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但仍止不住咳嗽。邵飞扬再次按住她的头部,残忍地将她按入水中。
她虚软地倒在浴室冰冷的地砖上,痛苦地残喘着。她的身体已经一点力气都沒有了,喉咙深处、鼻腔、肺部都传來要爆炸的疼痛,眼前一片黑雾。
她怎么会以为邵飞扬会放过她呢?她真傻!
“得到教训了吗?”邵飞扬冰冷地问。
林浅心点了下头,这个轻微的动作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他是一个残忍的恶魔!她不知道被他重复按入水中多少次,每次当她觉得她就要死了的时候,他又会将她从水中捞起,在欣赏她痛苦的哭泣后,在享受她卑微而又悲惨的哀求后,又再次将她按入水中。
在一次次的折磨夺去了她所有的思维和体力后,这残忍的一切终于结束了,他似乎觉得终于玩够了,他将她捞出水中,重重地扔在冰冷的地砖上。
再次醒來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温暖舒适的大床,她的身体就好像被沙石车來回地碾压过一样的疼痛。
“醒了吗?”优雅的男声在她床畔响起。
林浅心困难地扭动脖子,想看清说话的人,可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引发了身体上剧烈的疼痛,疼痛的感觉使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
“宝贝,别哭。”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擦去了她脸上晶莹的泪珠。
林浅心终于看清了陪在她床畔的人,邵飞扬!她顿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极度的恐惧席卷了她,她蜷缩起身体。
邵飞扬看到她害怕防备的样子,明亮的眼睛黯了下來,但很快这抹黯淡就被他隐藏了起來,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朝她的脸伸來。
林浅心害怕地紧紧闭起眼睛,咬住下唇,等待着即将降临的痛苦折磨,可是它只是温柔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好像已经沒有发烧了。”他温柔地说。
发烧?我吗?林浅心疑惑地想着。
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他主动解释道:“你发烧三天了,这几天你一直都在昏睡,医生每天都到家里來给你打点滴。”
三天了?她睡了三天了?
“今天几号了?”林浅心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低哑难听的声音。
“别开口,你的咽喉受了伤,医生说你最近这几天最好不要说话。”他坐到了床畔,轻柔地为她拉了拉被子。“今天是11月4日。”
他的靠近让她害怕,她困难地挪动身体,移向床的另一侧。但她的动作让他制止住了。他的大手以不会弄痛她的力道握住了她的双肩,在他的大手握住她双肩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居然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别动,医生说你的身体有软组织挫伤的现象,最好不要移动。”
林浅心害怕又紧张地垂下了视线,被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
“别怕我,浅浅。”他微带痛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声音中的痛苦、懊悔让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他,这时她才注意到他显得狼狈、疲累的样子。
他乌黑深邃眼中布满了血丝,一向整齐的头发此时乱糟糟的,身上白衬衫乱七八糟,胸前还沾有几块黑黑黄黄的污渍。
他的狼狈让她忍不住猜测,这三天他都守在床边照顾她。虽然因为心里的这个猜测而有点感动,但她还是十分怕他。
她已经充分领教了他的喜怒无常、笑里藏刀,她怕在他此刻的温柔背后隐藏着加倍的残酷。
“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我只是气疯了,气你想以死亡逃离我。”他眼中有着深刻的懊悔。
“你从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多么深刻地爱着你,这种感情让我感觉到自己像变了个人,不是自己了。为什么你不能再爱上我?只要你愿意重新爱上我,我愿意付出一切。”
他话中深刻的痛苦和深沉的感情让她心中酸酸的,她忘记了他对她所做的残酷的一切。
她忍着疼痛费力地扬起双臂,环住他埋在她脸侧的头,用她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他的。也许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但是她也不想伤害他。
她感觉到一股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他哭了!?一向坚强冷酷的邵飞扬居然哭了?
