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吐利浑,冲过来的匈奴军都在瞪大了眼睛往前看,但见前方混乱中,处处可见倒地的雷虎军尸首,却看不见有一名战死的鬼风屠,就算这场奇袭是杀了雷虎军一个措手不及,可对手无一伤亡的交换比,还是让人望之胆寒。
两名雷虎侥幸从混乱中脱出,看到援军来救,急忙催骑会合,可就在两人快要冲近时,只听得一道尖锐啸声从后追上,只见这两名雷虎催动坐骑的动作突然凝滞,脸上同时露出痛楚的神色,然后就当着吐利浑的面,两名雷虎的颈项上又同时崩开一道喷张的血线,两颗人头,一同从脖颈上跌坠。
“他娘的!”吐利浑看的气往上冲,举刀大喝:“鬼风屠!有种就别躲在暗处耍阴招,老子就是匈奴王吐利浑,来啊!跟我打…”
喊声未毕,前方一张诡异的脸庞突然一闪而现,虽只一瞬,但月色下吐利浑看得清楚,这张脸庞青面獠牙,妖瞳勾鼻,血口大张,这岂是世间活人的脸,分明就是一张来自地狱黄泉的鬼脸。
“是鬼?”吐利浑惊的浑身一机灵,耳听的劲风扑来,却忘了躲闪。
“小心!”铁摩勒拽着吐利浑的左臂往自己怀里一带,那道劲风从吐利浑头顶呼啸刮过,“不是鬼,他们戴着面具!”铁摩勒手中刀护在面门前,如临大敌的戒备着前方黑夜,仿佛黑夜中随时会有恶鬼杀出,口中快速道:“我曾听过一名只剩一口气的草原军说过,这三千鬼风屠,连人带骑一律披墨黑铠甲,箭矢难透,坐骑包蹄,黑夜中形迹难察,而且鬼风屠人人面覆恶鬼面具,陡然现形,更能惊慑敌胆…”
劲风突又迎面刮来,铁摩勒嘴里说话,手上提防,一听风声掠来,急挥刀格挡,只听一声兵刃碰撞,火星闪烁中,铁摩勒也看到,一张鬼脸在眼前一闪而过,但对方袭来的兵器虽被格挡,那股劲风竟未停息,绕过铁摩勒手中刀,转向他耳后绕来。
铁摩勒大吃一惊,“什么兵器,竟会凌空转弯?”
“小心!”这一次轮到吐利浑大呼示警,他手中刀往铁摩勒身侧一架,铁摩勒只听耳旁又是叮的一声兵刃碰撞,随后嗖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突然窜了回去。
“这究竟是什么兵器?”铁摩勒惊魂未定:“我明明格挡住了?”
“是缅刀!而且是软钢缅刀!”吐利浑神色紧张的看着前方,“当年我曾听我父王说起过,中原的能工巧匠曾试图锻造出一种丈长斩刀做为沙场利器,刀锋狭长,刀脊柔韧,劈斩时其硬如斧,削扫时绵软如鞭,整柄刀的份量却不足二十斤,力大之人单手即可挥舞自如,但要铸造这样一柄刚柔并济缅刀,需要刀匠千锤百炼的苦心,所以一刀难求!”
“难怪鬼风屠出手如风,快如闪电!”铁摩勒冷冷道:“这个燹翮,还真是肯下本钱!”
几这句话说下来,前方又有上百名雷虎在黑夜中无声无息的被斩首落马,来援的匈奴军人人鼓劲拼命,却摸不透黑夜中的对手到底潜藏于何处。
“压上去打!”后方还有禳天军大步追上,铁摩勒不敢拖延时机,号令道:“都给我卯足了力气,越是看不到的黑幕里,越给我使足了力气乱刀齐剁,鬼风屠不过三千,就算十个打一个,也给我们把他们乱刀分尸!”
“雷虎军!”铁摩勒又向突围的雷虎喝令:“点火把,往黑暗里扔,一旦看到鬼风屠,就给我一阵乱箭射过去,鬼风屠喜欢装神弄鬼,今夜就让他们这些恶鬼现出原形!”
铁摩勒这一道命令虽是情急,但也颇有几分急智,匈奴军一起压向前方,几万人潮水般扑入混乱的黑幕,看到雷虎军就把他们让过身后,黑幕中则举刀乱剁,兵刃交击声此起彼伏,虽仍不断有人突然倒向,但那阵阵如鬼泣的尖锐啸声已被压制,一支又一支火把点后向夜色中投去,随着被救出的雷虎军的增多,两部草原军也恢复了远射的攻势,被救出的雷虎军重新列阵,向最黑暗的夜幕中射去阵阵箭矢。
传说中大汉武力第一的鬼风屠终于在草原军面前现身,火光和月色的相映下,只见重重黑影若隐若现,骑者高大,坐骑雄骏,看去本该是三千名极为英武的骑军,可这三千骑者在黑夜中散发的却是极为妖异的气息,三千骑者,人马皆为一色墨黑冷甲,墨黑的盔甲从头罩到足,就连坐骑也是全身披甲,骑军面罩恶鬼面甲,森然的目光在鬼面后杀气凛冽,身后乌黑的大氅在夜风中幽幽飘动,如黄泉下勾魂夺魄的旗幡,雄伟高大的战马在铁甲覆罩下喷吐鼻吸,犹如一群从地狱中涌出的恶兽。
形迹暴露,鬼风屠也不再继续掩藏于夜色中,三千骑一声凌厉的呼啸,向匈奴和突厥两部正面杀上,他们是大汉武力最强的军甲,每一人都是从将校中选拔而出,神出鬼没的暗夜刺杀难以继续,亦能以勇冠三军的武力欺凌对手。
尖锐的呼啸再次从鬼风屠手中荡出,仍是一道道不见形迹,只闻其声的呼啸,在短兵相接中扫出一片旋风,兵刃交加声撞击不绝,但在一合之后,又是成片的匈奴军被斩杀马下。
吐利浑又急又心疼,大声提醒:“小心!鬼风屠使的是软刀!都给我打起精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