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去哪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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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少时日,周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从那半截建筑被他自己亲手炸掉为起点,工作中立马开始上演一出出悲剧。

    七月初,“豆腐渣”在建项目被叫停,开始有专人着手调查工程质量问题。

    八月初,承建方经受不住压力开始叫屈,宣称是因为上面的人狮子大开口吃了太多回扣,他们才不得不在有限的拨款范围内,喊高价弄低质。

    八月末,有人匿名投诉某周姓大校在IT设备的招投标过程中暗箱操作,权钱交易。

    九月初,周纯被相关部门请去喝茶,他否认了一切指控并表现得相当淡定,调查组成员由此将信将疑,没有过多为难这位级别不低的同志,只“希望”他暂时别随意离开驻地。

    九月末,监察机关掌握了一定证据,将具有违反行政纪律嫌疑的周纯带到某个僻静别墅限制出入,责令他在指定的时间对豆腐渣工程问题、IT设备招标受贿等事件做出解释。

    十月一日,别墅里的办案人员、保全人员外加被调查对象周纯,齐聚一堂观看电视里播出的国庆阅兵特别报道。

    看着一个个方阵的军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英姿飒爽步履刚健的走过,即将被迫或者说自己找事儿脱下军装的周纯,顿时有些心绪不宁。

    似乎,有一个声音正在冲他不停呐喊:“停下,别做了!别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好好混下去待遇上谁也亏不了你,何必去冒风险?”

    在他恍神的一刹那,极具办案经验的纪检部门官员突然开口说道:“你也是老党员了,在部队里待了那么多年也曾立下赫赫功勋,怎么就钻钱眼里去了呢?”

    心里正感慨万千的周纯被这冷不丁的一问,差点就脑子一抽条件反射似的回答:“我没有!”

    好在,他反应力极佳,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并且表露出了些许纠结、颓然的模样,就这么含糊着蒙混了过去。

    十月中旬,调查组找到了周纯藏匿的来路不明的款项,并冻结他的所有帐户。事情有了初步定论但又出现重大疑点,据线报他涉案金额巨大,可翻遍了所有地方甚至把他家人都查了一圈,却也发现差额巨大。

    十月下旬,调查组负责人越来越暴躁,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逼利诱各种方式都尝试了一通,可始终撬不开周纯的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反审讯能力实在是太强,他甚至能在被精神折磨一通后,笑着指点对方哪里有漏洞、如何才能更有效。

    周纯他死不认罪其实也是有点想报复社会,被骗上了贼船可是又很舍不得败坏自己名声,于是不愿意太过顺利的走到被开除军籍的地步。就像恶作剧似的,他在最后关头狠狠表现着什么叫:资深党员咬紧牙关、宁死不屈的革命者精神。

    好,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周老大被看管的太严密一直没接到白石的消息,不知道对方的后续具体计划,要老实交待“错误”,总得有个契机?

    没多久,有人就把这契机亲手送到了周纯手上,受不了他沉着态度的某调查员甩出一份内刊,狠狠威胁道:“自己看看,已经有少将衔的人落马了!就从你那个豆腐渣工程开始的,系统内部大清查!别以为你还能蒙混过关!”

    一听这话,周纯顿时有了明悟:“难怪白石他居然能有这么大手笔的计划!原来是一箭双雕,他走的这个过场只是附赠品和导火索,关键是高层决心通过揭露贪污**的典型案例整顿风气!好,看来,出头鸟差不多可以功成身退了。”

    周纯看了件之后,马上顺坡下驴交待了小部分问题,但是坚决不透露与“同伙”、“保护伞”有关的所有情况。态度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本来就没同伙不是,只是没人相信。

    十一月底的某日,嫉恶如仇的某调查人员暴跳如雷的闯进周纯所在的小黑屋,冲着正在闭目养神的他怒吼道:“你赢了,彻底赢了!做人挺成功啊?一放出风声就突然出现几拨人分头帮忙活动!查来查去居然一个比一个干净无辜!厉害啊,都不用指挥,兄弟的求助电话就打到了上将那儿去!”

