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喊,身后关公,纵马直出,来至近前,举刀便砍。
车胄突闻暴喝,微一愣神,未及反应,关公已到近前。
关公神技,车胄仓促之间如何能当得,只一刀便将车胄的脑袋削将下来,此刀甚为迅速,头已落,身子兀自立于马上不倒。
贾敬业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地场面,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吓得脸如白纸,心中一阵烦恶,险些呕将出来。
心道:儿童不宜,儿童不宜,我还有过六一不知道算不算儿童。早知道这么暴力,就不来了,害得我这颗幼小的心灵蒙上阴影了……
不过我这招还挺灵,先给你来个眩晕,再祭出天下无敌的关公,给你来个致命一击,看你还能顶得住,跟我pk那是找死!
哈哈!这一切都是我这个级脑瓜想出来的历害吧,噫,怎么没人给我献花?
他长期沉迷于,对各种杂七杂八的附加效果认识深刻,这种狗屁主意当真一抓一大把。
守城将士慑于关公威势,纷纷跪伏于地冲着关公不住叩头,口称愿降,乞求饶命。
贾敬业狐假虎威,抢上前去,拦在关公之前,笑兮兮的接受众人叩拜,当真是贪天之功为己有了。
关公摇了摇头,取了车胄首级,道:“大哥还在苦候好音,我这便去迎接大哥。如今徐州守军愿降,内有元龙为应,外有三弟为辅,想来无甚大事。敬业便在此间安抚军民,扫除府邸,以待大哥。”
贾敬业眉开眼笑,道:“云长放心,这里有我,你自去吧。”
关公摇头苦笑,回转马头,径自去了。
便在此时,陈登出城来迎,贾敬业率众进城。徐州原为刘备治下,刘备待徐州百姓极有恩义,百姓本就悦服。
如今百姓们听得关公只一合便斩了车胄,纷纷放弃休息,从床上爬将起来。香花宝烛,箪食壶浆,夹道两旁,以迎大军。
人人争欲一睹关公神威,更有不少怀春少女、深闺怨妇,不顾劝阻,闯上街来,思欲一见关公,聊解思慕之苦。
待得见到贾敬业乃大失望,纷纷拔腿走人,关门闭户,暗里准备烂果皮、臭鸡蛋伺候,以备不时之需。
虽是大部分人见贾敬业如见钟馗避之唯恐不急,但仍有不少刘备的铁杆粉丝,兀自不退,跪于道旁不住叩头。
贾敬业本来就是一个小人物,平时只有他点头哈腰的份,哪见过这等阵势,虽然街上只有稀稀疏疏的些许百姓欢迎,他却引为不世奇遇。
眉开眼笑,心花怒放,不知身处何方矣。
一路接受百姓叩拜,行得甚是缓慢,过了半晌方始到得刺史府。只见府门大开,门前有二小卒把门,里间隐隐传来杀猪般惨叫声,撕心裂肺,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贾敬业眉头一皱,问道:“里间生何事?谁在里面?”
一小卒道:“张将军在里间,军师可去问他,我小卒不敢回答。”
贾敬业心知里间定生了屠城惨案,忙赶将进去。
只见道上、墙上血迹斑斑,尸体横七竖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的七老八十,小的嗷嗷待哺。
贾敬业见此惨状不禁心生怜悯,哀声叹气,不住念叨着:“阿弥陀佛。”
走进厅来,前厅也是混乱不堪,一片狼藉,无有活人,尽是尸体。
心道:得,鬼子进村了。唉,这个张飞,仗着是刘大大的弟弟,就这么滥杀无辜,典型地无组织、无纪律。这还了得,一定得管管!
循着惨叫声一路寻去,终于在后园之中见到张飞,只见他脱得赤条条的,双眼血红,浑身是血,手提宝剑,逢人便砍。
剌史府上都是些丫环、仆役、公子、小姐,会武的极少,如何是张飞的对手,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一合便身异处、魂飞天外。
贾敬业叹了口气,抢上前去,欲行相劝。
张飞正杀得兴起,哪分得青红皂白,劈倒最后一个丫环之后,还觉得不甚过瘾,忽觉身后有人靠近,暗叫:“来的正好!”
回身便是一剑。
这一剑来势凌利,剑未至,风声已呼啸而至。贾敬业如何抵御得了,只得又使出百战无敌的昏晕法,两眼一对,瘫到了地上。
张飞一见是贾敬业大惊失色,忙将其扶起,救得醒转,喝道:“我说敬业啊,你来了也不言语一声,和鬼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不怕被我误杀啊!”
贾敬业道:“谁像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深更半夜,黑灯瞎火,你扒得精光,浑身血红,提剑砍人,屋内鬼气森森,惨叫连连。我刚到时还以为这里在拍《午夜凶灵》呢。”
张飞笑道:“嘿嘿,这样杀起来才叫痛快!”
贾敬业微微冷笑,道:“痛快?一会还有更痛快的,来人啊!”
贾敬业贴身近卫闻言抢上前来,贾敬业问道:“高祖入关中时,曾约法三章,其中有一条杀人者当如何来着,我怎么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呢,哪位好心的大大提醒我下。”
众侍卫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内中有知道也不敢回答。
就在此时院外一人大声喝道:“杀人者死!”
话音未落,那人走进院来,贾敬业一看,正是陈登,便道:“还是元龙记性好,不像我念过得书都还给老师了。翼德你听到了吧,你自己说说今天你杀了多少个人了?这事该如何处置?”
