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幅血腥的画仍是让乔羽不舒服,他卷起画问道:“临仙,这幅画想要表达什么?”,
沐临仙摇了摇头。
“这幅画只是记录一件往事”,墨绿色的竹林中一个白发妇人缓步走出,乔羽警戒转身,他方才竟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
“龙姨”,沐临仙毫无顾忌的称呼打消了乔羽的忌惮。
妇人发虽白面上却保养得很好,没有一丝苍老的迹象,鹤发童颜,十分美艳,身上只有微弱的灵力波动,但不止为何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在下乔羽,见过伯母”,
妇人冲他笑了笑走到沐临仙身前抚了抚她的发丝笑道:“仙儿,去龙姨那儿等十九吧”,
“恩”,沐临仙挽着她的手十分亲昵,
“这位公子也一起来吧”,
乔羽道:“恭敬不如从命”,大步跟了上去,坠龙之渊中巨响声不断。
墨绿色竹林中有轻微的水声传来,一股寒气蔓延使得这片竹林比外面稍冷,竹上斑斑血迹悲冷凄凉,但妇人与沐临仙亲切多玩话语使之淡然,乔羽许久没有听到母女般的谈话了。
一座寒泉静水流觞,寒气自中心飘散而出,乔羽本以为这座寒泉有什么特殊含义,但白发妇人并没有表现的更为恭谨,带着沐临仙绕过寒泉来到一处悠然僻静处,竹林草舍,雅趣悠闲。
“仙儿,你与这位公子先进屋,龙姨去做些小菜”,
两间瓦舍相映成趣,龙姨从晾衣杆上取下围裙系上就进了厨房,乔羽与沐临仙二人推开门,这间屋里陈设朴素但不失风雅,女子生活所用物品一应俱全,窗明几净,盆栽摆在阳台。
“临仙,这位龙姨是掌尊前辈的妻子吗?”,
沐临仙摇了摇头:“是叔叔的朋友”,
“普通朋友?”,乔羽问道,按说像掌尊这样的男人身边总该有个红颜知己才是。
沐临仙道:“好朋友”,乔羽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屋中余香袅袅,乔羽与沐临仙着实没有多少话可以讲,以沐临仙的性格他要是不逗她说话她一句话都懒得说,好在龙姨很快做好了菜喊他们吃饭,自从进入修界以来乔羽很少再有这种亲切的感觉了,还是年幼时贪玩宁夫人会亲跑出来把他叫回去。
乔羽和龙姨抬出一张小桌摆在屋前,凉风习习,在这里吃晚饭别有一番韵味,龙姨做了些家常小菜,备了坛陈年佳酿,言谈中都是这里发生的事,譬如沐临仙小时候尿床,掌尊如何对她遵遵教诲......
“仙儿小时候一点儿也不调皮,不想别人家孩子哭闹贪玩,仙儿只会发呆,在河边,在路上,在饭桌上,在哪里都会发呆”,龙姨好笑地看着沐临仙。
“起先还好,十九以为她只是喜静,但到了七八岁的时候她还是只会发呆,这可把十九给吓坏了,十九不怕这丫头调皮闹事,就怕她变得呆了,于是也不再教她读什么圣贤书,学什么上等法术,只教她玩耍,但十九小时候也是个呆子,连女孩子的手都不曾牵过,哪会教她玩耍?想了一宿想了个馊主意,去黑沼白窟与鬼盲虬大打出手抓来小尾巴,又托我好说歹说把霸王横江天的女儿给哄来陪仙儿玩,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天霸王滑稽的表情”,龙姨抿嘴直笑,沐临仙也跟着憨笑。
乔羽大胆地在沐临仙脸上点了一下笑道:“呆瓜”,
沐临仙不依地回踩他一脚道:“坏人”,
龙姨笑道:“小尾巴刚来那会儿被吓得不行,一见到十九就尿裤子,倒是霸王家那个丫头胆子大得很,不仅自身前来,还带了十几名恶奴,整日里风风火火,闹得鸡飞狗跳,不过也多亏了那个丫头仙儿才不再那么呆了”,
沐临仙道:“龙姨,来时没看见红妆姐姐”,
龙姨笑道:“红妆丫头早先出门去葬神之地了”,
“葬神之地?”,
“神器出世的消息一传来红妆丫头就率二十名恶奴扑腾过去了,嚷嚷着要取回啸玲枪打败霸王”,
乔羽哑然失笑,这位素未谋面的红妆姑娘倒是特别。
“霸王与十九就是因红妆结实,加上两人都是出自九道魔门,很快就相交莫逆,擎天璧与坠龙渊联合后魔魁十分忌惮,因两人实力太强,眼中危及魔山统治,而三尊中的冥尊又孤身自傲,魔山的形势委实是波诡云谲,公子这次来魔山可要小心”,
乔羽笑道:“我已步步小心,但仍是有力不从心之感”,听她这一番分析乔羽不由得对她高看了几分。
龙姨道:“这次魔魁故意将你送来必有所图,原本我还猜不到但现在看来它是想要坠龙之渊下的那样物件了”,
经她一点拨乔羽才明白过来,金面人分明是用他来分散赫蒙十九的注意力好进入坠龙之渊,而之前他说起引魔灯时金面人散出金色飞鸟打探,难道说这坠龙之渊下藏着的是引魔灯?
“可惜那盏灯却不是它能够取得的”,龙姨道。
果然是引魔灯,乔羽心中又惊喜又害怕又不解,喜的是引魔灯总算有了下落,怕的是这场争斗中金面人与赫蒙十九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不解的是金面人为何要用这种方法来取引魔灯?
感受到龙姨扫来的目光,乔羽立时反应过来,这陡然转变的话锋赫然是在试探他,自嘲笑道:“龙姨,那盏灯对乔羽很重要,但这次金面人的计谋乔羽也尚蒙在鼓中”,
龙姨笑道:“别说你,我也还猜不透它的意图,但坠龙之渊绝没有它想的那么简单,坠龙之名可不是擎天璧那样随便说说的”,
乔羽暗叹自己的大意,能在魔山,能在掌尊身边的女子哪有平凡的,刚才还以为她只是普通的长辈而已。
凉风吹拂,龙姨不时给沐临仙夹菜,也偶然间言语敲打乔羽,傍晚时三人方才撤桌,乔羽背后已冒出冷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