她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他们都在这场爱情风暴中受到了伤害啊。
他埋在她脸侧静静地流着泪,林浅心也静静地环着他,他们就这样安静温馨地相互拥抱着,哀泣着灵魂与感情受到的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他微扬起头,轻轻拉开她缠在他颈上的双臂,并把它们放进了被子里。他离开了她的床,站起身來,他的脸上和眼中还留有泪水滑过的痕迹。
“你该吃药了。”看了下挂在床边的钟后,他走向床边的桌子,那上面散落着几个打开的药包,他拿起其中的一包,从中取出几粒红色的胶囊,并倒了一杯开水,又走回了她的床边。
看到他手中的药,林浅心觉得自己的咽喉更疼了,她很少生病,这也造成了她非常怕吃药。
“不,我不吃。”她嫌恶地看着这些色彩鲜艳的药丸,坚决地表达出她的抵制。
“不苦的,而且我冲了蜂蜜水。”他似乎觉得她此时幼稚的反抗十分有趣,眼中充满笑意。
“我不吃!绝对不吃!”她仍然拒绝。
“浅浅,你要是再拒绝的话我只好喂你吃了。”
林浅心的回应则是用力地闭上眼睛,不去理会他。
他走到她身边把手上的水杯放在了她的枕边,他也在床边坐了下來,动作轻柔地扶起她的上半身,让她的背靠在他的胸前。
虽然他的动作非常轻柔,但还是让她觉得十分痛苦。他的动作陡然停止,在一个短暂的停顿后,他以更加小心的动作继续抬起她的上身。
他脸上的表情那么认真、那么紧张,他的动作那么小心、那么轻柔,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林浅心心中涌起深刻的感动,但她仍沒有忘记对药片的嫌恶,她的双唇紧紧地闭合着,她倒想看看他怎么能在不弄痛她的情况下,强迫她吞下这些可恶的药片。
在她安稳地靠在他的胸前后,他的大手袭上她的脸庞,并巧妙的捏住她的牙关,他的动作虽然沒有弄痛她,但却迫使她的嘴不得不听话地张开。
他拿起一颗药片放进了她的嘴里,快速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低头覆上她的双唇,将嘴里的蜂蜜水哺喂给她。他的舌强悍地探入她的嘴内,卷起停留在她口腔内的药,将它送至咽喉,让它能够随着水流一起她的身体。
就这样重复了三次,三粒胶囊全部了她的胃里。林浅心羞红了脸,他是这么想出这一招的?
“这是多少次失败后,才总结出的有效方式啊。”他再次看穿了她的想法,笑着为她解惑。
失败?
随着他的视线,她看到了他的白衬衣上沾有的污渍,原來这些是因为要喂她吃药而弄上的啊。
一阵悦耳的鸟鸣声从窗外传來,是门铃声,谁來了?她疑惑地看向邵飞扬。
“应该是医生來了。”他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确定她沒有一丝肌肤裸露在外面。
很快敲了房间门,身后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老先生。他看起來并不像医生,反而像个学富五车的学者。不过相信能成为邵家的家庭医生,一定是个在医学上颇有建树的人。
“他是徐医生,我们家的家庭医生。”邵飞扬向她介绍他的身份。“以前我外公的病都是他负责的,外公去美国疗养后,徐医生就很少來了。”
他应该就是这几天帮她看病的医生,想到他看见过她身上难以启齿的伤痕,一股强烈的羞惭从她心底升起,让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林小姐醒了啊?今天看起來有精神多了。”徐医生走进床边笑着对她说,脸上的神色十分自然,似乎沒有看到她脸上的难堪。
都是他害的!害她在别人脸前丢人!林浅心恨恨地瞪了一眼邵飞扬。为什么明明是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可是感到丢人羞愧的却是她?
似乎感受到她正在用目光看他,邵飞扬把目光转向她。在看到她脸上混合着羞愧和愤怒表情时,他轻轻地笑了起來,从他的目光中她觉得他似乎把她当成了一个正在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这个猜测顿时让她怒火上升,她忘记了刚才的羞愧和正准备给她检查身体的医生,以更加凶狠的目光看向他。
“林小姐,请你张开嘴。”徐医生出声打断了她对邵飞扬的瞪视。
“你出去。”林浅心张开嘴,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命令邵飞扬从房间滚出去,她现在不想看见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