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区长镜已经开始习惯了觉非罗那种不定期就会冒出来的疯言疯语,但从来没想过这厮竟然会在大庭广众(其实在场的也就只有三个人)对他说出这样荒谬绝伦的提议来!
区长镜先是呆愣在当场,颇有种被雷劈到全身麻木的僵直感。
直到觉非罗那厮将无耻的大脸凑过来,嘴上嘟哝着“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之类狗屁倒灶的鬼话,眼看就要贴到自己唇上之后,被雷得外焦里嫩的区长镜才从风中凌乱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下一秒右勾拳就要毫不留情地往觉非罗的脸上打去。
只是精明如觉非罗,又怎会不知道眼前这只迟钝的小豹子定是不会让他轻易占了便宜去?
就在区长镜起手的时候,就已经将他的腕子给扣下了。
“先别急着生气嘛。”
觉非罗那种像是在劝三岁小童不要胡闹的语气更让区长镜气不打一处来!其实若是他用尽全力挣扎,身负重伤的觉非罗也钳他不住,只是看到那厮身上被通天蟒撕出的皮肉外翻的口子,又实在无法下狠手折腾,只能咬牙切齿地让觉非罗赶紧放手。
觉非罗哪里会放,脸上摆出一副“打死我算了”的贱样,话锋一转将话题带到了正事上。
“你别觉得我是存心在占你便宜嘛!”
觉非罗用眼神往苏澈那边看了一眼,将唇贴在区长镜耳廓上。
“知道为什么苏宗主、圆胖还有你,走不出这秘境么?”
区长镜本就怕痒,如今被觉非罗贴这样近地咬着耳朵说话,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你好好说话会死吗?!”
觉非罗忍不住低笑,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让区长镜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要在意那些细枝末节,你倒是说说,这梵奇秘境的第二重代表了什么境界?”
区长镜原本还在锲而不舍地想要掰开觉非罗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听觉非罗这般明知故问,又觉得其中肯定另有深意。
手上的动作有了明显的停滞,片刻之后,区长镜有些后知后觉地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抬头跟觉非罗的视线对上。
“没错。”觉非罗笑道,“这一重名曰‘欲’,是梵奇对人间情爱之事的参悟的其中一部分。既然我们已经破了这重境界,而且还把未认主的上古式神也给弄走了。想要简单地拍拍屁股就离开,那也得看梵奇乐不乐意。”
区长镜气急败坏道:“他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觉非罗饶有深意地看了依旧在闭目打坐的苏澈一眼,这才接着区长镜的话头说道:“他当然不乐意!”
“梵奇惊才绝艳,若是撇去他荒诞不羁的一面不提,随便放到哪个宗门都会是流芳百世的鼻祖级别的人物。”
“可那么不巧,他竟然出身若耶阁,还顶着一个佛修的名头。”
若耶阁的佛修要严格恪守戒律,其中一大戒就是色-戒。
梵奇最后虽然突破了佛修的藩篱自成一派,但却因为耽于情-欲被逐出佛门。可修真界中比他荒唐得多的修士比比皆是,甚至还有靠取高阶女修孕育出的胎儿之肉身来炼制提升修为的丹药的。但这些修士在飞升之后,无一不被供奉到代表宗派最高容易的神格之上,接受宗门历代子弟的供奉和朝拜。
但唯有梵奇一人,不仅被若耶阁视若敝履,甚至在明知梵奇秘境中宝物多不胜数的情况下,还禁止所有的佛修踏入秘境一步。
虽然那些修为不上档次的凡夫俗子们并不被梵奇放在眼里,但高傲如梵奇,却不乐意将自己的宝物留给那些打心眼里看不起他的人。
梵奇的逻辑既简单又粗暴:跟老子不一样的人,凭啥拿着老子的宝物到外面嘚瑟?!
