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梳妆台,相同的沙发,以及被钉得死死的窗户,
她仿佛又回到小时候,被亚瑟掐着脖子,关进这间可怖的房子里,
亚瑟钟爱这个房间,也许是因为窗子上的木板,山间的晨光,透过缝隙一点点照射来,把空气中的细微的灰尘反射的一清二楚,那扇储物室的木门也直接暴露在外面,
重回王室,所以把自己的城堡都重新修整了吗,
艾德琳撑着腰,呼着气,从床上下来,孩子已经六个多月,她再也无法轻松的承受他的重量,
艾德琳慢慢走到门口,不住的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所有负面的害怕恐惧对她对孩子,毫无益处,
艾德琳扭动铜质的门柄,果然上锁了,她只能用手背敲着古旧的木门,以自己最大的声音说,“亚瑟,我们需要谈一谈,”
话刚说完,艾德琳便听到开锁的声音,
当初的小男孩只到门橼中间,而现在他几乎与木橼齐高,亚瑟真的长大,大到她不认识了,
“让我回去,不管你对我有任何怨恨,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可以吗,”艾德琳真心恳求他,
“让你为诺南肯特生孩子?”以前艾德琳多么喜欢亚瑟的笑容,至清至纯,花开刹那,仿佛能驱走任何心中的阴霾,如今他的眼睛依旧美丽,但他的思想他的心已经被这个世界染黑,“艾德琳,都已经到了这里,你居然还如此天真,”
“你到底怎么了,”艾德琳无法承受亚瑟对她说话的语气,如果早知道,她宁愿他做一辈子的哑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告诉我,亚瑟,告诉我原因,”
女孩焦急关切的神情一如曾经,让亚瑟的心在一瞬间回复平静,但他什么也没说,只看着艾德琳,
就在艾德琳以为有了希望的时候,亚瑟突然用手环住她的脖子,手指就在她的皮肤上轻轻抚动,他低下头,沙哑的声音在艾德琳耳边响起,“我真想掐死你,”
为什么她只单单一个眼神就能轻易搅动他的思想,为什么她随意关心的话语就能让他心软,为什么与能和她在一起相比,那些所谓的恨都不值得一提,
“掐罢,如果我死了能让你高兴,”艾德琳合上了眼,仿佛真的在等死,她并没有大无畏的赴死精神,她知道亚瑟对她下不了手,是啊,亚瑟的确舍不得,但她料错了一点---亚瑟已经不再是那个纯粹的男孩了,
亚瑟的目光从艾德琳的眼睛一点点滑下,最终落在她的唇上,那天诺南肯特亲吻她的那幕,在他脑海里久久无法消散,
于是当艾德琳被亚瑟封住嘴唇的那一刻,她是何等的震惊,
艾德琳用尽全力推开了亚瑟,而她因为反作用力与过大的肚子,险些坐倒在地上,
她提防的眼神彻底伤到了亚瑟,
“他能吻你,为什么我不能?”亚瑟质问,他的嗓子如被石磨磨过般,又哑又沉,
艾德琳何尝好受,与自己的孩子接吻的厌恶感与罪恶感充斥在她心间,“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
亚瑟竟低声笑起来,悲凉又充满自嘲,令艾德琳毛骨悚然,“好一个未婚夫,那又如何?”他一步一步走近艾德琳,连手杖都没有用,艾德琳匆忙往后退,直退到那扇尘封的木门前,“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
他固定住艾德琳下巴,粗暴的吻了上去,
“呜,呜,”艾德琳拼命挣扎,亚瑟如山石岿然不动,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亚瑟挤压,
她的孩子,
艾德琳狠狠咬住亚瑟舌头,腥涩的血液立刻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
亚瑟的眼睛在这一刻竟恢复了清澈,剔透的紫色映照着艾德琳的抗拒,
他一言未语的放开她,然后捡起地上的手杖,离开了房间,并锁上门,
之后的四天,亚瑟再没出现过,每到时间点,都会有人打开房门,为艾德琳送来丰盛而富含营养的食物,
他们都是西班牙人,是亚瑟的新仆从,
亚瑟从不会亏待她,
艾德琳被彻底困在这个房间,除了日出与日落,外界如何,她一概不知,她能做的只有保证自己充足的睡眠,足够的营养以及平和的心情,
