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格非大笑道:“果然好名字,‘妙显’二字,道尽此宝神通,若不是妙法尽显,龙某又如何能得了这具身躯?“
九珑道:“这妙显杨枝上原有无限生机,再借金锃神光之用,这才生出这具身躯来,至于想生出真正的血肉之躯,以九珑此刻手段,尚且不足罢了。若是龙兄不肯用此身躯,等苍穹界诸法皆立之后,可先转冥界,再转人界,就如五界之中的转世重生一般了。“
龙格非连声道:“哪里耐烦等那么多时日,承天日后飞升仙庭,必遇无数劫难,我借这具妙躯,总可相助一二。便是烟飞灰灭之日,也不忘九珑仙子今日赐命之恩。“
原承天见龙格非说出“烟飞灰灭”四字,不由大皱眉头,忙道:“龙兄,我等在灭界也呆得久了,正该寻路离去,且玄焰在红云火界炼器,自该先将他寻到,只是如何去往红云火界,再出灭界,全仗龙兄大才。”
其实他探了竹先生的灵识之后,对灭界中的情形原比龙格非更为熟悉,之所以郑重相托,也是想让龙格非明白,他的这条性命对自己无比重要,只盼龙格非能珍惜重视,莫要轻易生出捐躯献身的念头来。
龙格非点头道:“自可效劳。”
他与原承天说话之时,已在暗运真玄,一试这新躯的功用。初时新躯灵脉生涩,凝息运玄皆是艰难无比,不过很快就从丹田之中,生出一点真玄来,龙格非见这新躯果堪大用,心中欣喜不已。
原承天与九珑也不催促,便立在龙格非左右护法,二人虽是心境如铁,此刻也略觉紧张,只因这是九珑初显还魂化躯神通,若此术能行得通,岂不是天下诸修之福。
就见龙格非真玄越运越快,数十息间已将身上诸多灵脉行了一遍,瞧其修为,赫然已是灵修境界了。
原承天与九珑相视一眼,皆是神色严肃,龙格非只运转了一次真玄,就恢复至灵修境界,可见这新躯果然有用。但这齐躯再强,也不该强过血肉之躯,这么快就达成灵修境界,实非吉兆。
正所谓骤雨不终朝,新躯冲玄过速,已是逆天,又怎可久持?
片刻后龙格非又顺利冲玄,已是真修境界了,原承天与九珑眉头皱得更紧了。
反倒是龙格非极是欣喜,拍手叫道:“若照着这般速度,岂不是数日之内就可尽复前功,我只当此生定难与承天携手建功,不想却有今日造化。“
原承天动用传音之术,向九珑问道:“龙兄新躯冲玄如此之快,又是怎样的道理?“
九珑皱眉道:“杨枝本具无限生机,又有金锃神光的造化之功,虽然如此,龙兄的这具新躯也不该强过真正的血肉之躯,在我瞧来,龙兄修行之法,并非是循序渐进,而是以元魂化进这新躯之中,以魂力为助,打通新躯灵脉,而等闲修行,肉身元魂泾渭分明,元魂肉身,实有君臣之别。“
原承天心中所想亦是如此,他道:“龙兄既然以魂力打通灵脉,元魂化进新躯,岂不意谓着不分君臣,到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九珑难过之极,道:“不错,这新躯若是损伤了,便连元魂也一并损毁,龙兄一旦殒落,那便,那便再也无计重生。总是九珑心急,只盼着他能早早恢复肉身修为,哪知却有此事。“言罢泫然欲泣,黯然自责起来。
原承天亦不知该如何劝慰,九珑替龙格非化来新躯,本是一番好意,又怎知龙格非如此心急,恨不得一步登天。但龙格非的本意,也是不想就此沉沦,心中极盼着能早早恢复修为,助原承天一臂之力。而既知龙格非心意若论,原承天又怎忍责备?
