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阳是一个曾被某个民族当作为都城的城市,在省阳市的郊区,有着一所并不很大的精神病院。平时这里来往的人员并不很多,有谁会愿意有事没事的往精神病院跑哩!
今天却是怪事,早晨刚一上班,精神病院的大门就打了开来。时间不长,一溜儿三辆小汽车停到了门前,从汽车上走下一个须眉皆白的老人家。
“向爷爷,你慢一点。”旁边扶着他的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
“大鹏,别这么担心。你向爷爷的身体好着哩。不把‘心愿行动’给搞好,不喝到你们几个小兄弟的喜酒,我的眼睛也闭不上噢。”须眉皆白的老人家,说话的声音倒是蛮洪亮。
这一老一小,原来就是老特务向子良和罗大鹏。在他们的身后,还跟了不少人。有老有少,也有不少腆着肚皮的官场人物。
在这种滴水成冰的日子里,这些人到精神病院来干什么?路边的人看到这种情形,也都议论开了。
“老王,你瞧这些人,好端端的,怎么跑到这儿来嘞,莫不是有人也得了那个病?”一个五十多岁的工人大叔开了口。
旁边的人,是一个东北大汉,连忙小声关照说:“老李呵,这话可不能瞎说。你瞧瞧那些小汽车,都是军方牌照。我可告诉你,那都是我们东北军区首长坐的车。照我看呀,来的人身份不会低,你可别只顾嘴上说得快活,到最后惹下了弥天大祸,谁也搭救不了你。”
“嗯,我也只是和你老王,才会这么说说。你瞧,那医院的来了不少人迎接。”老李大叔也知道老王说得在理,连忙转移了话题。
这个老李说得不错,医院的院长已经带着中层以上的干部都迎了出来。放在平时,就是卫生局长来视察工作,也不会有这么整齐的阵容。也难怪,如果没有准备,谁会一大早就到医院来上班哩。
一早晨,他们就接到东北军区和市政府的通知,说是一个叫向子良的老人家来了省阳市,要到医院探望一个叫苏向宇的病人。有了这样的通知,他们哪能不重视。一番手忙脚乱,才算是凑成了这么一副阵容。
提到苏向宇,医院的院长、医生并不陌生,因为前些日子刚有一些人来探视过,还丢下了一大笔钱,嘱咐医院里要多加照料,说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进行探视。没有想得到,这才过了没有几天功夫,就来了人,而且闹的阵势会是这么大。
在院长的指引下,向子良和罗大鹏走向了最里面的一排病房。不用说,在这儿关着的病人,都是病情比较严重的人。
在向子良和罗大鹏的后面,跟了不少的官员,还有一家三代人也在这个队伍之中。其中那个老太太,则是不停地抹着眼睛。
搀扶着她的一个中年人,安慰着说:“妈妈,你别难受。有了向大叔出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想想,向大叔一来,就来了这么多的当官的人,就连军区也给派了车。”
老太太点头说:“是呵,是呵,我伤心的是老头子吃了多少苦噢。”
到了病房的门前,向子良没有直接进门,而是伫立在那儿,默默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房间里陈设很简陋,就是一张坑,坑上有一张小桌子。一个身体瘦弱,满头乱发的老人背对着门,朝着墙壁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老首长,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说你的坏话,不应该说你是特务。老首长,我对不起你啊!”
听到这样的语言,向子良的眼睛红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那个老太太赶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唯恐自己的哭声惊扰了屋里那沉醉于往事的老人家。
其余的人,由于已经知道了内情,一个个也是感慨万端。几十年喽,这位老人没有想到自己所受的折磨,而是在怀念着那个不知名的首长,在忏悔自己在那个特殊年代里做的错事,说的违心愿的话。
向子良一抹眼睛,低声朝着罗大鹏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就独自一人走进了房间。站到那老人的背后,静默了一会,才用军队下达口令的口气,沉声喝道:“苏向宇!”
“到!”那老人家听到口令,立即条件反射的站起来,转过身来就是一个立正。
“首长有命令!”
“首长?谁是首长?”苏向宇那浑浊的目光中,看不出什么答案,但他的语言之中却显示出了迟疑。回答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看得出来,他对这个问题有点畏惧。
“混账,你不知道自己的首长是谁吗?”
