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觉得很郁闷,难道这个想法很怪异么?
他们已经十一岁,过了年就十二了,算半个大人,没道理整天浑浑噩噩,有事做就做事,没事做就发呆吧!
柳玉不理会柳云的纠结,专心致志地打磨他的弹弓,这个弹弓可是他做了很久的,力道要比以前的强了几倍,打个鸟绝对百发百中。
不过,要说以后做什么的话……做一个浪客算不算?
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揭穿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可恶的女人,等着瞧吧!
柳玉眼神阴沉着,好像可以滴出水一样。
柳云皱眉,他的这个弟弟现在是越来越难搞了,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厌恶苏小艾。
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多少的问题。柳玉这样的,明显就是阴暗系。
柳云不知道这些,只是认为自己的弟弟缺少安全感,而苏小艾这阵子的确对柳玉很冷淡,柳玉会闹情绪也没什么大不了。
两个人都倔犟不服输的性子,有一个人低头就不会这样了。
日子这样磕磕绊绊地继续着,苏小艾和柳玉之间的关系依旧不咸不淡,能不说话,基本几天都不会有一句交流。
苏小艾也不强迫他做什么,幸好他还没有完全丧失。
每天都跟着柳柱、柳云一起做事,上山的时候也能猎到不少的猎物,所以,苏小艾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九月二十六,苏小艾打算举家出一趟远门,目的地——凉城。
李管事的新店开张,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也是为了表现对苏小艾这位合作伙伴的重视,柳家三兄弟都在被邀请之列。
苏小艾半个月前已经得到消息,所以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帖。
山货和调料的事情暂时交由柳青松和吴玉贵负责,田里的农活也差不多结束,剩下的已经拜托邻居。
“艾娘,你这一去要多长时间啊?”周荷花下午没事的时候总会带着绣活来找苏小艾。
两个人做着也不寂寞,本来可以和她媳妇一起做的,可惜她那媳妇,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她哪里受得了。
苏小艾做着他们出行要穿的衣服,想了想说道:“估计也得十天左右,一来一回也要四天。婶子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捎回来。”
“我哪有什么需要的,不过凉城可是咱们西北最大的城池了。
秦王管辖下的凉城,现在是咱大周的五大城池之一,你们去了可要好好见识见识,回来给我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周荷花向往着,但是现实却只能将她困在西山这个芝麻绿豆点大的地方,见过最繁荣的地方也就是柳镇了。
“行,到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也给婶子带一份儿。”苏小艾展开给柳柱做好的衣服,炫耀地扬了扬,“这件衣服怎么样?”
“针脚密实,样子也好看。”周荷花说不上哪里特别,但是苏小艾做得衣服穿在身上就特别服帖,能够看出人的优点。
“我把腰身那边收了一点,这边裁剪的时候也可以偏一点,不用这么直板。”
苏小艾将自己做衣服的窍门给周荷花说了说,“这样就可以把好身材给展现出来了。”
“好看是好看,到时候你可别让凉城的姑娘把阿柱给抢回家咯!”