    “……”陡然迎向屋外的阳光,周纯半眯着眸子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心里却无比舒坦,冬日的暖阳最珍贵不过。

    他原以为自己会遭遇“墙倒众人推”的惨况,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在这种完全不明白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帮忙想折。求助上将?应该是龙泉干的,他读军校的时候和那位曾经的书记关系很不错。

    过命交情的兄弟,果然靠谱!

    十二月初的某个清晨,周纯饥肠辘辘的站在了靠谱兄弟和心爱女人所在的T市街头,此刻,被冻结的银行卡还没能恢复口袋里只有一两块钱的他,顶着冷风犹豫着到底是向靠谱兄弟龙泉求助还是打电话给金玉小傻妞?

    龙泉工作一向很忙,很有可能没法出门给自己送点钱暂渡难关,自己送上门去的话,周纯无奈叹息了一下,且不论那保密单位自己已经调职了还方不方便再登门,一想起前两日去新单位办理病退手续时那受够了的白眼和冷嘲热讽,他就心里难受。

    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涉嫌利用职权索贿受贿啊,只是因为曾经为国家作出过卓越贡献,所以只‘病退’没被继续追究问题罢了。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在那些人眼里周纯也就是个没了丝毫价值的倒霉鬼。

    那种处处受人鄙视的感觉,他真不想再经历一次!

    若是去找金玉,她那性格不可能见死不救——也不过只需要几百块钱暂时过度一下,不算什么。不过,周纯扭头一看身边店铺橱窗上投射出的自己身影——太糟糕了!憔悴甚至邋遢!

    虽然说大丈夫不拘小节,可也不能这样去见心上人?!周纯咬咬牙掏出手机开始拨战友的号,居然运气很好的打通了!

    还没报名字对方就直接一声大吼:“老周?!是你?你还好吗?!”

    “不太好,”周纯也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的说,“我在T市,现在身上没钱饿得要死,想找人收留来着,你方便嘛?”

    “方便,怎么不方便?!”对方一口打了包票,急匆匆的说,“我正在从基地到T市城区的路上,马上就到了!我在市里买了房你自己先过去,我老婆在家呢,让她给你做早饭!妈的,一声不吭消失了两三个月啊?!急死我们了,待会儿给我老实交待到底怎么回事儿!”

    周纯听了对方那带着浓浓关切的怒骂,笑着挂上电话,然后用仅剩的零钱买了公交车票,直接奔赴好友新居,找到那幽静小院之后,他上楼按照门牌按响了门铃。

    几乎没等上五秒钟,周纯就听见里面有飞奔着扑来开门的脚步声,他正想感慨这弟妹居然会如此热烈的欢迎自己啊?立马就看见对方蓬头垢面穿了一身睡衣打开门。

    两人同时一起傻眼,然后那位叫做林珑的俏丽军嫂花容失色的尖叫一声“嘭”一下摔上了房门,那力道可猛,差点没砸了周纯鼻子。

    “……”周纯顿时明白了,人家要欢迎的是她男人,可不是自己!他无奈的撇撇嘴,继续叫门,“弟妹,吓着你了对不起啊,我是周纯……”

    殊不知,他这一声嗓门不小的吆喝,却被林珑家对门邻居听个正着!

    她是周纯叫门这房子的原房东,上两个月才把它转卖给龙泉、林珑这对小夫妻;她也是周纯的老熟人,去年被他救过,今年和他约会过,腕上还正戴着他送的“定情信物”玉镯……金玉姑娘手里拎着菜篮子正准备出门,恰恰好从猫眼里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周纯不想被金玉看见自己颓废糟糕的一面,却阴差阳错正好站在了她家屋檐下,自己却浑然不知。

    金玉静静站在门后,从猫眼里看见他进了对方的屋子,心里疑惑着,他怎么大冬天的还穿着单薄夹衣?头发不再是以前那清清爽爽的样子,胡子也没挂,倒真有点像他祖辈了!而且,为什么到了T市却不告诉自己?