于是乎,这个特别爱使小性子的任性修士,便在出秘境的结界里设下了筛选的条件——“不尝欲之极乐者不得所出”。
听完觉非罗的分析,区长镜只能维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
他是万万没想到,在经历了这样殊死的恶战之后,竟然在这个关口又被梵奇给狠狠地摆了一道。
觉非罗状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现下这结界里就只剩下我们四人,你若是有能耐能说服你家宗主与你一起也行。”
觉非罗话音刚落,区长镜便收到了安齐远那边传递过来的森森恶意。
区长镜被那布满了杀气的眼神看得脊背生凉,但同时又心里又莫名地升起了丝丝愧意——若觉非罗所言不虚,那就说明自家宗主至今还未向魔头屈服,想到自己之前语出狂妄的无端指责,区长镜现在只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可这种欣慰之情还没保留多久,区长镜便又想到即便自家宗主之前一直谨守底线,但如今为了逃出这险恶之地,也不得破了底线。
这又喜又悲的,反映在脸上就是无比纠结的神情。
觉非罗趁机搂着人轻声道:“你先别急着难受,或许我的猜测也不一定准确。”
区长镜一听,感觉已经死了一半的自己又立马活了过来,但又立刻被觉非罗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撵回了十八层地狱。
“所以这个办法是不是管用,只有我们试过之后才知道。”
觉非罗嘴角带着明显不怀好意的弧度,像是一只狐狸正在看着怀中已经差不多半熟了的兔子。“你若是坚持不愿意试,我觉得我家宗主一定不介意跟苏宗主试一试。”
“苏宗主就是我家宗主的命根,平时里宠着让着没舍得下手也就算了,但今时不同往日,为了能让苏宗主离开梵奇秘境,我觉得我家宗主一定会尝试所有可能的方法。所有。”
觉非罗笑吟吟地分析道:“如果我方才说的法子是错的,你又死活不愿意配合验证。到时候我家宗主把这法子用在苏宗主身上,那你可是哭都没有眼泪了。”
“你们道修佛修不是最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的么?”
像是勾引猎物自动献上自己咽喉的猎人,觉非罗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的一个砝码放到了区长镜跟前。
“若你牺牲自己,万一验证出来这法子是错的,苏宗主不就能得以幸免了?”
“你说是也不是?”
魔鬼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回荡,区长镜垂在身侧的双拳握得泛白。
一直在一旁闭目打坐的苏澈此刻睁开了双眼,眼神如静海一般沉静无波。
只听苏澈说道:“长镜,不需为我做违心之事。”
区长镜闻言,三步并做两步上前跪在苏澈跟前。
“宗主,我若不去一试,全盘皆是死局。我身死事小,青阳洞若无你支撑,恐怕再难起复!”
苏澈闻言垂眸沉默,想起师父飞升前将如此荣光的青阳洞交予自己手上,如今却因为他飞升失败而让道修一脉不得不仰人鼻息而活。
事已至此,他也着实说不出更多任意妄为的话来。
嘴边沁出一丝苦笑,苏澈道:“
若是换做别人,我定会不顾一切阻拦你。但觉非罗……确实不是那种无恶不作的魔修,你若是对他有意……”
苏澈并未把话说全。
他虽在情-爱之事上生性迟钝但还不是瞎子,不至于看不出来区长镜对觉非罗那种复杂的感情。
虽然区长镜面上急于跟觉非罗划清界限,可若不是心生好感,也不至于会在与通天蟒一战的时候舍命相护。
而觉非罗的性子苏澈也是清楚的——若觉非罗看不上区长镜,断然是碰都不会碰一下的,更别提是什么洞房不洞房的事了。
只是区长镜确实还磨不开面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委身于魔修,确实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苏澈叹了口气,觉得从九天玄雷共凝开始,老天爷就一直在逗着自己玩儿,而且还玩得乐此不疲。
觉非罗则上前将区长镜从地上拉起来:“还磨叽什么,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早就是以身相许的关系了。待你到了结单之境,你我便可结成道侣。又不是不给你名分,别要死要活的成不?”
被当成娘们儿的区长镜立刻炸毛:“谁要跟你结成道侣?!除非我死!”
觉非罗闻言脸色骤沉,将区长镜搂过来,狠狠地咬了数下在他的唇上:“我让你口没遮拦。”
被觉非罗三番四次这样轻薄,区长镜如今只要一发展到一被觉非罗亲上就忍不住膝盖发软的地步。
混乱之中眼前忽然有漫天轻纱围帐从天而降,原来是觉非罗将法宝亮了出来,在偌大的洞穴中隔出了一个可观的空间,最奇的是结界中竟然有高床软枕一应俱全,那摆设那布置极尽奢华,且透露出一种浓郁的情-欲之气。
区长镜瞬间呆愣,觉非罗趁着空挡将人打横抱起朝大床走去。
“放心,这结界可屏蔽五感,里头的人再怎么翻腾叫唤,外面的人也丝毫听不到动静。”
下一刻,区长镜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褥子里。
“凭什么!即便是要尝情-欲之事,我也要做那主动的一方!”垂死挣扎讨一把福利也是要的。
下一刻,想要翻身欺上的区长镜被觉非罗重新掀翻到下方,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上身已经赤-裸,眼中翻涌的情-欲已快浓重得令瞳孔变色。
“等你的修为什么时候高过我,就什么时候让你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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