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恋,太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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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天空一片灰蒙蒙,好像要下雨的模样。

    夏颜站在窗前,抬头望着天空好一会之后,才回过身子,打量着这个她住了十几年的小房间。

    从那张原木的小书桌,到精致的床铺,再到衣柜,她的目光没有落下一处,因为,这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看着这些陪伴了她这么久的伙伴了。

    等下,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在这些东西进入她眼帘的时候,她会要离开这里的原因再度一一浮上脑海。

    半个月以前……

    “爸,我要买一台新的钢琴,但是现在的琴室太小了,空间好压抑啊!”沈家的小公主沈清媛爱娇地等坐在沈父身边道。

    “家里就这么大,你还想怎么样?等过一阵子,那边的别墅装修好之后就有足够的地方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沈父放下手中的报纸,轻拍女儿的头安抚道。

    “要等别墅装修好什么时候啊?我就要高考了!压力这么大,我想要弹弹琴缓解压力都不行。”沈清媛嘟着嘴不满意道。

    “我女儿这么聪明,怎么会有压力呢!放心吧,就一个高考而已,难不倒你的。”沈父笑笑道。

    “爸……”沈清媛有些不依的撒娇着。

    “要开饭了,聊什么这么开心呢!”沈太太夏静娴从厨房出来打断了父女俩的对话。

    “妈。”沈清媛从沙发上站起来上前搂住继母的手臂,“我不是想要换一台新钢琴嘛……”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马上被沈父要打断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沈清媛正要抗议,眼角瞥见从楼上背着书包下来的夏颜,她马上闭上了嘴往餐厅走过去。

    “妈……”夏颜左手紧紧拉着背包的肩带叫了夏静娴,然后又转过头对着沈父喊了一声‘爸。’

    “颜颜,要开饭了。你要去哪里?”沈父看着背着书包的夏颜轻声问道。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先吃饭吧。”相对于继父关心的问候,夏静娴的语气倒是很平淡。

    “嗯,今晚要上补习班,要赶不及了。”夏颜看了看手上的手表轻声回道。

    “都说要请个家教来家里你又不愿意,这么晚了还出去不安全。”虽然从他们公寓出去就会有计程车,但是他知道夏颜一定会走十几分钟的路程去搭公车,所以他又交待道:“回来晚的话就不要坐公车了。”

    “没关系的。”夏颜对继父淡淡一笑。

    “爸、妈,开饭了。”餐厅里传来沈清媛的声音。

    “算了,那你自己小心点好了。”夏静娴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到继女的呼喊后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那我先出去了。”夏颜转身要出门,像是要想到什么,又回头道:“妈,今晚补习结束后我要去表姐家,周末就不回来了。”

    “知道了,快走吧。”夏静娴朝女儿挥挥手。

    在关上门之前,夏颜还听到了自己妈妈与沈清媛开开心心谈笑的声音,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吧?她在心里想。

    虽然她也在这个家呆了十几年,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地融进去过。

    她是妈妈离婚后嫁进沈家的拖瓶,继父虽然对她很客气,但其实也挟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疏离,虽然那时候她才八岁,但却仍然敏感地觉察到了。

    而只比她小几个月的继妹沈清媛一向都对她爱理不理的,更不用说有什么姐妹之情了。

    她一定是以为她的到来夺去了沈父一半的关心,所以她在她面前,最喜欢与她妈亲近,像是在向她示威一样。

    她懂的!都懂的!但是她不愿意与她争,因为她不想让她妈为难。一个离了婚再结婚的女人真的不容易。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他们一家三口相聚时光的不快乐因素,她从十三岁之后,就经常找借口去表姐家,表姐是她姑母的女儿,比她大五岁,已经开始工作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功课很好,平时夏颜不想回来这里的时候都是去她那里,借口说是让表姐补习。

    因为这个学期上高三,加上她的功课不大好,所以最近她去得更勤了。反正姑姑跟姑父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一出国就是大半个月的不回来,她们两个女孩子正好作伴。

    刚才她从楼上下来,听到了沈清媛与继父的对话,她猜得出来,沈清媛想用她的小房间放置新钢琴却又不好直接说让她搬走,所以借口说学习压力大。

    不可否认,沈清媛不仅长得比她高挑漂亮,脑袋瓜子还比她好用,成绩一向都是拔尖的,不像她,成绩差,又不会说讨好的话让人欢喜。

    在上个月她已经过完了十八岁生日,也算是成年了,或许应该搬出去了吧?