“知道。”
“说!”
“我的首长是任兴邦。”
“为什么记不起首长来?说!”
“我......我......”
“你当了叛徒!”
“我没有。”
“你出卖了首长!?”
“我,我没有。”
“说!为什么会不敢提起首长的名字?”
苏向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蹲在地上就象个孩子似的,一边捶胸顿足,一边哭诉道:“首长,我对不起你呵,是他们,对,是他们逼着我,要让我说你是特务。他们告诉我这是组织的决定哇。”
“苏向宇,站起来。”
“是!”
“现在有人要谋害首长。”
“是谁!我去杀了他。”看到苏向宇那目眦欲裂的样子,站在窗外观察的人一点也不怀疑,如果说有人此时出现在他的面前,绝对会有被生吞活剥的可能。
“首长命令!”
“请指示。”
“立即洗漱、换衣、吃饭,然后等待下一步命令。”
“是,坚决完成任务。”
听到向子良下达的命令,苏向宇目不斜视,迈着军人的步伐,立即到隔壁房间里开始了洗漱和换衣、吃饭。
衣物和饭食,都是罗大鹏乘着向子良和苏向宇对话的时候,就让院方给安放好了的。
至于那些共处一地的病人,也早已被分散到了其他病区。苏向宇的行动,当然不会有任何困难。不到十分钟时间,修整一新的苏向宇又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此时苏向宇的房间,已经是焕然一新。罗大鹏乘着苏向宇洗漱的时间,已经带着护士们对房间进行了打扫。坑上的被褥,也全部更换了新的。
坐在坑边上的苏向宇,没有得到向子良的进一步命令,似乎是有点迷糊。他张开有点迷茫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房间。变了,变了,这怎么不是自己的房间哩!
“我,我这是在哪里?”苏向宇有点不知所措,张开双臂,好象要抓住什么似的。站在门外的医生发出了惊呼,病人出现这样的情形,应该是要恢复神志的征兆。
“刚才,刚才是首长让人给我下达命令的。”苏向宇在尽力地回忆着刚才的一切。
“首长,首长在哪里?帮首长下达命令的人呢?”苏向宇在自言自语。
“苏向宇,想要见到首长吗?”
“想,我要见首长,我有重要情况向首长报告,有人要谋害首长。”
“苏向宇,你的消息太迟了。我告诉你,首长已经被人给害死嘞!”
“什么!首长死了?首长,我对不起你啊!”苏向宇猛一站起,狂叫一声,就直通通的往后摔了下去。幸亏罗大鹏早已受到暗示,一把托住了苏向宇的腰,这才没有摔到地上。
随着医生、护士的一阵忙碌,苏向宇进入了昏睡之中。正在输液的他,不时的呓语道:“首长,我对不起你。首长,我对不起你。”
对于眼前的情形,向子良一点也不担心,他朝着满脸忧虑的苏家三代人招手说:“坐下,都给我坐下。要不了多久,就会还一个大脑清醒的苏向宇给你们。”
“向爷爷,你说的是真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小伙子欣喜若狂的问道。
“找打!”向子良故作恼怒的挥了一下手,然后抚摸了一下自己那不长的胡须,得意地说道:“小明,你问一问大鹏,他们小兄弟几个,有谁敢怀疑我老头子说的话!”
“大鹏哥,向爷爷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叫小明的青年,一把拉着罗大鹏的手。
“小明,还有奶奶和叔叔,你们别担心。向爷爷既然说出来的事,就一定会成功。他在当特务的时候,对人的心理研究很深。你们想一想,既然能让人胆寒,产生畏惧心理,不也能让人去除心病吗?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罗大鹏解释说。
听到罗大鹏解说得有章有法,苏家的三代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到了这时候,向子良才问起了苏家的具体情形。其实,这一切他都已经从刘少兵和罗大鹏口中了解清楚。之所以会这么问,也是分散精力,尽力拖延时间,等待苏向宇的清醒。
苏家三代人,老太太已经退休,苏向宇连退休工资都没有,到医院治疗的费用,还是因为他到处在喊‘对不起首长’的话,有关方面担心会造成不良影响,才给承担了下来。说是住院,也只是将他养在这儿 ,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人帮助治疗过。
“这帮混账!”向子良捏紧的拳头上,青筋毕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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