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人好啊~”欧阳镜宸转身便看见正缓步走来的虚谷和他身后的蓝君钰,欧阳镜宸笑了笑,颇为轻松的说道。
“你不在你的冥界继续逍遥,怎么来虚清派了?”虚谷哼哼两声,看了看一旁被欧阳镜宸揽着的苏意歌,便眼神怪异的哼哼道。
这厮不是说一时半刻都在虚清派待不住嘛?怎么又舍得回来这儿了。
“我把我待不住的理由待在身边了,所以这一次再也不怕待不住了。”欧阳镜宸嘴角仍旧挂着清浅的笑意,他眼神朝苏意歌的方向偏了偏,示意道。
“……你不怕你冥界没你管着就翻了天嘛?”虚谷抽了抽嘴角,虽然早就听说了欧阳镜宸和苏意歌,也佩服他们不惧世俗眼光历尽艰险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正常的老头,他也还是有一点接受不能。
= =这个世道真的是变化的太快了,他活的越长却越来越跟不上时代的变迁了,两个男人相爱这……这是多么荒唐奇怪的事情!
“有小雨儿呢。”欧阳镜宸摇摇头,面上笑意丝毫未变。
有欧阳镜雨在冥界,他不担心。
“……镜雨公主真可怜。”虚谷有些鄙视的看着欧阳镜宸,自己带着夫人出来玩儿,让妹妹看家,啧啧啧,真的是太丧心病狂了!
瞧瞧这哥哥当的!
“……”
“……”
虚谷此话一出,欧阳镜宸和苏意歌都无语了。
而一旁的燕柯在看到虚谷身后一直沉默的盯着她看的蓝君钰后,双手在袖间紧握成拳,就连下唇也不自觉的颤颤的被牙咬出了些殷红的血。
她胸口的那颗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燕姑娘?你没事吧?”叶之青在一众新弟子后看见燕柯如此,便上前担忧的问道。
燕姑娘的脸色突然看起来好苍白,她没事吧?
“没事。”燕柯勉强冲叶之青笑了笑。
“燕柯?你不舒服吗?”夏颜非自然也是看见了燕柯的异常的,顿时有些奇怪,燕柯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这样子怎么像是受了惊吓似的?
“没事……”燕柯看了夏颜非一眼,刻意躲避着蓝君钰毫不避讳的目光,扯唇道。
燕柯的右手下意识的抓紧左胸口处的衣襟,紧紧地抓着,关节都泛白了。
“叶之青,能麻烦你送我回去吗?”燕柯知道,再在这里待下去,她恐怕会控制不住情绪。
胸口中的酸涩犹如翻江倒海似的向她袭来,那种要将她淹没的感觉让她不住的害怕。
她,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牵扯了。
“这是自然,小生扶你。”叶之青腼腆的笑了笑,见燕柯有些站不住的样子,便连忙伸手扶住燕柯的右臂。
“师叔,师父,还有二师兄和那位公子,我先走了。”燕柯对着夏颜非和虚谷还有欧阳镜宸和苏意歌点点头,说道。
“去吧。”虚谷出声,摆摆手。
夏颜非和欧阳镜宸也对燕柯轻轻点头。
随后,叶之青便扶着燕柯一步步的越过夏颜非的身边,再走过欧阳镜宸和苏意歌的身边,最后在走到蓝君钰身后的时候,燕柯脚步一滞,右手抓着左胸口的衣襟也更加用力,她咬着唇,脸上一片苍白,闭了闭眼,努力平息那有些沉重的呼吸声,终于还是一步步的走远了。
燕柯知道,此时此刻在她的身后,有一道灼人的视线正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
燕柯只有握紧双拳,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僵直着背部,一步步的,远离他的视线。
就这样吧,坚强一点,燕柯,已经决定放弃的人,不能再让自己心存任何一丝留恋……燕柯,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夏颜非看到蓝君钰那紧紧地盯着燕柯远去的背影的复杂眼神,心里忽然好想明白了些什么。
燕柯唯二的两次不寻常,好像都是因为看见了蓝君钰。
蓝君钰的那双蓝色眸子动了动,最终还是只字不言的寻着燕柯离去的那一方向寻去。
此刻见没什么好戏看的一众弟子也都郁郁散去,各自离开。
“欧阳镜宸,今日我找颜非有急事,我们就改天再叙吧。”虚谷此时上前拍了拍欧阳镜宸的肩膀,叹气道。
“掌门爱酒,到时,镜宸定准备美酒招待掌门。”欧阳镜宸仍旧笑得清浅,对虚谷点点头,一派温尔雅。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拿不出好酒来,我可饶不了你!”虚谷脸上神色一松,随即笑眯眯的冲欧阳镜宸说道。
“那是自然!”欧阳镜宸点头,随后又拉过苏意歌,对夏颜非说道:“夏姑娘,改日再叙。”
“夏姑娘,再见。”苏意歌也连忙对夏颜非说道。
“呃……再见。”夏颜非愣了愣,随后点点头,说道。
随后,欧阳镜宸便带着苏意歌去了以前他住的那一处住所。
“……掌门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你快点说,我还得回去修炼呢。”夏颜非见欧阳镜宸和苏意歌远去,这才转过头来问虚谷。
这周围空空旷旷的也没别的人了,此刻夏颜非才感受到一阵清风袭来,甚是凉爽。
“跟我进晏绝殿来。”虚谷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叹了一声,随后便率先转身朝那大殿的阶梯上走去。
