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报告被收作业的学习委员特意抽走了,我在学工办公室里,灰头土脸的找着自己的作业。是一份商业合作书,老师布置的任务是中翻译成英。我花了两个通宵的时间,还冒着被傅之言打死的危险,偷用的他的电脑查的资料才完成了的作业。
那天上午,阳光明媚,渐入秋季的江城气候慢慢变得舒适。我从一大堆件里抬头,他就站在门口,背着三叶草的书包,细碎的头发被微风吹动,他只是穿着简单的t恤,但我觉得那一刻他是最青春的人。他不用再穿那些昂贵却不喜欢的衬衫,打成熟的领带。真好,二十二三岁的年纪,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裹手裹脚的。
也许是微风刚好,阳光和煦,他就在我眼前。我像往常一样牵起他的手,逃了下午的课,送他去了机场。
“你要记得每天给我短信给我电话。”想着我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他,我说话的语速开始慢起来,声音里也有了浓浓的不舍。
他宠溺的看着我,那个眼神就好像我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你要是敢不接电话不回短讯,你就死定了。”
我抵在他的胸膛,用头蹭了蹭。
即使知道娱都和江城之间的飞行时间不过四五个小时,但看着他走向检票口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好似听见哗啦一声什么东西破了一样,整颗心就像飞速的在悬崖上坠落,最后落进阴冷又黑暗的小洞里。
我拉住他,眼神里是浓浓的眷恋,这个曾经夸我真勇敢的少年,陪伴我在美好清晨醒来的少年,带我去脱离地面三万英尺的少年,带我去海滨城市的少年,再见倾心的少年。我们还没来得及无忧无虑的感受情到浓时的滋味,他就要带着他的倔强和我的坚持去往他方了。这一刻,我竟然有一种感觉,这段离别将会是很长,很长,长到日后的经年累月,我稍稍一个不注意都会忘了他是如何宠溺的笑着跟我说:“一北,别乱想。想我就来娱都找我,多忙都会陪你。”
我曾经在心底想了千千万万次,如果当初我不是那么的矫情做作,如果当初我能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缘分。我和江夏都能放下那些所谓的原则,那么我们日后的千千万万个夜里,是不是不会那么难以入眠了。
坐在回公寓的地铁上,脑海里还在不断放映着初次倾心江夏的时候,那一首《矜持》是他不在我身边我想他时必听的。
转了一趟地铁,走了一点远,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以往的这个时候傅之言都会跟朋友出去吃晚餐,但今天公寓里的灯还亮着,似乎有一点动静。
没用钥匙,我把门轻轻一推就开了。眼前的一幕出现的太突然,我没想到江夏妈妈都找到这来,前几天确实有看来她的来电显示,我知道江夏决定反着和家里来,他家人肯定要来问我的,所以懒得接。
但没想到她这么突然的就来找我了,不过和上次的和蔼不一样,气氛有点严肃。傅之言今天居然出奇的去超市很多食材,准备做一顿丰富的晚餐的。江夏妈妈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傅之言可能也是被眼前的陌生人打扰了。我不知道他们之前交谈了什么,也不知道话题说到哪了,反正江妈的脸色不太好。
傅之言也紧闭着双唇,深情严肃。
“你倒是好啊,一边忽悠着江夏去外面唱歌,让他失去家里所有的资金支援,你自己就在这边被有钱人养着啊,住市中心的公寓?每天还有人给你做晚餐?以前以为你这种乡里出来的人淳朴,没想到这么恶心。”
江夏妈妈用一种很厌恶的表情看着我,我也委屈,毕竟她自己猜测的全是错误的。我走了上去,哽咽着:“江妈妈……”
她手臂一挥,“谁是你江妈妈?”语气咄咄逼人。
“江夏放着这么大的家产不要,出去唱歌了,他爸爸现在一分钱都不给他了,你现在不是应该陪着江夏一起吃苦吗?你在这里快活的像个神仙一样,你比那些小三情妇更加恶心!你滚!”
她额头上的青筋爆了出来,愤怒让她忘记了自己暂时还在别人的地方。我着急的给了傅之言一个眼神,但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这场闹剧,仿佛与他无关。
我知道我犯了寄人篱下最大的错误,傅之言说过,要把自己活的跟不存在在这个公寓里一样。但现在,我明显给他造成了困扰。
我看着傅之言,“对不起。”
“你还跟这个男人说对不起?感情我们家江夏还破坏了你跟他的感情了?”她已经到了愤怒的极点了。
“江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哭了。但是江夏妈妈似乎只按照着她的想象来了,我两三句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想说的话,一瞬间全部被湮灭在喉咙里。
“今天要不是我私家侦探找到这来,我想我也发现不了你这种女人的破事,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方法迷惑的江夏,我告诉你以后想都别想见江夏一眼了!”
她推翻了茶几上所有的杯子,杯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江阿姨恍若变了一个人一样,跟从前我见到的那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眼前的江阿姨已经失去理智。
这时候,傅之言冷冷的开口了。
“说完了吗?说完就走吧。我不太喜欢屋子里有陌生人。”如果把江夏比作是温暖的冬日的太阳,出来前是有些许寒冷的,那么傅之言就是腊月里最刺骨的风,永远是冷的。
某一次谈到那个茶具,傅之言说过,他搬了四次家,每一次都是带着这套茶具。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很大的意义。
江夏妈妈抓起自己的包,掀开门就走,再也没有往日的优雅。我追赶着出去,“江阿姨,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江阿姨。”
那天,我沿着小区追着前面远去的车,整整追了十分钟,带着透彻的绝望。江阿姨上车前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们家会停止资助给你爸爸后续手术的所有资金。
我在风里,像是失去所有支柱的房子,顷刻就要坍塌。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为什么只相信眼前片面看见的呢。我把头埋在膝盖了,坐在小区的路边,我听见了傅之言叫我的声音,一抬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瞬间,我以为他只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天使。
我红肿着双眼,他向我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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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越写越喜欢傅之言,噢漏!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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