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舞没有回答她,默默地在柳佩身边坐了下来。
“喂,你这犯的哪门子忧郁啊?”柳佩不安地看着灸舞。
灸舞悲哀地望向柳佩,忽然轻轻抱住了柳佩没受伤的肩头,小声呢喃着:“你是铁时空的人,真好……”
“啊?”柳佩被灸舞弄得更加莫名其妙了,都不晓得要怎么安慰他。她隐隐猜到是因为修和阿香的事,忽然觉得应该转移灸舞的注意,不要总沉浸在这种无能为力的悲哀中。她搜尽心思,想找一个可以引起灸舞注意的话题:“小龙,我有个事想跟你说,你坐好了,你这样压得我都说不出来了。”
灸舞坐直了身体,迷茫地看向柳佩。
柳佩想了想,微笑道:“小龙,知道吗?我家地道里的那个死了的老人跟我爸爸没有关系。”
灸舞果然一振,眼中的悲哀渐渐褪了下去:“什么?你怎么知道?”
“你是对的,我爸爸根本就不知道有另一个出口;但有一点你错了,他一样不知道,那个密室里囚了一个人。他一直以为只有他知道那个地道,他想都没有想过有别人进过那里面。所以,当我问他密室里的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他很紧张,不是因为那个人紧张,而是因为那些财宝,他觉得那些财宝很不安全了。他说那些东西是我们家的。”
灸舞边听边陷入了思考:“所以说,是慕容豪?”
“什么?”
“九五科学院告诉我,那个老前辈死了快十七年了,如果不是你爸爸囚禁的他,那就是知道那个地道的人干的。我知道,里面的机关是改过的,能这样做的只有慕容家的人,如果不是慕容豪,那就只能是我外公,反正我姨妈和我妈妈不会来干这种事。”灸舞皱着眉头盯着地板说道。
“小龙,这事其实很简单。既然那位老前辈跟我爸爸没有关系,那我们也不用顾忌他留下的纸条跟我们家有什么瓜葛,也许,他就想告诉我们他怎么遇害的,是谁囚禁了他。小龙,在九五科学院找个可靠的人,破译那张纸条吧。”柳佩真诚地建议道。
灸舞陷入了沉思,他在权衡利弊,那张纸条上的内容能被多少人知道?把它毫无保留地交给九五科学院合适么?或者他可以私下去找一下左院长。
“小龙?”柳佩诧异地看着失神的灸舞。
灸舞回过神来:“啊,你说得对。现在是该做点什么来打破僵局了。”
柳佩也点点头,刚还要说什么,医仙却冲了进来。
医仙慌慌张张的,东寻西觅,根本没有注意到灸舞。他甚至连床底下都看过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他显得更加慌张。
“你丢什么了?”灸舞好奇地问。
医仙拍着头,嘟哝了一句:“要出事了……”就匆匆跑了出去。
灸舞和柳佩对望了一眼,说道:“我去看看。”便也追了出去,可是哪里还有医仙的影子。正当他有些丧气地转身要回柳佩的房间,就遇上了柔情领着费恩走了过来。
费恩告诉灸舞,灸奕要见他。这让灸舞很诧异,这么久了,灸奕终于想通了么?
一路上费恩告诉灸舞,灸奕从进监狱起一直没有说什么,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他都不声不吭,直到刚刚,他突然说要见灸舞,而且要灸舞一个人去见他。费恩担心有诈。
“没关系,你们在门外守着,他戴着手铐脚镣,不会有事的。”灸舞说完就走进了审讯室,并随手把门关上了。
灸奕的状况不算很好,满头的白发已经过肩了,花白的胡子也很长,这让他看上去既衰老又邋遢,微微青肿的脸彰显出狱里的人并没有把灸舞三令五申不要刑讯贯彻得很好,佝偻的身子也可以显出狱里的生活不太舒适。
灸舞忽然对这样的灸奕生出了一丝怜悯,多么矫健的一个老人,才多久的功夫,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但他心里还是很清楚,不能心软。所以,他戒心很强地远远坐了下来:“你找我?”
灸奕抬头看向灸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来了?不错,像我灸亣镸荖家的子孙,有胆。”
灸舞也冷冷看着他:“你找我,不是为了试我有没有胆吧?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
灸奕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想要说什么,良久才说道:“灸舞啊,自古成王败寇,真是至理名言啊,我如此,你爷爷灸炎也是如此。”
灸舞不禁一振:“你胡说什么?我爷爷什么时候……”
灸奕却摆摆手打断了灸舞的话:“你确定你了解的就是真相吗?成王败寇,小子,你还是不懂这四个字含义呢。”
“什么?”灸舞警觉地看着灸奕。
“你不用这样看我,在没答应我要求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灸奕冷冷哼了哼说道。
“你想怎么样?”
“如果我说放了我们呢?放了我们,我把什么都告诉你。”灸奕狡黠地向灸舞的方向凑了凑。
灸舞冷笑了一下,站了起来:“叔公,我想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灸奕不甘心地大声问道。
灸舞摇摇头:“是真相就会有揭开的一天。叔公既然不想说,我就不强求了,我相信会有其他办法的。”
“这不可能!除了我没有人知道!”灸奕嚷道。
“是么?叔公未免太自信了吧?你不说,我不过是多绕个圈子而已,其实,我是不在乎走哪条路的,只要我知道,路的那一头是罗马就好了。”说完,灸舞转身就要离开。
“灸舞!你等等!”灸奕终究是软了,是啊,成王败寇,他作为后者,是没有多少筹码可以讲条件的。
灸舞微微笑了笑,转身看向灸奕:“怎么?叔公还有其他事吗?”
灸奕咬了咬嘴唇:“好,算你狠。我只有一个要求,放了我儿子和孙子。”
灸舞冷笑道:“叔公觉得还有筹码跟我谈条件么?”
灸奕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六叔和二叔做了些什么,你比我清楚,这已经不是我们的私人恩怨,撇开他们谋害我不说,简大年死了,他们都有参与,你让我怎么法外开恩?我没办法用简大年的公道去换那些秘密。如果叔公有心告诉我,我唯一可以做的只有不计较灸松兄弟几个对我本人的伤害。如果叔公觉得这还不够的话,那么,我们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灸舞毫不含糊地说道,放过灸松兄弟,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其实,他也不想赶尽杀绝,早就考虑要放灸松他们那些小辈一马。
灸奕的脸沉得很厉害,他似乎在犹豫,这个交易到底做不做。
灸舞耸耸肩:“叔公好好想想吧,想好了随时可以叫我。”说完又要离去。
“等一下!”灸奕再次叫住了灸舞,他的筹码的确不多,能保一个算一个吧。而且,他也不想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中去,有些东西,该放下了,要不这生命重得真的难以承受。
灸舞再次转身看向灸奕。
“你怎么让我相信,你确实可以放过我的几个孙子?”灸奕充满怀疑地看向灸舞。
“那你想要我怎么保证?”灸舞双手抱胸,把这个问题推给了灸奕。
灸奕冷笑了一声:“我要你首先撤去对灸松几个的案子。“
灸舞想了想,微微一笑:“这个没问题。明天晚上,我就可以把对他们的处理意见拿过来。”
“那一切就等明天晚上再说吧。”
医仙赶到九五招待所的时候,尹佳正哭得稀里哗啦,手上还握着那个mp4。mp4里正在放当日公审的视频,已经放到了修和汪爸爸上联名书了。医仙气冲冲地夺过了mp4,“啪”的一声关掉了:“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偷儿,我那包是你划开的吧?”他语气很激动,看上去很生气。
尹佳却只是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