    这个念头在夏颜的脑海里已经出现许久了,只是没有提出来而已。

    在经过沈清媛这半个月以来有意无意地提起钢琴的事情后,她终于跟她妈夏静娴提出来要搬出去住了。

    理由是她已经十八岁了,而且是搬去跟表姐同住,离补习班近,表姐下班回来也能指导她,所以没有想太多的便答应下来了。

    在夏静娴答应之后,夏颜动作很快地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昨天先把一些课本搬了过去,今天还有一些衣服,一个大一点的背包就可以全部装完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住了十几年的房间,提着背包掩上门下楼。

    沈父还没有回来,夏静娴正在厨房与钟点工忙着今晚的晚餐,夏颜走到厨房门口,正要开口叫人,大门那边忽然传来轻快地叫声:“妈……”

    这一声亲热的‘妈’让原本要开口的夏颜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媛媛,回来了?”夏静娴转身,看到亲生女儿拿着背包站在那里,脸上的笑止住了,“夏颜,你现在就要走吗?”

    “嗯,我跟表姐约好时间了。”夏颜点点头,心中那一股苦涩因为妈妈称呼的不一样再度蔓延上来。

    小时候,妈妈总是叫她‘颜颜,颜颜……’,但是自从来到这个家之后,这样亲呢的称呼就再也没有了。

    或许不是没有,而是她把这种对女儿的爱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了,所以,她都叫她‘夏颜。’

    “嗯,那就走吧。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在夏颜转身的时候,夏静娴淡淡交待道。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她怀胎十月的女儿。

    没能给她应有的关爱,她已经很失职了,但是,她也是很无奈。

    “嗯。”夏颜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没想到会在客厅碰到康雅修。

    当那张俊脸映入眼帘时,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眸,但是很快地镇定下来,不敢与他对视,她眼神闪了闪,淡定地喊了一声,“康大哥。”

    见他没反应,她点了点头,提着背包从他身侧走过。

    “雅修,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夏静娴看到继女与很久不见的康家小儿子一起回来也是很惊讶,但是更多的却是喜悦。

    “妈,我回来的时候正好在大门外面碰到雅修哥,所以就拉他一起回来吃饭了。雅修哥好久都没有回来这边了。”没有与夏颜打招呼,沈清媛亲热地拉着康雅修的手臂笑得更开心了。

    “阿姨,好久不见了。”康雅修淡淡地回应道,眼神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已经打开门正在走出去的夏颜一眼。

    他今天只是想回来看看许久不见的父母,没想到家里那两个老家伙说跟一群老朋友有了饭局,他没打算上来的,反正家里没人在,但却被沈清媛见到了,死活拉着他要过来吃饭。

    “来了正好一起用晚餐,先坐一会吧!我让厨房再加菜。媛媛,你跟雅修先聊一会,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雅修哥,喝果汁。”在继母离开之后,沈清媛倒了两杯果汁过来。

    “谢谢!”

    “雅修哥,我好开心啊!”沈清媛喝了一口口味极佳的果汁后笑咪咪地道。

    “什么事这么开心?”康雅修整个人陷进沙发里不甚在意道。对于这个住对门从小就认识的沈清缓,他一直都把她当妹妹看待。

    而聪明嘴巴又甜的她一向都让没有女儿的自家父母喜欢的紧,巴不得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疼。

    “你猜?”沈清媛笑得更甜了。

    “我猜不到。”康雅修放下果汁杯,拿过手边的遥控器,把电视换到体育频道。

    他一向最讨厌的就是女孩子在他面前让他猜这猜那的,如果面前的人不是沈清媛,他早就翻脸走人了。

    “你根本没有用心猜嘛!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体育频道,有什么好看的。”沈清媛嘟着嘴坐到他的身边,看到他仍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只好自己招了,“我爸刚给我订了一台新的钢琴作为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到时候我弹给你听好不好?比原来那一台大很多哦!”

    “你的琴室不是很小吗?再换一台大的,装得下吗?”康雅修专心的眼神从未离开过电视机。

    “她搬出去了嘛,我让我爸把原来的琴房跟那间小房间打通了,一切都ok了。”

    康雅修知道沈清媛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他盯着电视屏暮的眼神闪了一下,原来刚才她拉着背包是从这里搬出去啊。

    她跟沈清媛年纪相差无几,才十八岁左右,要搬到哪里去?

    虽然他心里有疑问,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继续看着电视,对于沈清媛在他耳边唠唠叨叨的话,偶尔应上几声。

    对于不能回应的事情,他还是少惹为妙。

    那个女孩的心思,他一直都懂的!

