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取道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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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博他们曾说过,有上千个丧尸从合平堂里涌出,目前行走在六一大道上,往火车站方向游荡。慕小白相信那是事实。上万的群众从那个方向逃过来,也验证了这一消息。如今,在向老的指挥下,他们驱车拐上了好客路,而前方二公里就是六一大道!

    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向老仍抽着烟斗,气定神闲欣赏路边的风景,偶尔瞥一眼镜中的慕小白,并没有做贼心虚的那种回避迹象,但慕小白却从他闪烁的眼神中感觉到他有一丝大权在握的自负,和一种愈老弥滑的jiān诈。慕小白心中一惊,我们与这老家伙的心计,相差不是一星半点,他若要算计我们,绝对是游刃有余!

    我们只是普通小职员,对他来说不值一提,我们身上有什么是他值得算计的?

    这一段路上没人,阿妹把车开得很快,转眼就要到六一大道。

    慕小白心急如焚,迫切想知道向老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时候,他非常后悔自己的社会历练不足,无法惴度别人的心思。

    难道真的……想临死拉几个垫被的?让我们这十几个年轻人,陪他起葬入丧尸之口?可他是百万富翁,身闲家富,吃喝无忧,看上去心胸豁达,不像是那种人格扭曲想要报复社会的人。这个国家人口众多,但遇上真正**杀人魔的几率还是非常之低的,我们不可能这么“幸运”!

    到底是什么?!

    鸟丝的心态,他非常熟悉;可有钱人的心思,太他M的难猜了!有钱人……慕小白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对,有钱人都怕死!这老家伙虽然说过,他坐在路边就是为了自我了结,一幅不怕死的态度。但是,真正不怕死人,是不会把勇敢挂在嘴上的。

    他坐在路边,恐怕就是为了寻找能帮他脱困的人,然而在这种时候,人人自保尚且困难,怎么会带一个迟暮的老头一起走?如果他自己开车离城,一路上难免为遭到一些有心人的惦计,而他一个老人在没有他人协助的情况下,在野外又能生存多久……而阿妹的主动关心,则引领我们落入了他的圈套……所以,他的脸上才有那种自负与jiān诈的表情,那是一种yīn谋得逞后的得意!

    想到这里,慕小白对这老头的感激之情完全荡灭!大家不过是利益互换而已,他们利用他的车可以快速离开,而他则让他们成了他的保镖!

    这种做法……无可非议!

    这是末世混乱时代,人们为了活下去,难免会运用各种手段。但老头在慕小白心中的形像自然是大打折扣,而且还引起他的提防之心。他暗暗对自己说:保护他可以,但决不能为了保护他而让自己陷入极端危险的境地!决不能成为任他摆布的棋子!

    慕小白在这边下了决心,而阿妹那边终于忍不住心底的疑问,“嗲嗲,为什么要走这边,听说有好多丧尸啊?”

    “呵呵呵,”向老笑了,“你是一个冰雪聪明女孩,不妨猜上一猜。”

    “看上去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是最安全的地方?”阿妹眨了眨眼,不肯定地说。

    老头点了点头:“嗯,有道理。现在丧尸倾巢而出,合平堂反而成了相对安全的地方。由于没有人敢去,肯定还囤积有大量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如果要留守常沙的话,那里是一个不错的据点。不过,咱们现在是要出城。你的思路是对的,再猜!”

    “貌似最安全的地方,其实是最危险的。”慕小白顺口说出,“所有人都涌向火车站,那里就成了全市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不但会造成交通拥堵、行走不便,还会吸引大量丧尸前往。比如从合平堂出来的丧尸,就在向火车站追踪。最可怕的是,人群之中一旦有人染病变丧尸,周围的人都会有危险,sāo乱将会引起践踏事件发生,造成二次伤害。”

    阿妹安静着,还在消化他的话。向老头一口烟在嘴里含了半天,终于从鼻子中呼了出去。他转过头来,看着慕小白:“你这个小子呀,的确是挺聪明;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两个小美女会跟着你这个弱书生跑路了!”

    “不,你又猜错了。”慕小白毫不客气地说,“她们之所以跟着我,是因为公司里只有我这一个男人,无可选择。”

    “呵呵,你呀还是太看轻自己……不过,你为什么要说‘又’呢?”向老头有些奇怪,“我之前有猜过什么吗?”

    “你猜我是一个生活的失败者,不但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别人!”

    “哈哈哈,你这小子……有点意思。”向老笑得有些虚,“你太不自信了,所以怀疑自己,还怀疑别人。年轻人呀,心要放宽点,胆子要大……阿妹,小心!”

    一个掉队的丧尸,在街中心毫无目的游荡。看到一辆车看过来,就直接冲了上来。尼玛,真是不怕死,还是想找死?

    阿妹猛地一踩刹车,车子突然加速,丧尸撞在右车头上,“嘭!”高高飞起三丈远,落在中间的隔离铁栏上,腰似乎都断了!狂汗,阿妹错踩了油门……

    车子“嘎吱——”一声,停了下来。慕小白回头看看,那丧尸从铁栏上掉下去,正缓缓爬起来。“走走走,停下来干嘛!”我催促道。

    阿妹的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平息了一下情绪,又开动了车子。

    “上了六一大道往右拐,向南走芙蓉道。”向老头在指挥。

    “恩,然后呢?”阿妹的表情有些严肃,刚才那个丧尸吓了她一跳,现在车前盖上还有一摊丧尸吐出的血渍,“你提前给我说路线,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然后沿忍民大道一直开,向南走东一环,从常沙大道上京竹高速。”向老头一连串地说着路名,就像脑子里装着千度导航仪。

    “从忍民大道就能直接上京竹,走常沙大道是为了避开车流吗?”阿妹也不简单呀,路挺熟。尼妹,只有我是个路盲吗?慕小白听得一头雾水,心里郁闷地想着。身为鸟丝宅男,空闲时间总是待在家里,怎么可能理解正常人的世界?

    “妮子,你很聪明。”向老微笑地赞赏。

    “那也绕得太远了吧?”阿妹有些不敢置信,“都快到株洲了,嗲嗲你还能再向南点吗?”

    “嗯……你说得有道理,那咱们就再往南躲躲,走平汝高速,绕道平江吧。”

    “啊,平江,你讲真的?”阿妹真的有些吃惊了,嘴张得很大。

    这地名我可听过,似乎不在路线上啊。慕小白往北只听过汨罗、岳阳。

    庞博他们的车子,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虽然在过每个路口时,貌似都要犹豫一下。虽说条条大道可出城,可大家的方向基本都在北方,眼下却明明是在往南的路上。慕小白和向老坐在一辆车上,心中的怀疑就不是一星半点,更别说和老向只有一面之缘的庞博他们了。

    车子开上了六一大道,气氛明显凝重起来,大家都紧张地看着窗外,生怕看到数百上千丧尸堵塞街道的恐怖场面。道路上四散着许多垃圾,那是人家仓皇逃跑时丢弃的杂物;不时看到有尸体横卧在路边,已经被咬得看不出人形,只是骸骨与血肉的混和物。道路两旁的商铺大多被砸烂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躲在里面。

    从好客路到芙蓉广场,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路程,却像是从人间来到地狱的入口。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听得人都觉得痛苦不堪,慕小白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幸好,车子飞驰而过,叫声渐渐消失。然而,就在车子在芙蓉广场向南拐弯时,一幕让他们更为惊悚的场面发生了:

    从高架桥下突然跑出一个女人,一边大喊着“救命”,一边向他们的车子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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