夏颜非虽然心中疑惑,却也还是听了虚谷的话,跟了上去。
进了殿内,夏颜非站在大殿中央,看着背对着她的虚谷,问:“掌门?有事说事啊。”
这虚谷老头怎么回事,让她进来了也不说什么事。
“涅璃他……”虚谷犹豫半晌终是出了声,可是出声却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不知道这样违背涅璃的意愿到底对或是不对。
“蓦尧怎么了?!”夏颜非一听是白蓦尧便上前扯着虚谷的衣袖急切的问道。
其实她很早就想找虚谷了解白蓦尧的近况了,只是虚谷一直在玉泽山,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晏绝山,所以便一直没什么机会。
今日虚谷主动跟她谈及白蓦尧,她能不急吗?!
“颜非,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事情,是涅璃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为了救他,我今日,不得不说与你听。”虚谷一脸沉重,他思量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夏颜非,毕竟,当务之急是要治好白蓦尧那越来越严重的旧疾。
若今日将这话告诉夏颜非会让涅璃怨恨他,那他也认了,救他才是当今要做的事情,其他的,唉……都随他去吧!
“你说吧。”夏颜非一怔,白蓦尧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其实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你的前生,是和涅璃在一起的。”虚谷点头,微微一叹,便开始说道。
“是,我知道。”夏颜非低下头去,呼吸有些沉重。
她知道她和白蓦尧在她的上一辈子在一起过,也知道他一直在等她。
“那你知不知道,上一辈子的你和他互为彼此的命劫,名为双生劫,他为了你而青锋染血,一念堕成魔?”
“为我……一念成魔?”夏颜非的声音颤抖,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她有些难以想象,那样一个高高在上恍若谪仙一般的艳绝男子,竟然会为她而一念堕成魔?
命劫?双生劫?这些,都是真的吗?
“他一生最痛恨魔,因为他鲛人一族,惨遭前任的魔尊莫呈所屠杀,除了他,这世上,再无鲛人,但,你是他的劫难,他遇见你,便注定了他要堕落成魔的后果。”虚谷知道白蓦尧是不会和夏颜非说这些事情的,所以为了让夏颜非把白蓦尧稳稳地放在她心底最深处,为了让白蓦尧这多年的等候与痴恋不再付诸东流,他只有一点一点的来说与夏颜非听了。
“鲛人?”夏颜非一阵恍惚,嘴里喃喃着‘鲛人’这两个字,脑海里也不知怎的就闪现出一句“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她一怔,原来,他是鲛人吗?
可笑的是,她待在他身边几个月了,可是她却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来历,一点都不知道他有一个怎样的过去。
她,从来都忽略了他的内心,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他的一切……
心中的酸涩,已经快要将夏颜非掩埋,她真的很愧疚,他待她如珠如宝,可她呢?到底还是没有回馈给他同等的关心与温暖。
想着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想着他的亲人全都是被魔屠杀殆尽的,想着他因为她而成了他最痛恨的魔……夏颜非捂着胸口,那里有些疼。
她无法想象,当他成魔之后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挣扎,她也恨自己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他们从前的一丝一毫。
其实,夏颜非在这之前,还对白蓦尧心心念念着的那个上辈子的夏颜非而耿耿于怀,虽然说上辈子的她还是她没错,但是因为她不记得上辈子的所有事情,便下意识的将上辈子的那一个她当做另一个陌生人。
一个被白蓦尧深爱,被她嫉妒的陌生人。
可是如今想来,竟是有些可笑的。
记不得,就能代表她不是她了吗?记不得,就可以代表,白蓦尧心底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是她了吗?
夏颜非突然一声苦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她之前到底都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啊……
明明都是她,可她却逃避的那么彻底。
只因不记得,就一直耿耿于怀,就否定了她和他的曾经。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