    夏颜背着背包,一直到从电梯里走出来后,心里的那一股闷痛在深呼吸几口之后才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下来。

    其实她与他认识,在她随着妈妈改嫁进沈家后就开始了,仔细算来,已经有十年了。

    最初,她与他的交集并不多,毕竟他们相差了六岁,但是两家人住得很近,每天出门进门,总有碰上的时候。

    康家三兄弟一向都喜欢逗年纪小的沈清媛,特别是康家老大跟老二,每次见到到她总会上来摸摸她的头,但是对她却只是温和的笑笑。

    而康雅修这个康家最小的儿子,对于夏颜来说,就像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存在。他不大爱说话,看到她最多就是点一下头,然后擦肩而过。

    但从小到大,他一向是老师及长辈眼中的优质资优生,成绩非常好,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一向与他没有什么交集的她,终于在她刚上高一时,因为数理成绩太差,刚好大四又不想出国深造,而且已经在大三的时候就已经提前考上研究所的他在两家大人的催促下成为她临时的家教,他们才总算是有了真正的交集。

    康雅修有着一百八十三公分的身高,因为喜爱运动,经常都是穿着一整套的运动休闲装,看起来修长又挺拔,一头黝黑茂密的头发,斯俊逸的脸庞五官分明,一双浓眉下的双眼深沉,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

    这样的男生,永远都吸引着年轻小女生的注意力,包括当时情蔻初开的她。

    在他为她补习的时间里,她喜欢上了他,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他来家里给她补习的那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

    她不想让知道她喜欢她,但毕竟年纪还小,眼波流动的都是对他的爱慕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半点的回应,甚至,在她傻傻地写了情书夹在书本上给他之后,结果就是那一节补习课成为他们最后的交集,而她的情书,下场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被他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那一天过后,他就没有再到沈家来给她补课,她也认清了现实,知道自己的傻气,不该喜欢上一个远在天边一样的神。

    那封情书,被她收了起来,藏在抽屉的最底层一直没有勇气拿出来再看,也一并地把对他的喜欢藏到了心里。

    她不想惹人厌,明知他对她没有好感而一再对他纠缠不休。

    但是她也没有机会跟他表明自己的想法与立场,因为这之后,他们基本上就没有多少次见面机会了。

    后来听说他搬出康家自己住了。

    大概是不想再见到她吧?当时的她在听到这件事时,还曾经难过得哭了大半个晚上。

    虽然知道自己也许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认为他是因为回避她而搬出去,但她就是难过了,非常非常地难过与伤心。

    她没想到,今天在她离开沈家之前,竟然还会碰到他。

    甚至,她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连客气的虚应都没有!这让她有一种被人嫌弃的难堪。

    他很讨厌她,是吧?讨厌当年那个不自量力喜欢上他的小女生。

    不过,没有关系。

    以后他们不会再见面了!明明知道的事实却仍旧是让她的心再度揪在了一起,有些闷疼,有些喘不过气。

    丝丝的冰凉细雨飘了下来,落到她的脸颊上,刺入她的心窝。

    原来暗恋一个人,竟是这般的苦涩啊!

    为什么她的暗恋还是不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半分呢?

    夏颜,你不要再傻了!不要再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高昂着头对自己说道,不愿意让泪水流出眼眶。

    康雅修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再度碰到夏颜。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真的当面碰上,而是他从沈家吃完饭又回了一趟康家休息了一会后驾着车打算回他在大学城附近买的公寓时,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在坐在公交站长椅上的她。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昏暗的路灯下他仍然认得出来那个娇小的身影就是她。

    从她离开沈家也有近四个小时了,她怎么还坐在这里?

    本来他是不想管她的事,也不想与她有任何交集的,因为他知道她喜欢他,但是他没有办法给与她同等的男女之情,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这种小女生,要的只是纯情的爱情,但他给不起,目前为止,也不想给任何的女人。

    他喜欢的是大家玩得来就在一起,玩不来就不要的那种游戏,交女朋友不在他的范围之内。

    所以,他才会故意疏远她,不给她任何一点机会。

    如果不是碰到红灯,哪怕他在车上瞥见她,也不可能会停留半分钟的,但这个红绿灯未免太久了吧?

    久到,他从车窗里看到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在公交车来过一趟又一趟之后,还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想要上哪一趟车的意愿!

    看着她抱在怀里的那个背包,康雅修想到沈清媛说的,她要搬出去住。

    她不会是根本没有找到地方就跑出来了吧?一想这点,康雅修的眼神咪了咪。

    这么冷的天,又下雨,她一个要傻坐在到什么时候?再晚一点的话会连公交车也没有的。

    一直到后面的车主不停地按着喇叭,康雅修才惊觉自己失神有点久了,久到前面的车子都已经驶离原地,他还没有动。

    回过神的他收回了目光,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向前驶去,后视镜里什么也看不到了。

    只是,那个在雨夜中孤单的娇小身影却在脑子时挥之不去,下一个路口的时候,车子没有再直行,而是直接掉了头往回走。

    明明知道不该主动去招惹的,却鬼使神差般地往她的方向而去。

    ------题外话------

    亲们,好久不见了!球迷月终于结束,生活一下子变得有些空虚,所以,原本就预计要写的东西又从脑海里冒出来了,于是,卷二开始了!说了一堆,其实某薇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亲在看,不过,自娱自乐一向是我比较擅长的,不管还有没有亲在看,娱乐精神不可少的!如果有喜欢的亲,采薇还是建议等完结后再看,因为虽然球迷月结束了,不过,这个暑假安排的事情还是挺多的,不一定会天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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