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迷糊的过程中,苏澈感觉到自己似又被人七手八脚地抬回了床榻上,额上不知被敷上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方才因为抠挖法印而造成的钻心疼痛也消下去了许多。
可还没等他彻底恢复过来,苏澈便听见众侍女发出的十分恭敬的请安声。
“宗主万安。”
接下来的对话,苏澈听得不那么真切。
他只隐约听到一道刻意压低了的女声将他方才莫名在屋内晕过去的事情描述了一遍,还大约说了“也不知是不是宗主所烙的法印威压过大,公子身体承受不住了”一类的话。
接着,苏澈额头上敷的东西被人掀开。片刻之后,身边又重归平静。
安齐远接了下人的禀报便丢下手中的事过来了。
既然寻找苏澈的神识已经成为目前最为重要的事,那么为苏澈的神识保留一个完好的躯壳也是理所当然的。
安齐远听了侍女的禀报,上前掀开敷在青言额上的凉巾,果见法印周围一片泛红,似是与这具凡人的躯壳产生了排斥的模样。
安齐远自然不会想到区区一个男宠会有勇气自己动手想要将他亲手烙下的法印硬生生地抠下来这种可能,所以想当然的第一反应就与众人所认为的“适应不良”的情况一致。
安齐远思忖了一下,便屏退众人,伸手覆上了苏澈的额头。
心念微动,一丝淡薄的灵力通过指尖传递到苏澈的身体里。
如果这幅身体是因为修为过低无法承受法印所带来的威压的话,那么只要暂时提高青言体内的灵压,就能有效缓解新烙的法印带来的副作用。
虽然事实与安齐远所想的并不一致,但提升苏澈体内的灵力确实可以达到缓解疼痛的作用。
苏澈在朦胧间只觉得额上有一阵阵温凉的气息传来,且那气息似有意识似的,在进入自己身体之后会自行循着经络运转。几个周天下来,苏澈又隐隐找回了之前修炼时灵气运转的熟悉感,丹田有微微发烫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却十分熨帖,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见苏澈的脸色有了明显好转,安齐远停下了动作,刚想把手从苏澈的额上抽走。
谁知苏澈在迷迷糊糊中意识有些错乱,一察觉那灵力的源头就要抽离,便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紧紧抓住。
安齐远的手就这样被苏澈不经意地握住,苏澈在迷离间,甚至还将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
安齐远难得地没有计较这个“青言”的失态。
他的指腹此刻贴在一片温润如玉的光洁皮肤上,只要微微一动,便能感到指下有丝绸般的滑腻触感。
安齐远不禁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苏澈光滑的脸蛋,指尖还带着些许灵气的流动。
苏澈舒服地嘤咛了一声,甚至像狗儿一样将脸贴在安齐远的大掌中蹭了蹭。
安齐远因为急于谋划前往西莲五峰一带寻找苏澈神识之事,原本就没有任何想要跟这些昔日用来泄/欲消磨用的男宠胡天海地的打算。
但那温顺地将脸偎在自己掌中的躯体实在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太过相像,以至于让他不由自主地记起了那日在布满了法阵的偏殿中相见之时,青言那足以震撼人心的白袍银发的打扮。
已经脱离了走火入魔状态的安齐远,眸子早就恢复了黝黑的正常色泽,可一旦想起苏澈,原本平静冰凉的血液就莫名地开始蒸腾起来。
安齐远的眸中快速地闪过一抹殷红,但很快就被墨色给压制了下去。
虽然如今狎玩这个名叫青言的男宠完全是在计划之外的事,但安齐远也不至于忙到连一两个时辰的工夫都不能损耗的地步。
特别是一想到日后若能顺利找到苏澈的神识放入这幅躯壳当中,那此刻他抱在怀中的人就会是真正的、如假包换的苏澈。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安齐远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苏澈在迷离中本能地靠近着为他提供灵气的来源,可当灵气吸收到一定程度之后,这具毫无修为的躯体便开始呈现出灵气饱和的状态,方才因为抠挖法印而造成的不适也完全消失了,苏澈的神智渐趋清醒。
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坐靠在一个黑袍男人的怀中。
低头一看,身下压着的是用上好的暗凰绒织成的锦缎,锦缎上用琉璃金线压出的图腾繁复而华丽,苏澈看着觉得有些眼熟。
眯了眯眼,刚清醒过来的苏澈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用尽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逃离背后那炙人的温度。
可谁知他刚一动弹,手臂就被人拽着往后一扯。
这一动一扯之下,因着惯性的作用,两具身体反倒比之前贴得更紧了。
耳边传来并不陌生的低沉声音。
“不必着急起身给我请安,本座这次恕你无礼。”
原来,苏澈的抗拒动作在安齐远看来不过是他清醒过来之后意识到方才所做的越矩之事,想要起身请罪罢了。
可苏澈却忍不住在心中大骂。若是自己修为还在,他真恨不得直接往安齐远脸上招呼几道天诛剑气过去,最好能将安齐远的脑袋打个对穿那就最好了。
可惜这样的事情苏澈也只能想想而已,因为别说是青阳洞的顶级法术天诛剑气了,他现在就是用尽了吃奶的劲想从安齐远的怀中挣脱出来也完全没有办法做到。
