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咖啡厅,诺诺低头,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就算不看他身边的杀手们,单单感觉他身上的血腥之气,也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
曾经,他说过的,他最讨厌的,便是无情的厮杀,说他这辈子都不会过上那样的生活,他宁可死,都不要在黑暗的梦里活着。
那么萧南,为什么你现在做了曾经最为讨厌的人?
这些话,诺诺没有说出口,她也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说,不管选择怎样的人生,都是他的事情,而她,是欧逸泽的妻子,无权过问其他男人的生活。
“不想问问我是谁,为什么来到a市么?”萧南淡然地问着,脸上依旧是看透生死的漠然。
诺诺放下咖啡杯,笑了笑,“我只要知道,你是萧南,是曾经让我佩服的画家,这就够了,终于其他的,与我无关!”
“画家?”萧南的脸上满是讽刺,“曾经……我想为你做一个单纯的画家的,但是,你喜欢的,是双手沾满血腥的人,不是么?”
诺诺愣了一下,继而轻笑,“我喜欢的,仅仅是欧逸泽,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
“是么?”萧南低头苦笑,“这么说,无论我接下来做什么,都将与你无关?”
“也不是啊,如果你做的事,伤害到了我的家人,那么,你,就是我的仇人!”诺诺认真地看着萧南,“我喜欢曾经痴迷于画画的萧南,但,也丝毫不介意与双手沾满血腥的萧南为敌!”
“……”萧南惊愕地看着她,她说……喜欢?
“未来的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你,”诺诺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有人逼他么?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时候,苏辰已经在外面等候很久了,看到萧南并不想为难诺诺,所以他就一直安安静静地等着,主动闹事,向来不是他的风格。
“姐,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苏辰跟在她的身边,悠闲地问着。
“知道,”诺诺径自往前走,“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你跟着我干嘛?”
“保护你啊,”苏辰温柔一笑,“你家老公没空,我这个做弟弟的,只能代劳了,”苏辰拥着诺诺的肩膀,“谁让我的姐姐是一只小白兔呢?”
诺诺掐了一下他腰上的肉,“不许乱讲!”
“姐,你在我面前,要是能有在姐夫面前一半的温柔就好了!”苏辰假装不满地抱怨。
“好了,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事要做!”诺诺甩开他的手。
“瑄爸爸说,他要找你商量点事情,然我出来找你回去。”苏辰无奈,自己这个弟弟在姐姐心里,看起来完全没有地位啊!
诺诺愣了一下,继而,满脸都是笑意,“那就先送我回家吧!”
姐,你这么喜欢瑄爸爸,爹地是会吃醋的好么?
看到苏辰带着诺诺离开,萧南站在阳光里,脸上,是看透生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没有什么期待,没有什么渴望,只是那么无风无波地活着。
“萧先生,为什么要放过他们?”身边的一个人走过来问着,脸上明显是不满。
“我是你们的主人,一切,我说了算!”萧南面无表情地说着。
“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的妹妹还在我们的手上,不想让她受到折磨,就要好好的配合我们!”
“你在威胁我?”萧南冷笑,“你,有这个资格么?”
“我只是……”
一把枪,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萧南冷冷地看着他,“只要我能达到最终的目的不就好了么?如果再敢对我指手画脚,我就让你永远无法开口说话!”说完,无情地转身离开。
他是一个随时可以去死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一片凌乱的梦境!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没有灯,周围满是血腥的味道!
沙发底下,一个小男孩儿惊恐地趴在血泊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个人,是怎样一个又一个地杀死毫无还手能力的人们的,其中,包括他的母亲!
晕染一地的血,几乎将他浸泡在里面,他惊恐地不敢说话,拼命的相信这一切只是梦,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拼命的祈祷,只要梦醒了,他就会看到母亲和善的笑容。
一道闪电划过,他看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容,看清楚了他那张原本精致如画的脸上,是怎么样的恐怖,怎样的充满肃杀!
而同时,他似乎也看到了他,只是,唇角斜起一抹嘲弄之后,便一步步的上楼。
他是在嘲笑他的软弱,嘲笑他只能这么卑微的活着么?
在极度的恐惧中,他昏倒了,再醒过来之后,身边,是无止境的黑暗,然后有一个声音问他,愿不愿意成为他的人,愿不愿意报仇,愿不愿意把自己所受的苦难,连本带利的换回来!
梦,就到这里!
宁溪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全身已经被冷汗打湿了,这个梦,他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如果现实中再发生一次,他将不会有任何的恐惧,但是在梦里,却却害怕得根本不能承受。
到底,他还是太软弱了吧?
走到浴室里,冲一个冷水澡,出来去衣柜里找衣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有带,于是不抱希望地打开衣柜,然而里面居然满满都是衣服。
都是当季的,全新的,而且衣服上面没有牌子,一看就知道是某个名家手工制作的,不过,这样就能收买他么?就算现在把一切都给他,那么曾经他所承受的痛苦呢?就这么结束了么?
他不稀罕他们的好,他要的,不是要跟他们一家好好的相处,而是要报复,要让他们痛苦,要让他们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换上衣服,宁溪开门走出去,长长的走廊里,安装了摄像头,是原本就有,还是为了防止他会对他们做什么?
而在另一条走廊里,明显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哭声,似乎是没有人看管一样,出于好奇,宁溪沿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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