张飞闻言大怒道:“这些都是车胄家眷,都是该死的!”
贾敬业道:“喔,原来是车胄家眷,你早说啊!”
说着指着边上的一具丫环的尸体道:“那这位呢?看服色像个丫环,不知是车胄的哪家亲戚?”
张飞道:“这个……”
贾敬业怒道:“这个什么!丫环难道也有罪?再说明公可曾说过要诛车胄九族?”
张飞摇了摇头,道:“没有!”
贾敬业道:“车胄家小如何处置,该由明公来定夺。你未得命令就擅杀车胄全家,该当何罪?”
张飞怒道:“贾敬业啊贾敬业,大哥叫你声军师,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连我的事你也敢管,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帮大哥攻城时屠了多少家了,有谁言语过?”
贾敬业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这事我看到了,就要管!”
张飞道:“管,管,我叫你管!来人啊,拿绳子来!”
揪住贾敬业的衣领,将其推到一株大树之下,手下兵士递上绳子,张飞接过,将贾敬业捆在树上,绑了个结实。
陈登见事态越严重,忙抢上前来,劝道:“翼德息怒,敬业之言有理,翼德确是有些滥杀了。”
张飞道:“连你也来管我?”挥手一拳捶去,陈登猝不急防,中拳晕去。
张飞暗呼过瘾,叫道:“拿酒来!”手下兵士献上巨觥,张飞满饮数杯,带着几分酒意,取来皮鞭,抬手便是一鞭挥去。
贾敬业疼痛难忍,啊地一声大叫,心道:张桓侯惯于酒后鞭人,没想到我今天也领教了,果然历害,比许都地牢里的狱卒强多了……一鞭下去半条命没了……”
张飞见贾敬业咬牙硬忍,死不求饶,勃然大怒,不住鞭打。
堪堪打了五十来鞭,陈登醒转过来,见此情影,大惊失色,鼓起三寸之舌,不住苦劝。
张飞充耳不闻,挥鞭不断,口中骂声不绝。
陈登见劝说无效,便欲上前拦阻,张飞哪容得他捣乱,挥手又是一拳,陈登又晕了过去。
张飞越是鞭打,兴致越高,偶而停下来喝上两杯,以增兴致。
他越是酒醉劲力越大,打得越狠,啪啪之声不绝,落鞭之处,尽是最吃痛所在。
贾敬业初时还是呼痛之声不绝,之后便渐渐支撑不住,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不能活了。
当此紧要关头,刘备走进院来,大声喝道:“三弟住手!究竟发生何事?为何鞭打军师?”
陈登醒转过来,奔至近前,道:“翼德冲进府来,杀了车胄全家。敬业看不过眼,说了几句。翼德大怒,便将敬业绑了起来……”
刘备怒道:“胡闹,岂有此理,还不快快松绑!”自有兵士上来为贾敬业松绑。
貂婵抢了进来,大声叫道:“相公!”奔上前去,瞪了张飞一眼,扶着贾敬业。
贾敬业被冷风一吹,醒了过来,看到刘备,有气无力地道:“明公,我才疏学浅,无法辅佐你了,这便告辞了。”
刘备急道:“我得敬业,如鱼得水,正要仰仗先生以筹缓急,先生奈合便欲离去?若为三弟之故,我这便代他向你赔罪。”
贾敬业道:“不是赔不赔罪的问题。翼德是明公义弟,违命横行,胡乱杀人无人敢管,亲情凌驾于军法之上,这样的军队,恕我愚鲁,无法带得,还请明公放我回去。”
张飞一脸不屑道:“不就是杀个把人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刘备大怒道:“三弟休得胡言,你且退下。”
贾敬业喝道:“且慢,若明公不放我走,需依我一件事。”
刘备道:“敬业请讲。”
贾敬业道:“汉法杀人者死,张将军胡乱杀人,竟还不以为非。上不正下必歪,日后其他军士也必纷纷效尤,如此明公之军将毫无纪律可言,何以御敌?将军平素布下的仁义名声也就毁于一旦。不严惩张飞何以儆众?”
张飞喝道:“你说什么?”
说完便又举起鞭子,貂婵忙抢上前来,挡在贾敬业身前,怒目而视,张飞倒也不敢抽下去。
刘备喝止张飞,道:“三弟此举是有些欠妥,但我与三弟虽为异姓,却誓同生死。按敬业说法竟欲杀之,我不忍也。”
贾敬业道:“即是明公之弟,不能处以极刑,便该重责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刘备道:“这个……”
贾敬业道:“即是明公念及兄弟之情,那我无话可说,明公好好保重,告辞了。”
徐庶同关公于城门处安抚降卒,闻知贾敬业被打,大惊失色,急忙赶来。
了解情况后,抢到近前,徐庶道:“敬业之言有理,行军打仗若无纪律何以御众。明公并无斩杀车胄全家之令,翼德如此行事,已是大罪。若不惩处,后人人都敢违令自专,如此军队必败,敬业实是在为明公着想,请明公三思。”
刘备一咬牙道:“来人啊,将张飞拖下去重责一百军棍。”
张飞大叫道:“大哥,你怎么能听这家伙的一派胡言,就胡乱打人?”
刘备双眼含泪,一拂袖道:“还不执行!”58xs8.com