周荷花暧昧地调笑着,挤眉弄眼,“凉城民风开放,听说很多姑娘在婚前都是有相好的,有财有势的姑娘,娶夫纳侍的也不少。”
跟周荷花相处久了,苏小艾也没有以前那么拘束,眨了眨眼睛。
“婶子这是在撺掇我带个小侍回来么?这可不合规矩啊!婶子心里想想就好了,千万别说出来呀。”
周荷花嗔笑着捶了苏小艾一拳,“你这个坏丫头,现在调戏你婶子来了,什么小侍的,也不脸红。”
“我有什么好脸红的,还不是婶子先说的。况且婶子不也没羞没臊?”苏小艾嬉笑着,脸上的笑容灿烂而俏皮。
周荷花无奈中又透着几分宠溺,到底还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就跟她孩子差不多大。
“艾娘,你怎么每件衣服都绣上名字?家里也就你一个女人,又不会弄混了。”
周荷花跟苏小艾一起做了几次绣活之后发现,苏小艾对在衣服上绣名字这件事情很执着。每一件衣服都会在角落,或者袖口什么位置绣上名字。
“绣着好玩,是不是很有特色?”苏小艾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癖好是怎么来的,她上辈子订制的衣服上就开始绣上名字,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
不过以前一直是绣在自己的衣服上,现在又多了柳家三兄弟。
“我看你就是没事瞎折腾,还不如在衣服上绣朵花什么的实在呢。”周荷花看了看天色,把衣服收紧篓子里,“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看看。”
“嗯,婶子慢走,我就不送了。”
“嘿,我说你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周荷花双手叉腰,手指在苏小艾脑门上戳了戳,挎着篓子离开了。
苏小艾揉了揉脑门,目送周荷花远去,心情甚好地咧嘴嘴角。
九月二十六,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李管事天还没亮就已经安排了马车在西山村门前的大河边等着。加上这次要带的东西,李管事满打满算用了四辆马车。
艾娘事先让柳云编了两个竹藤箱子,里面用一层油纸垫着,下雨也不用担心浸湿。
“艾娘,这次路上的时间比较紧,我们差不多二十八的早上才能到凉城,路上辛苦些,你们多担待一下。”
李管事提前给四人打了招呼,如果不出意外,除了适当的休息,他们会一直赶路。
新店开张,诸多事宜还等着他回去安排,路上一刻都耽误不得。
苏小艾明白情况,表示自己能够坚持,柳家三兄弟就更没什么意见了,女人都能坚持,他们能说自己太辛苦,想要下去玩玩么?
去凉城的路并不太平,这几年战事已经停歇,但逗留在各个山野间的匪徒流寇还是会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杀你个措手不及。
李管事为了确保旅途的顺畅,狠狠心雇佣了一队保镖。
保镖一共八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壮汉,手上功夫不错,不说以一当十,到时候一个对付两三个是绰绰有余的。
这样的八人保镖队伍足以对付各地的流寇,如果真的那么不走运遇到匪帮,那就只能自认倒霉,破财消灾,或者你想投胎重来。
面对这些流寇,官府也很头疼,向来是听之任之、互不干涉,隐隐还有招安的意思。
“张教头,我们是要从丰县绕过去?这样不是要多花半天的时间?”李管事听到几个保镖之间的传言,焦急地询问道。
张教头是个大胡子壮汉,别看他样子粗犷,却是个心细如尘的人,一路上安排妥帖,格外的顺利。
这样的顺利也让李管事松了口气,存了侥幸的心理。
“李老板,我们继续往前走,就是‘陈天王’的地头,陈天王和一般的地头蛇不一样,手下众多,手段也不可同日而语。”
张教头严肃道,他曾经遇上过陈天王,幸好当时他只是一大群保镖中无足轻重的一个,这才勉强保了条性命。
陈天王的名号一出来,李管事焦急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据说,这陈天王是前朝陈氏血脉,流落民间,从小生活在狼群里,性格狠辣,杀人掠货,无恶不作。
曾经还劫掠了凉城送往京都的贡品,至今这批价值连城的贡品都没有找到!
关于陈天王的传说还有很多,绝对能止小儿夜啼。
李管事暗恼,自己真是被新店开张的事情冲昏头脑了,之前他们走那条路没有遇到危险,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行李,人家陈天王做大买卖的人用得着来抢他们的?
现在不一样,四大车的东西,还有一队的保镖,人家陈天王不劫你劫谁呀!
他们谈的话,苏小艾四人完全不知道。一路上,四人窝在一辆马车里,累了就睡觉,醒着就弄点吃的填饱肚子,拉开帘子看看沿路的风景。
见惯了现代各种山山水水,人工的、天然的,眼前的这些完全不够看。落后、荒凉、杂乱,没有人烟的地方都透着一股死寂,空旷得可怕。
苏小艾坐在车里有些疲惫,柳柱殷勤地给她按摩着,苏小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马车里的凉被上,享受着柳柱的独家手艺。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到驿站了么?”苏小艾掀开眼皮,昏昏欲睡。
柳柱掀开帘子,好奇地往外看去——
两个灰扑扑的少年挡在马车前面,身后背着行囊,一脸风尘,看不清面容,但身形纤细,年纪应该不大。
“小子打扰,敢问老爷的车队可是前往凉城?”
个子高一点的少年开口问道,声音沙哑而低沉,似是几天没有喝水,带着一股书卷气,让人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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