良久之后,原承天轻轻一叹,向九珑传音道:“金锃杨枝虽好,珑儿若非大成之时,以后还是莫要轻用了。“
九珑道:“是!“已经滴下泪来,却不敢让龙格非瞧见,轻轻偏了偏身子,偷偷用衣袖拭了。
龙格非一心冲玄,哪知原承天与九珑心思?或因这新躯与元魂浑然一然,不分君臣,因此修为进晋极快,瞬间突破了玄修境界之后,又急急向羽修境界进发。
原承天知道龙格非求胜心切,一味的勇猛精进,若是肉身之躯,只怕早就承受不住了。但如此精进,必蕴极大祸患,但龙格非正是用功之时,若是贸然出言提醒,只怕立时走火入魔。
于是便将一道小我神识向龙格非四周轻轻一罩,就此生成自我域,将龙格非与外界隔开。既在自我界域之中,原承天仍不敢放手施为,而是将自我界域中的灵气缓缓收起。
龙格非正在运玄之时,灵识对灵气强弱自是敏感异常,因此很快觉出身周灵气渐弱,体内真玄运转也就慢了下来。
这时原承天才缓缓言道:“龙兄,一日而晋玄修境界,此事前所未有,若是根基不稳,其后岂不是镜花水月。”
龙格非这才猛然一省,一时也不能收手,还是等那行功数周天之后,这才缓缓收功,道:“惭愧,龙某得此新躯,喜不自禁,兼又行功顺利,竟忘了修行之要。”
原承天道:“以元魂化进新躯,不分君臣,实种下极大隐患来,龙兄又何必如此?”
龙格非轻轻一叹道:“承天,我自踏仙修之路,便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以,最终不过是和光同尘,泯然于众人矣。就算侥幸修得长生,也不过是逍遥度日罢了。世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唯因得遇承天,方知这微贱之躯,亦可略立微功,为苍生所用。承天,你不必劝我,就让我纵意一回。只要此生纵心
快意,又何必理会他事,”说到这里,面上不由微笑起来。
那龙格非向来稳重艰忍,少言寡语,既出此言,可见心中早就盘算过无数回,原承天亦不知从何劝起,何况世人各有机缘志向,又怎能强求。
当下原承天就收了自我界域,就与九珑护定了龙格非,片刻间便转到红云火界之中。
在三人刚刚在红云火界立足,四周火云再起。原承天早有防备,忙将神火珠祭起,驱散四周火云。
此次再来寻玄焰就容易得多了,原承天在前祭珠引路,龙格非居中,九珑则在后护法,这样的阵势就算千万修士杀来,也绝伤不到龙格非去。
三修正行间,原承天忽的接到九珑传讯道:“承天,我身后火云之中藏着一人,离我约有五千里。此修极可能是剑先生了,不可不防。”
原承天道:“此修虽是该死,若他不来挑衅,也只好由他,若是前来,珑儿只管护定龙兄,万事皆由我来料理。”
九珑微微一笑,她知道原承天自修成灵台妙境之后,修为再进一层,已足以令她仰视了。而灵台妙境之中既蕴无数玄妙,正该让原承天多多历练,方能激发出来。
以九珑平时性情,也是不肯多事了,如今为原承天着想,反倒盼着那剑先生不知死活,前来替诸侍报仇了。
原承天不急不缓,约行了三万里之后,已探到玄焰灵息,便知灵焰离他最多只有十万里了。
而原承天以神识探去,身后一片红云之中,有道灵息仍然不离不弃,一直跟了来。而双方的距离,仍是五千里。
原承天不由冷笑道:“既不肯战,又不肯逃,道友究竟做何打算。”
此言一出,身后红云中灵息一闪,就此消失无踪,原承天既见对手被惊走了,也不理会,正要前行,忽见左侧百里外一团红云之中,忽的青光连闪。
那青光只闪了三次,赫然就逼到身前,且瞧青光去势,分明是冲着龙格非去了。
原承天暗叫道:“此修厉害,我竟是小瞧他了。”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自五千里处瞬间来到近前,对大罗金仙来说,亦不算是如何稀奇,何况剑先生乃是仙庭大能,有此手段,亦在意料之中。
但原承天吃惊的是,那剑先生在遁行移动之时,竟能掩去灵息,将自己也瞒过了,又怎能不让原承天吃惊。
不过原承天既修灵台妙境,无论是修为玄承,都比入界之前提升一二重天了,因此虽见对手高明,心中镇定如桓。手中无界之剑迎着青光祭去,同时手中已施断字真言。
只需无界之剑能将对手阻上一阻,断字真言一发,定可将对手一斩两断。
与与此同时,九珑日月两具法像齐出,射出一赤一青两道光茫,已将龙格非牢牢罩定,同时右手金针按定,左手禅言藏而不发,以观原承天与剑先生斗法结果。
就见空中传来一声金铁交鸣之声,无界之剑已将那青光挡住,此时断字真言后发而先止,朝着青光处猛然一切,“叮”的一声,空中有半截剑落了下来,却见那青光黯了一黯,忽的向右侧一窜,立时就不见了踪影。
原承天接住那半截剑,心中大奇,不知是自己修为大进还是剑先生本就不济,此战胜的怎就这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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