她甚至再一次打开了那扇门,从箱子里翻出名著读物,为自己的孩子进行胎教,
经历过太多,艾德琳的心态变得非常坚强,她安慰自己在哪儿躺着都一样,安胎才最重要,
‘孩子已经六个月了,我越来越瘦,肚子却越来越大,’
艾德琳轻声念着,如非墨迹被时间侵蚀,她真以为这句话说的是自己,
早晨,她本准备找雨果的小说集,阴错阳差的又翻开了这本日记,
从头看起,她终于知道油画里的少女叫莎琳萨苏拉,是城堡一百多年前主人的妹妹,
日记是从她被她的哥哥囚禁那天开始记起的,
没错,她被自己的亲生哥哥索亚萨苏拉关在艾德琳如今所在的房间里,一直到死,
这也是为什么窗子都会被封死的原因,
莎琳与未婚夫青梅竹马,自小相恋,在结婚前夕,未婚夫参军去了德国,而莎琳却被她哥哥关起来,日日□,其中的一些描写,艾德琳都不忍心看,然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是她未婚夫的孩子,但她哥哥的兽欲并没有因此停止,……
艾德琳本以局外人的角度在读,可是越看越惊心,因为她觉得自己与莎琳有那么点儿相似,不,何止一点,除去血缘与□这些,她们的遭遇简直一模一样,
故事穿越一百七十年,重新上演,
艾德琳正心神不宁的看着索亚如何□莎琳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吓了艾德琳一跳,
是亚瑟,
眼见他越走越近,
艾德琳莫名想到日记中所写,
‘他绑住我的手脚,粗鲁的撕扯我的衣服,任我歇斯底里的尖叫反抗,我告诉他我肚子还有孩子,可他就像发狂的野兽……’
亚瑟在床边坐下,而就是在这张床上,索亚对自己的妹妹伸出了无数次罪恶之手,
艾德琳心里发凉,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挪,
明显的排斥让亚瑟的眼睛慢慢暗淡下来,“学会适应吧,以后你都会在这里生活,”
“难道你准备囚禁我一辈子,”这句话艾德琳脱口而出,
“谁准你先抛弃我,”亚瑟偏执的抓住艾德琳的手腕,“我不会让你再离开,”
“现在不是十九世纪,你这么做是在犯法,”乔恩和诺南一定会找到她,
“什么十九世纪?”亚瑟奇怪的反问,
艾德琳恍然,她刚才竟把亚瑟当成索亚,是‘入戏’太深了吗,
……
艾德琳失踪一周,不知从何时兴起的风言风语开始在贵族圈流传,大家都说诺南肯特的小未婚妻根本不爱他,与其他男人私奔了,一时间肯特家族成了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连一些上了年纪的同僚都会借故向安斯询问,
整个家族因为艾德琳被蒙上了灰尘,其中最生气的是诺南的祖母,华珍肯特,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好女孩,”华珍不止说诺南,连安斯与爱莎都一并教训上了,“带着孩子一走了之,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
“您不能这么说她,”事到如今,诺南还在为艾德琳辩解,“那你
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诺南默然,他已经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诺南不是没想到与亚
瑟斯特有关,但就在四天前,他高调的与希梅尔瓦参加了王室授衔晚宴,
“就算她回来,订婚也必须取消,”
“祖母,”
华珍根本不理会诺南,站起来回房间了,安斯也气的拂袖而去,
“诺南,一定要相信艾德琳,”这个时候,只有爱莎站在孩子这边,
“要我怎么相信,”才几天,诺南已经憔悴的不成型,“她就是在和我怄气,”
一直以来都是他宠着她让着她,所以她可以任性妄为,置他的颜面不顾,
更重要的是,诺南知道艾德琳根本没爱过她,这就是他一厢情愿的报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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