    周纯进了隔壁就没再出来,金玉紧紧拽着手机却没见他给自己打电话,好在没过多久她就又听到了对门那男主人回家的动静,不然,躲在家里的她还不知道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金玉也不出门买菜了,就在家里凑合着用原有的材料包饺子,她甚至直接把案板摆在了客厅门边,就为了方便听墙角,老房子不怎么隔音,这样挺方便时刻关注对门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金玉简直觉得自己魔障了,对面只要一有门响,她就忍不住凑上去看两眼,每次看到是林家姐姐就满肚子遗憾,她还暗恨着,这破手机怎么就死不动弹?大半天了都不吭一声!

    正午过后,对面再次出现开门关门声,金玉再次悄悄一看,居然是周纯的背影!可惜他走得太快,眨眼间就消失在拐角处,苦逼的小金子根本来不及开门假装偶遇。

    一两个小时过去了,金玉依旧没接到周纯的电话,对面的人也没出现知会一声,她无奈的叹息着收拾好屋子,拿出了高中课本想要复习准备明年的成人高考,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坐在窗边时不时的往下看一眼。

    突然间,周纯就出现在了她视线中,理发刮脸换了身衣服的他挺精神的在楼下抄着手遛弯,金玉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一下就加速了两倍,咬着唇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盯着厨房垃圾袋考虑要不要用这个为借口下去走一遭。

    她手都伸出去了却又缩回来,犹豫再三还是在沙发上坐下,克制住了下楼的冲动。

    金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对周纯那么上心,或许,是救命恩人这份量太重?可不管怎么说,腆着脸追求男人这种事情她是八辈子都没干过,也干不出来!

    她就这么抱起英语书坐在客厅里默默发呆,回想着和周纯相处不多却异常深刻的点点滴滴,直到手机铃声突然一响,金玉才发觉这时候已经到了黄昏时分,而自己居然翻着书没开灯!

    “我在T市了,一起吃个晚饭有空吗?”周纯那笑吟吟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了起来。

    金玉定了定神,佯装惊讶的回答:“啊?有空!你在哪儿啊?”

    “在你家门口,”周纯直接电话一挂,纯原声的隔着门板吆喝道,“听见你手机铃声了,出来。”

    这,这就来了?!金玉拎上包就想马上出去,临到门口又赶紧拐进洗手间对着大镜子抹了抹头发、整理了衣角,这才打开铁门。

    “金玉,看,你挂念着的周大哥闪亮登场了!”林珑和周纯并排在一起微笑着望向她。

    “嗯,好久不见!”金玉微微仰头看向那略有些显瘦的男人,眼眉一弯,笑得特别灿烂。

    这一顿晚饭,可以说是周纯几个月来吃得最舒心的一次,有笑语嫣然的心上人作伴嘛。金玉还把那定情信物玉石做出了成品,他挂上平安扣,她戴着玉镯,哪怕还没真正的定下名分,可看起来就像是那么回事了!

    只是,在餐馆吃过晚饭回到那小区时,周纯一面上楼一面犯了难,他该到哪家去过夜来着?

    战友家?可兄弟已经回了单位,只有他媳妇儿在家,这瓜田李下的不太好?去金玉家?这个,工作上的事情还没交待,名分还没定来着,有点说不出口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太打击人了有木有!评很少啊,收一个个的掉啊~~墨鱼泪流成海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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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因为这是关于玉雕师的嘛,墨鱼一直在里说好工很重要,那么,为啥这么说呢?下面上两个坑爹图说明一下,糟糕玉雕师是怎么毁掉上等材料的~~~

    绿色的那坨翠色,乃们看着像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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