苏澈的姿势原本就是被安齐远抱坐在怀中的,如今他这般胡乱蹭动,安齐远那边立刻起了反应。
安齐远握住苏澈的手腕向后打折,苏澈吃痛,也不敢再乱动。
但安静下来之后苏澈明显能感到自己整个背部正紧紧地与安齐远的前胸相贴,透过衣料轻易便能感受到对方烫人的体温。
“我说,你还真是有些无所不用其极……”
安齐远的男宠绝对不止青言一个,但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勾引自己的却独此一家。
魔修向来就不是那种会在上委屈自己的存在,作为在修真的进阶道路上最容易折损的一脉,魔修秉持的永远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理念,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既然已经有尤物对自己这样百般撩拨,他也不介意先提前品尝一下这幅身体的滋味。
其实,这青言被他弄进无赦谷还不到半年。
刚来的那几个月,因着无赦谷的名头实在太过吓人,作为一个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与任何修士有过接触的普通人来说,惊吓过度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
魔修在凡人眼里跟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基本上是同义词,甚至于一些采阴补阳之类的邪门双修之事也往往会被安到魔修头上,加之以讹传讹的事情多了,这种刻意渲染出来的恐怖感更甚。
于是这个青言刚被掳回无赦谷的时候,自然是被吓得茶饭不思,天天以泪洗面的,难免会变得面黄肌瘦气色惨淡,每每一见安齐远就哭哭啼啼的,光是眼泪鼻涕就糊了一脸。
在这种情况下安齐远对他自然也没了那种兴趣,就随意将人丢在一个暖阁里让杜遥帮着调/教。
好不容易等着杜遥用各种锦衣玉食作为诱饵慢慢地让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相信呆在无赦谷不仅不会要了他的小命,反而会给他带来富贵荣华和各种好处之后,久而久之,青言才算是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还没等回心转意的青言有机会主动献身,便发生了苏澈渡劫失败惨遭陨落的事。
安齐远那时正好在青言所住的暖阁附近,听到苏澈的便走火入魔了,还狂性大发地将身边的活物都撕了个粉碎,其中也包括这个一命呜呼的青言。
其实安齐远并不大喜欢青言这种未经人事的身体,他在某个方面确实天赋异禀,在遇到的对象是毫无修为的凡人的时候,时常会不小心闹出人命。若不是这个青言长得实在与苏澈太像,他也不至于会将他给掳回来。
可是既然此人已经这般不怕死地主动“献身”了,他安齐远倒也不是很介意提前享用一下,只是可能没办法做到最后一步罢了。
安齐远想罢,便将手从苏澈的衣襟探了进去,非常轻易地就捏到了一侧突起。
双腕被扣的苏澈原本还在头脑混乱地想着应对策略,谁知安齐远的手就已经从他腋下探过,像毒蛇一样直接钻进了衣袍里。
这具身体出乎意料的敏感,在胸前那处被安齐远捏住之后,苏澈本能地低叫了一声,本能的反应是立刻伸手按住了安齐远的手腕。
这种动作在安齐远看来不过是欲拒还迎的小把戏崩了,倒也不以为意,低下头去就轻轻含住了苏澈的耳廓。
温热的舌尖慢慢地顺着耳廓的形状细细地描绘着,指尖也不断地揉捏拉扯着已经肿胀发硬的小突起,玩得是不亦乐乎。
安齐远对这等风月之事是轻车熟路,可在这方面完全比白纸还要白上三分的苏澈如今却像被五雷轰顶。
苏澈被他师父带回青阳洞修炼不过是十三岁时候的事,这正是一个青涩而懵懂的年纪,加之男孩比女孩发育晚,苏澈还没到可以去了解这些男欢女爱的年龄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修道了。
况且按照青阳洞的收徒惯例,门下向来都只收童子之身未破的男娃。
毕竟道修的实质就是一种“存天理灭人欲”的清修,为了追求天道之磅礴,其余任何凡人的和杂念都应该被彻底舍弃。故而若是修士在入道之前就已经尝过了男女之事,难免会记住那种销骨入髓的感觉,日后在修炼起来也难以摆脱记忆的桎梏,在修为的进阶上势必会产生瓶颈。
苏澈拜在师父座下之后便开始修炼青阳洞的第一重心法清净心经,该心法的核心就是在各种上清净无为,追求一种“天地皆归于我”的纯然境界。
苏澈以天人之姿仅花两年就完成了第一重心法的修习,进入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从此便与“情/欲”一事彻底断绝了关系。
所以说句大实话,在除了佛修之外的其他修士眼中,道修修士一个个都是极度的性冷淡,与讲究和合双升的合欢宗以及将自身和执念放到最大的魔修完全南辕北辙。
可越是如此,道修修士的禁欲自律以及仙风道骨的形象却向来最受合欢宗及魔修修士的青睐。
历史上发生过的几次青阳洞与合欢宗和无赦谷的最大摩擦,都无一例外的是因为有门下的道修修士被合欢宗的人掳去当双修炉鼎或者被魔修修士抓去作为泄欲用的禁脔而引发的。
只是自苏澈师父一代起,青阳洞由于一直都有化神境界的修士担任宗主,在巨大的威慑力下,这才将合欢宗和魔修修士的邪念给震慑住了。
所以在陨落之前,别说是这种直接短兵相接的亲密接触,就连最原始的性/冲动都从来未曾有过的苏澈,被身体里莫名被调动起来的陌生躁动给彻底地吓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