奔公交车站而去。这是一个平凡的下午、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偶遇,可马小宝并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简晨。
再说简晨风风火火搭着公车来到火车站就直奔售票大厅,着急地排了一小会队后,轮到他时,他急忙对售票员说:“大姐,麻烦你给我张去张家口的火车票,有没有特快的?”
售票员查了下电脑,说:“最快的一趟是晚上7点的,你要吗?”
“晚上7点?”简晨着急道:“大姐我这家里有急事,你能不能帮我查查看还有没有其它班次的?”
售票员歉意道:“很抱歉,今天只有这么一趟。”
没办法,简晨只能先把票买了,然后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家人火车的班次和到站时间,好让人到时去火车站接他。打完电话后,他只得呆在侯车厅里打发时间。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简晨忍痛让侯车大厅里的小卖部宰了一碗15块的康师傅牛肉面,光有面没有牛肉的那种,将就冲了开水就吃了。现在不吃,呆会上了火车,上面宰得更狠,20块的一盒炒面。就真的是炒面,不带有肉的,菜也就只有两根。
到了六点半,人群赶集似的往月台涌,经历了一场不亚于战斗似的检票验票,简晨终于上了火车。一屁股挨到座位上的时候,他松了口气,人总算踏实了。
半个钟头后,火车发车,缓缓开出了站点。简晨看向窗外黑乎乎的铁路,寄望着明天早些到家。可他现在还不清楚,迎接他的是什么?
火车驾驶室里,武平正全神贯注看着铁路前方。他是火车司机,干这行已经有二十几年了,向来以严谨的作风闻名,今年更被评为最佳火车驾驶员之一。
要说火车司机的工作倒不比其它汽车司机繁重,火车没有方向盘,线路和方向不用司机控制,所以他们只需要控制好速度,按规定停车就可以了。因此驾驶火车,全在于一个速度上,关键是速度这关要把握得好。可哪怕火车司机的工作比较清新,武平干活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表情严肃,机务组的没有哪个不怕他。
这时驾驶室门打了开来,列车长林浩走了进来。他拍拍武平的肩膀,说:“武师傅,情况都正常吧?”
列车长的责任是确保整个火车营运过程的安全及其它相关问题,林浩在这个位置上也干了挺多年。每趟开车都照足规矩从巡查车厢到了解火车行驶情况,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个环节。
武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算是回答。
林浩笑了笑,说:“武师傅,干完这趟你就退休了。这不,大伙给你准备了一个欢送会。当然,我们知道你不能离开驾驶室,所以我呆会让小赵把蛋糕拿过来。”
武平面无表情地说:“大伙的好意我心领了.”
“停停,武师傅。大家都知道您的作风,但这也算是大家的一份心意,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呆会就吃一块好不?”林浩笑道。
武平呆了呆,最后没办法,只得点了点头。列车长又拍了他下肩膀,才想离开。突然,林浩看到前方铁路突然闪出一个红色的身影。竟是个身着红衣的女人,她就这么站在铁轨的中心,林浩脸都绿了,大吼:“当心!”
武平也是,在看到红衣女人的瞬间就拉下了制动阀。顿时,所有车厢里的乘客整个因为惯性而人人往前猛扑,顿时乱成了一团。而火车的车轮则和铁轨摩擦出大蓬大蓬的火花,就这么滑行出一段距离后,火车才总算停了下来。可就算武平反应再快,火车从行驶到停止,哪怕用上紧急制动也会因为惯性而滑行一段距离。这段距离不短,足够撞上刚才站在铁轨中的红衣女人了!
林浩脸色相当难看,他想都没想到自己竟会碰上这档事。他连忙联系了车站调度员,又叫上几个乘务员一起下了车查看。车上的乘客都一脸不解,其中就包括简晨。刚才的急刹车差点没把他给甩出去,他一张脸几乎贴到了窗口看向外头。外头黑乎乎一片,只有列车长几人手上的手电筒不时划过来一道道灯柱。
再说车下,林浩和几个乘条员巡视了快百米,都没发现什么红衣女人的尸体之类的。列车长不由怀疑自己刚才眼花了,最后看实在一无所得,他才通过对讲机让武平准备开车。
10分钟后,在旅客的抱怨声和乘务员的道歉声里,火车继续启行。然而武平的心里很是不安,刚才发生的事太快,他没有时间细想。现在缓了过来,武平突然想到平日里听到的那些古怪传闻。那些传闻里,似乎都有什么红衣女人的影子。关于这个女人,大伙是这么说的。
那是七十年代末的事了。
听说当时有个男人,怀疑自己的老婆在外面不检点,就终日为了些小事争争吵吵的。后来有一次,这男的偶然发现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在聊天,他醋意大发,竟丧心病狂地把妻子绑在了铁轨上。当时女人苦苦哀求,发誓自己并没有偷人,更别说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来。
可男人不听,就是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女人绝望地看着从铁轨那边逐渐亮起的灯光和车轮呼啸的声音,最终,她发出凄厉的诅咒。就在这诅咒声里,火车呼啸而过,从她身上辗压了过去。女人的血,染红了这段铁轨。
后来过不了几天,男人给捉了,因涉嫌故意杀人,最后给枪毙了。可事情并没有就这么结束,在1976年的冬天,也就是女人死后的第二年。在她死亡的同月同日,她出现在这段铁路上,并酿成了当日一桩悲惨的事故!
那女人的死亡日期是1975年3月18号,而今天,刚好就是这个日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