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加上要去陪都。
婉宁轻声道:“我不放心,之前不管怎么样至少是在家中,现在相隔这样远,你在陪都有什么事,我都不知晓。”
崔奕廷目光雪亮,看着婉宁半晌,“二奶奶,你抢了我要说的话。”
婉宁走到镜子旁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螺子黛递给崔奕廷,“帮我画眉吧!”
从前都是他缠着她才能在镜前缠绵一会儿,而今却是她将螺子黛送到他手中,崔奕廷半晌才将眉毛画好。
本来就很漂亮的眉毛,被他一画又多了几分的英气。
婉宁扬眉看着崔奕廷,“早些回来,我这眉毛还等着你来画呢。”
在离别的时候就顾不得腼腆和羞臊。
崔奕廷看着婉宁清亮的眉眼,捏着螺子黛一时看得愣住,半晌才拉起婉宁的手,“要不然我不去了吧!”
婉宁忍不住笑出声,“二爷这是哄我呢。”崔奕廷是个有野心的人,是永远不可能会停下来的。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之处。
婉宁站起身将崔奕廷拉着坐下,伸出手解开他的发髻,拿梳子轻轻地梳起来,镜子映着他们的影子。
发髻梳好,婉宁靠在崔奕廷身上,镜子里的身影和他们相望。
时光匆匆,他的仿佛已经经历了许多年。
就因为不经意的相遇才有了今日的相守。
她是他偷来的,强占的,他心底守的秘密,她一直都想知晓,每次这样对视,他都怕被窥探到了什么。
“在想什么?”
看着他微微垂下眼睛,婉宁低声询问。
“等我回来,你不会跟人跑了吧?”
明知他是开玩笑,婉宁心中倒是浮起一丝奇妙的滋味儿,“我还能去哪儿,倒是你,成亲之前就四处打听人家未出阁的小姐,会不会想着哪日要抬回来,我告诉你,只要这个家我执掌一日,你就别想纳妾。”
“你总算是问了,”崔奕廷拉起婉宁的手,手臂微微用力,就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你知道我觉得什么时候最风光?”
居高临下?手握重权。
也许都不是。
崔奕廷这样骄傲的人,想要的决计不止于此。
崔奕廷将头垂下来,“你为我争风吃醋,便是我的风光。”
他从来没想过这辈子会为了一个没有见过的女人辩上两句,而今他却想张嘴说,“我不认识她,也没见过她。”
崔奕廷忽然弯起嘴角,“我只识得你。”
……
皇上起驾去了陪都,带走了一半京营的人和锦衣卫。
整个京城仿佛一下子空旷起来,宫门紧紧地阖起,从今天开始国家大事都要快马送去陪都。
谁也没想到皇上会这样顺利地离开京城,朝廷大臣不免咒骂崔奕廷是个贪生怕死的真小人,见到京城有时疫就劝皇上离京,他自己也能安全脱身,完全忘记了开始上奏折请皇上移驾陪都的正是他们。
京中许多达官显贵的家眷也开始收拾物件准备搬去陪都。
人人都以为宗室、权贵的家眷会先动身,首当其冲应该就是陪着皇上去陪都的那些人家的内眷,她们不走谁能抢在前面。
崔家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崔二奶奶仿佛并不着急走,也兴许带的东西太多,几天下来都不见动静。
皇上走之前并没有说准许朝官的内眷去陪都,至少要等到崔家女眷去试探一下才知晓。
可谁知道,崔家的马车准备好了,崔家女眷就是不动身。
不但不动身,崔二奶奶还四处去买药材。
崔家传出来的消息是,崔二奶奶走之前想要施药,只是京中的药材不多,说要等到祁州的药送到。
好端端的却要在这时候装什么慈悲,虽然京中女眷心里埋怨,谁也不敢挂在嘴边。
一天过去,开始有人也跟着买药,帮着崔二奶奶买好了药,是不是就可以动身去陪都了。
眼见施药的名声就要被抢,蒋静瑜不禁气得跺脚,“她什么都要跟我抢,施药是我先想起来了,京中贺家的药铺最多,什么时候轮到了她。”
董妈妈也在一旁道:“可不是,这药还没拿出来,京中的女眷几乎都知道这件事,崔二奶奶真是有本事的人,可怜小姐,张罗了那么久,却是这样的结果。”
蒋静瑜咬起牙,“我要去瞧瞧,看看她在耍什么花样。”
……
“京中多久会乱起来?”周帧看着桌子上的舆图,问身边的姚宜之。
皇上离京之后,周帧觉得自己一颗心就要从腔子里跳出来,浑身上下一股的热流充斥在其中,让他想要立即举事,带着兵马长驱直入杀入宫门,坐在那本应该属于他的御座上。
姚宜之道:“用不了十日,时疫蔓延,百姓人心惶惶,虽然顺天府施药施粥,毕竟医官不足,药材紧缺。”
再加上宣府传来些许瓦剌攻城的消息,没有皇帝坐镇京城,文武百官也像是坐在油锅里,到时候定是一片慌乱。
周帧看着地图想起邓嗣昌,如果在宣府的人是邓嗣昌而非陈文实,那这件事会办得更加容易些。
放瓦剌一路杀进京,到时候陪都的兵马就会回京救援,在陪都的皇帝就如同刀俎鱼肉。
可现在,就要依靠庆王的兵马,先去陪都擒王。
等。
他现在要等的是最好的时机。
周帧看向姚宜之,“那件事该去办了,我要光明正大的继位。”他不能让任何人质疑他的皇位。
姚宜之点了点头。
周帧却仍旧不放心,“那毕竟是你的亲哥哥,不要到了这时候心怀慈悲。”
姚宜之弯腰,“虽是家兄,却不能因此坏了王爷的大事。”
看着冷静沉着的姚宜之,周帧放心地颌首,“那就去吧!”
姚宜之行了礼慢慢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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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要回家了,结束了漂泊的日子,终于又能好好码字了。R1152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