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二年农历八月初七,大英帝国伦敦,小雨。
经过一个多月的恐怖航行,我们终于来到了这座世界工业革命的始发地,尽管旅途的劳顿几近让人崩溃,但我们还是忍不住想要提前见识一下这座享誉世界的大都市,以自己的眼睛看一看这个弹丸小岛为何被称之为日不落帝国?
在伦敦街头看到的一切都令我们感到好奇,但同时我们也看到英国人看向我们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很友善,最起码我们能明显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轻蔑和不屑。用我们的英国翻译劳伦斯的话说,在西方人眼中,华夏人有很多被称为所谓“怪癖”的东西,例如猪尾巴一样的辫子以及裹着长长丝绸的小脚。
只是我想说的是,我们其实和正常的民族没什么区别,更没有什么所谓的“怪癖”只是他们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不同民族的“怪异”风俗和特性只不过是由生长环境不同而造成的......
当然了,在我们眼里,英国人的很多行为也同样透着怪异。来英国之前国人一直在说洋鬼子的国家如何有钱,建筑如何宏伟,老百姓生活如何富足。但当我们真的身临其境却发现,事情并非是这样的,其实和华夏一样,绝大多数的英国人也都是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为了生计而奔波。即便是在他们的首都,我们依然也能看到很多衣衫褴褛的流浪汉,难道他们就不代表英国吗?
另外他们可以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不吃一口米饭,都是以牛羊肉作为主食。这或许就是他们为什么气味难闻的原因,他们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弄得像绵羊的一样。他们每天都洗澡,希望可以去掉那令人讨厌的味道,但是去不掉。
他们不把肉切成小块做熟了吃,而是很大块地、半生不熟地就端上桌子,又是拿刀切,又是拿刀砍。又是拿手撕着吃。他们吃饭离不开刀叉,这让一个文明人神经紧张,一个拿着武器吃饭的人坐在对面太让人吃惊了。他们甚至与女人同桌吃饭,而且女士优先。这真是颠倒了乾坤。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相互嘲笑对方的民族特性,并不能让任何一方信服。世界各国的民族性都是各有特色的,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价值判断标准.......
民国二十二年农历八月十三。伦敦剑桥,晴。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我们已经待了整整一个星期了,费尽周折之后我们得到了剑桥方面的许可,可以成为他们的旁听生,只是在入学的时候,那位穿着绅士服的校长很郑重的告诫我们,禁止我们在学校惹事儿,同时也禁止将我们华夏的愚昧的行为方式带到学校,他们甚至拒绝我们在学校居住。
这样的行为让我们很愤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在这个西方强国眼里,拥有浩瀚五千年历史的华夏古国是一个落后且野蛮的地方,勤劳勇敢的华夏人竟然是最难捉摸,最没逻辑最矛盾的民族。
民国二十二年农历八月十四,伦敦剑桥,雾。
今天我们旁听了约翰教授的世界历史,这一节讲的内容是华夏古国,来之前我们其实已经有一些预感了,毕竟在他们所有的人眼里,华夏两个字似乎从来都不是什么高贵的名词。与华夏沾边的一切,除了黄金之外都是邪恶的落后的。但我们还想看一看,在约翰这样的史学家眼中,华夏是不是依然是那种邪恶和卑劣的代名词。
结果让我们很失望。在整整两个多小的是课程里,约翰这个穿着绅士的秃顶英国佬都在以一种轻蔑的口气在数落着华夏的落后,同时也以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语言形容着华夏人。
在这位英国史学家兼大学教授的眼里,华夏人的很多行为都是难以让人理解的,他举了一个例子,说华夏人常用的报仇方式竟然不是杀死对方。而是在对方面前或者是家里自杀。他说西方人从来不会为了诅咒别人而自杀,但是在华夏这样的行为每天都在发生。中国人好像相信死在别人家里,是对屋主永远的诅咒。所以,中国经常有某某跳到仇家的井里或者跑到仇家门口服毒自杀的新闻。
民国二十三年,农历十月初四,伦敦剑桥,晴。
在这个国家呆了已经一年零两个月了,一起来的同窗有一多半回国了,尽管大家回去的原因并不一样,但是看得出每个人都是满怀着希望回去的。我选择了留下,我希望学到更多的知识回去,但是史密斯老师今天关于华夏政府的教学内容让我很是震惊。
史密斯教授讲了一下他眼中的华夏政府,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诉说了当下华夏的当权者们,发人深省。
在史密斯教授眼里,华夏的人民是世界上最好的国民,他们节俭、忍耐、勤劳,而且不像美国人那样,他们懂得尊重父母。在亚伯拉罕离开乌尔城之前的200年,他们的祖先就有了确切的记录;在基督教时代开始之前,他们就已经在使用火器;他们最先种植茶树、制造火药、烧制陶器、提炼漆胶;当我们的祖先还穿着兽皮睡在山洞里的时候,他们已经穿着丝绸住在房子里了;他们发明了活字印刷术,比欧洲人早500年;他们发明了航海用的指南针,没有它,大海难以安全穿越;他们构想出人工内陆航运体系,成功开凿了600英里长的大运河......
但同时,在史密斯教授眼里,华夏也是贪官的天堂,这个统治集团与已经灭亡了的大清王朝一样,差不多已经集体腐朽了。在华夏,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他说私自增加税种在华夏已经成了惯例,什么剿匪税、抽丁税,种类繁多。尽管任何一种新增税都不是很多个人的一份不超过1英镑,而全县征收的这笔小钱加起来就是个大数目,县里的官员与市里的官员,甚至省里的官员都是要分成的。
史密斯教授还说,华夏的整个公共服务体系都因贪污而腐朽了,官员们不管是应得的薪俸,还是可拿可不拿的、拿了也不算犯法的灰色收入,都照单全收,官员受贿成风,向上贿赂成风。官场上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意思是,即使是当一个清廉的知府,三年时间也有十万两白银的回报。
很多官员的职务是通过公开的买官或者秘密地行贿“跑官”得来的,他们为了当官支付给政府或者上级官员大笔钱财,为了尽快收回成本,为了继续往上爬,把官做得越来越大,各级官员想方设法地聚敛钱财,他们想出来的匪夷所思的刮地皮的名目繁多得超乎我们的想象,乱七八糟的没有来由的苛捐杂税让老百姓苦不堪言。
听完史密斯教授的课,我整个人的感觉很不好,羞愧或者说是愤怒,我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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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几个笔记本记录的都是黄广英老人年轻时候在英国留学的见闻,其中绝大多数是关于西方人如何看待华夏的,同时偶尔也会对时事进行或长或短的评论。
尽管这些都是黄老的一家之言,但是对于现代的人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借鉴的,尤其是对于那些研究民国历史的学者而言,更是不错的现实史料。
翻看了一会儿,修炼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这时南宫鹏飞提醒他从时间上寻找。说淞沪会战是民国二十六年的事情,看看那个笔记本上是记录那一年的事情,或许会有收获。
照着南宫鹏飞的提示,徐应龙果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找的东西!(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